大宝娘一听,赶紧去做饭招待曲维扬两口子。
这家的日子看起来的确不怎么样,中午弄了点玉米面饼子,炖了些酸菜。
巧莲和曲维扬也没挑拣,随便对付了一口。
等到傍晚的时候,巧莲再次给大宝挂了吊针,还跟中午用的药差不多,只是没喂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性寒,不可以多服,估计明天再喂一粒就差不多了。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明天上午我尽量早点儿给他用药,下午再挂几瓶,到时候我再给你留一些药,给孩子吃了慢慢就能好。”
挺晚了,既然今天走不成,那就得找地方住下。
巧莲看着孩子打完针,就跟曲维扬俩人穿上了衣裳,打算出去找地方住。
“两位救了我家儿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还能让你二位出去找地方住啊?
我们家是小了点儿也脏,二位别嫌,就留下来吧,别出去找地方住了。
这边离着招待所都挺远的,你们又不是本地人,外头都黑了,转悠不明白还不得迷路啊?”
这家的男人下班回来了,知道巧莲出手救了他儿子,感激不已,这时候赶忙拦着曲维扬二人。
曲维扬一看,外头的确是挺黑了,这时候去找住的地方,很麻烦。
“那怎么好意思啊,太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只要二位不嫌我们家小就行了。
这样,晚上我们四个住在这屋,那边小屋您二位住着。
地方是小了点儿,挺挤,没办法,这普通老百姓住城里,能有这么个地方也就不错了。”
那家的男人很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笑道。
对方诚心挽留,再者巧莲也的确不放心那孩子,就怕晚间再有什么反复,故而就同意留下来。
于是女主人赶紧收拾床铺,搬出来新被褥给铺上,曲维扬夫妻就在这家住了一晚。
好在晚间孩子睡的挺安稳,热度也没那么高了,大家伙都松口气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起,巧莲就给孩子挂了吊针,再喂上一颗安宫牛黄丸。
等到下午又挂了吊针,孩子的情况就彻底稳定住了。
“婶子,弟妹,这里面是一些口服的药。
都是一天三次,每样儿都吃一粒,坚持着给孩子吃。
这是七天的量,我估计着吃七天怎么也能好了。
等着这些药吃完,你们再领他去医院瞧瞧。
要是医生说还要吃药,那就从医生那里拿,说是不用吃了,那更好。”
巧莲递给了那家的女人两包药,又嘱咐了对方该怎么吃。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原本昨天就该坐车回家的,在这耽误了一天。
孩子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记住了吃药,慢慢的喂点儿稀饭面条之类。
等他再好一些,做点儿好吃的给孩子补补,没事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又能活蹦乱跳了。”
幸亏巧莲手里有好药,这孩子看起来恢复的还行,巧莲也能放心点儿。
巧莲嘱咐完,就起身跟曲维扬要走,那家的婆子赶忙过来,把那个布包塞到了巧莲的手里。
“昨天我就说了,你要是能救了我孙子的命,这东西我就送给你了。
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救了我这唯一的孙子,大恩无以为报,这玩意儿你就收着吧。”这婆子倒是满守信用的。
巧莲愣了一下,“婶子,你这对儿小碗是老物件儿,也挺值钱的。
你就这么给我,不觉得亏么?”说实话,巧莲也满心动的。
一对品相这么好的鸡缸杯,价值不菲,谁见了能不喜欢啊?
“值什么钱啊?这玩意儿也就你能看中,我在黑市转悠那么久,都没人惜的要。
拿着吧,这东西是死的,就算再值钱,也比不上我家大孙子命值钱。
原本我也是要卖了这个给我大孙子治病,既然你给我大孙子治好了,那这东西就给你了。”
那婆子倒是个爽快人,愣是把布包塞给巧莲。
巧莲想了想,也没客气,就把布包打开,将里面那一对儿鸡缸杯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然后又从背包里翻出来了两百块钱,塞给了那婆子。
“婶子,你这么白给我,我拿着心里有愧。
这样吧,我这次出门带的钱少,就剩这二百块钱了。
婶子你拿着,留着给孩子买点儿好吃的补身体。”
以前巧莲从来都是用粮食来换,还很少花钱买。
不过这一次情况特殊,眼下她要是直接拿出不少粮食来,能把这些人吓坏了,就只能拿一些钱出来。
这对杯子价值不菲,虽然她也动用了很珍贵的药物给孩子治病,但相对来说,还是人家亏了。
所以巧莲拿出二百块钱来,算是补偿对方。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你救了俺大孙子的命,原本俺就答应你,要送你那两个碗的。”
婆子看着手里的钱,一时间颇为犹豫,这钱收还是不收呢?
“婶子,拿着吧,就算是我对孩子的一点儿心意。
咱们既然能遇上,也算缘分,您也别跟我客气了。
我手里就这些,没有再多了,您别嫌少就行。”
巧莲摆摆手,转身跟曲维扬就离开了这家小院,出门直奔火车站的方向。
屋里,婆子和她家儿媳妇俩人面面相觑,半天,婆子才叹了口气。
“咱这是遇见贵人了,真是好人啊。”
那对小碗要是搁黑市里,就算有人买,估计也就二百块钱一大关。
如今二百块钱到手,人家还费心救了她家孙子,这可不是贵人怎么?
“咱大宝命好,经过这一次劫难,往后肯定无病无灾平安顺遂。”婆子念叨着。
那婆媳俩怎么议论,曲维扬和巧莲并不关心,二人打听了路人,然后直奔火车站。
到火车站的时候也才五点左右,于是赶紧买了车票,又在附近弄了点儿吃的。
吃完之后,就在车站里候车。
“媳妇,那一对小碗,很值钱么?你怎么还给她了二百块钱啊?”
二百块钱,在这个年月里那就是一般人大半年的工资,以曲维扬对巧莲的了解,那对小碗的价值,恐怕很高。
“嗯,那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历代宫廷里保存的,存量非常少,很罕见。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而且还是一对儿品相特别好的。
这玩意儿放上三五十年,能卖几万甚至几十万个二百块钱呢。”
巧莲笑笑,其实生在这个年月也满好啊,可以淘澄那么多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