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又高又壮,巴掌跟蒲扇一样,小女孩骨瘦如柴,小脸都没有男人的巴掌大。
这要是真的让他一巴掌打上,不死也得重伤了。
旁边有看热闹的村民,一见这样不忍心了。
刚想上前拦着,却见到一个人影闪过。
接着,魏拯安那大块头,就不知道怎么回事飞了出去。
直到砰的一声,人摔落在地,大家伙这才看清楚,此刻院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其中那女的背着背囊,手里拎着好多东西。
男的站在刚才魏拯安站的位置,正一脸杀气的看着摔倒在地的魏拯安。
莫名其妙被人给摔出去的魏拯安,这一下摔的可是够结实,身上就跟散架了一样,哪里都疼。
魏拯安一边挣扎着起来,一边骂骂咧咧。
“谁?是谁特么摔了老子一下?哪个王八蛋,给我站出来。”
曲维扬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等那魏拯安站起来呢,又是一脚,将他又踹出去挺远。
接着慢慢走到他跟前,抬脚踩在魏拯安的胸口上。“你就是魏家人?”
魏拯安被曲维扬又踹了一脚,肋骨好像都踹断了,疼的不行。
偏偏曲维扬一只脚还踩在他胸口上,踩的他喘不过起来。
“老二,老四,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过来?
你们就看着你大哥挨打是不是?”魏拯安费力的喊道。
这个时候,旁边两个被惊呆了傻愣愣站着的男人,总算回过神来。
“哪里冒出来的野杂种?老魏家的人你也敢打?”
说着,俩人就冲过来要打曲维扬。
曲维扬连看都没看那俩人,一拳揍飞一个,直接将俩人给打了出去。
“你们三个,就是魏拯民那三个畜生都不如的兄弟?”曲维扬冷声问道。
魏拯国、魏拯家两兄弟同时出手,没想到也被人打的很惨。
这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这是遇见厉害的人了。
“你到底是谁?我们魏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你来多管闲事?”
曲维扬看了一眼那边瘦瘦小小的身影,再看看眼前这三个男人,满心的怒火,真恨不得把这三个人直接打死算了。
“我是魏拯民的朋友,你们贪下的钱和粮食,就是我寄来的。”
此话一出,魏家三兄弟当时就愣住了,那边护在母亲尸体前的小丫头也惊呆了。
“曲伯伯,是你么?是你过来看我和我妈了么?
曲伯伯,你来晚了,我妈她死了。”魏玉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巧莲赶忙走到玉淑面前,放下手里的东西,将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搂在了怀里。
“不哭不哭,是我们来晚了,要是我们早知道这边的情况,我们一定会早点儿来的。
唉,真是对不住,我们来的晚了。”
巧莲抱着孩子,明显就感觉出来,这孩子身上瘦的一点儿肉都没有,好可怜的孩子。
“玉淑乖啊,曲伯伯来了,曲伯娘也来了。
我们来给你撑腰,我们来帮你料理妈妈后事,有我们在,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巧莲强忍着泪水,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或许是巧莲的怀抱,给了玉淑安全感,刚才还倔强坚强的小玉淑,此刻却哭的成了泪人。
“伯娘,他们太狠了。
我妈病的厉害,我去他们家想要借点儿钱给我妈治病。
他们就说,我爸早死了,我妈也不是魏家人了,他们没道理要借钱给我。”
“我都给他们跪下了,磕头求他们,他们非但不给钱,还打我骂我。
骂我是野种,骂我妈是丧门星克死我爹克死我爷我奶。
说我妈早点儿死了才好,死了就少了个祸害。”
“我让他们打的怕了,只好出来,可我又不死心,就在他们家后院外头转悠。
然后才听见他们在家里说,说是当初我爸有抚恤金。
还说,这一年来曲伯伯给我们寄的东西和钱都在他们那儿。”
“我这才知道,不是曲伯伯忘了我们娘俩。
是他们这些狼心狗肺黑了心肝的人,他们把曲伯伯寄来的东西都贪了。
不光是这样,他们还跟邮局的人勾结在一块儿,把我写给曲伯伯的几封信,全都扣下了。”
“我没办法了,走着走去了县城,这才把信寄出去。
没想到曲伯伯和伯娘,这么快就到了。
可是,我妈没等到你们来,我妈她都没能亲自跟你们道谢。
伯娘,曲伯伯,我替我妈,替我爸,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些年一直照顾我和我妈。”
小女孩一边说着,扑通跪在了地上,给巧莲和曲维扬,重重磕了三个头。
“哎呀,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好孩子,快起来,跟伯娘不用这样。”
巧莲也忍不住落了泪,赶紧将孩子从地上抱起来,护在怀里。
“维扬,这件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完。
他们贪了拯民的抚恤金,贪了咱们寄来的那么多东西。
今天必须让他们全都吐出来,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拯民是为了国家牺牲的,他的抚恤金就该留给他媳妇和孩子,不能被任何人侵占。
这事儿不行就找领导,单位领导,县委领导,武装部领导,全都找。
我就不信,没人管这件事儿了?
还有邮局那个邮递员,他们胆子不小啊,随便就敢扣别人的东西,这是犯法的。”
“去告,去县里告,县里没人管就去省里告。
维扬,你立即就去县里,给你那些朋友打电话,给你以前单位的领导打电话。
我就不信了,如今这是新社会,一切都是讲法律的,他们这是犯法,难道就没人管了不成?”
巧莲是什么人啊?当过那么多年的副书记,这点儿场面还能镇不住?
当时就喊着要往上面告状,同时又搬出来了曲维扬的背景。
这下,可把魏家三兄弟给吓坏了,一个个脸色煞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少在这儿胡说八道的吓唬人了。
那死丫崽子打小就爱撒谎,那都是她胡说八道的,不能信她的话。”
魏拯安依旧被踩着胸口,颇有些费力的辩解道。
“你们领抚恤金要签字按手印,是谁去领的可以查出来。
接邮包和汇款单也一样,也要签字按手印,而且汇款单要去县里取。
我这边每一笔汇款单都有记录,县里也有记录。
是谁去取的,邮局的人不会一点儿印象没有,你以为你能赖过去么?”
不想,那边巧莲冷哼一声,戳破了魏拯安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