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逸秋一听,心里一紧,忙说:“你怎么这么想呢?曾泉喜欢你的时候,他又没有结婚,他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妹妹,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你只是单纯地把他当做朋友,不是吗?就算你们相认了,做了兄妹,你不是一样把他当做朋友去关心吗?你们不是一样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不是吗?”
苏凡沉默了。
“至于我家小飞,那更不是你的错了。他并不是那么那么爱敏慧,爱到要结婚的地步,如果你不去见他,他就不会和敏慧分手,你觉得是你破坏了甜蜜,可是,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呢?”覃逸秋说着,苏凡望着她。
“如果小飞他娶了一个自己并不那么爱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他可能一辈子都在想如果自己不选择这样的生活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会幸福吗?敏慧会幸福吗?如果他们有了孩子,孩子会幸福吗?”覃逸秋认真地说,“迦因,小飞,只是根据他的感情状态做了选择,即便他的选择有你的推动,可是,他这么选择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害了他,而是,”覃逸秋顿了下,“而是你救了他,是你把他从一段可能会很痛苦的婚姻之中解救了出来。”
苏凡惊呆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她害了覃逸飞,害了叶敏慧,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她,也没有想过覃逸秋说的这些,她没有想到覃逸飞的姐姐会这样和她说那件事。
“迦因,不要再这样责备自己了。关于曾泉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可是这些年,我也知道过一些关于他和希悠的事,他们那样的夫妻,你觉得和你我这样的一样吗?或许,是因为你我和希悠的个性不同,可是,你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你觉得,正常吗?”覃逸秋道。
苏凡沉默不语。
“每对夫妻,都有自己的问题,问题在哪里,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要怎么解决,也只有自己才清楚,别人说千遍万遍,都是无济于事的。而且,我从来都不认为感情很好的夫妻两个人,会因为第三个人的出现而变坏。那么容易被破坏的感情,怎么是真的爱?”覃逸秋道。
苏凡愣住了,覃逸秋怎么会——
“就像你和漱清的事,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是你的错,他和孙蔓那个样子,我都多少年劝他离婚了,他那个人就是嫌麻烦,一直拖着,直到遇见了你。那么,我想问你,你觉得你破坏了漱清的婚姻吗?”覃逸秋问道。
“我——”苏凡说不出话来。
“从法律上来说,你错了,可是,从漱清的角度,你没错。是你帮他做出了选择,让他找到了他的幸福,是你给了他想要的幸福。”覃逸秋道,“迦因,很多事情,是要从长远看,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对错。而且,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要是一个劲儿的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还怎么活啊?”
说着,覃逸秋微微笑了。
苏凡的心里,突然莫名地轻松了起来。
“茶凉了,我再加点水。”覃逸秋微笑着起身,端起茶壶离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但愿自己能劝得动她吧!
覃逸秋心想。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苏以珩的妻子顾希来了,覃逸秋就离开了。
“我明天去榕城,要不要我给舅妈带点什么?”苏凡问覃逸秋。
“不了,过几天娆娆回来,我带她回去看看奶奶。”覃逸秋说完,和顾希再见,就走了。
“这是逸秋姐带过来的吗?”顾希一看茶几上的点心,就问苏凡。
“嗯,逸秋姐自己做的。”苏凡道,“你尝尝,味道非常好。”
“一看就好吃,逸秋姐真是厉害。”顾希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吃了。
“你还真吃啊!很甜的。”苏凡笑着说。
“没事儿啦,吃了再说。”顾希笑道。
苏凡给顾希倒了杯茶,顾希端起茶碗抿了口,道:“你们两个简直太滋润了,这是跑到医院来开茶会啊!下次吃好东西赶紧给我打电话,别漏了我。”
“那我可不敢,要是你在我这里吃胖了,以珩哥会找我算账的。”苏凡道。
“男人,不用理,生气就把他晾一边,过阵子就自己好了,不用把他当回事。”顾希乐滋滋地说道。
“你就嘴巴上说吧!”苏凡笑道。
顾希笑着。
病房里的空气,在苏凡感觉来都轻松了一些啊!
顾希说说笑笑,就是压根儿不提昨晚曾家的事,更加没有说曾泉辞职失踪的事,她很清楚,要是苏凡知道曾泉的这些事,肯定会急坏的。就东拉西扯的,和苏凡说着好玩的事情,让苏凡可以心情好一点。来之前,顾希也专门去了趟曾家,看望了罗文茵。
离开了医院的覃逸秋,坐上车子沉默不语。
苏凡的状况,很是脆弱。
她想了想,给霍漱清拨了电话。
而这时,霍漱清同岳父一起,正在和首长谈回疆的问题,首长给了他如何治理回疆的基本准则,即便是曾元进听来,也是首长给了霍漱清很大的权限,甚至可以先斩后奏,这对于一名封疆大吏来说,在这样的时局下,是极为难得的。从首长对整件事的坚持和设计来看,霍漱清此行任务重大,首长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
“漱清,你自己有什么要求?需要组织再为你做什么?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哪方面都行,你说。”首长问霍漱清,道。
霍漱清想了想,道:“我希望带几个人过去。那边的情况我不熟悉,我需要带几个自己的人。”
“可以。”首长点头,看向曾元进,“这个你们两个商量,漱清需要谁,你就直接派过去,不用和我商量。军、政、武警各方面,都可以。”
“好的,我会统筹协调。”曾元进道。
“还有,就是关于迦因的事,”首长看着霍漱清和曾元进,“迦因暂时在京里治疗休养,等到身体养好了再决定去哪里。漱清的生活方面,你再给他多派个秘书过去。”
“嗯,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些,您不用担心了。”曾元进道。
首长点头,道:“那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吧,漱清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直接和我报告!”
“是,首长!”霍漱清道。
翁婿两人离开了首长办公室,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
“我去家里接你妈,念卿的演出还有一小时。”曾元进看看腕表,道。
“麻烦您了,爸!”霍漱清道。
曾元进摇头。
“迦因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至于敏珺,”曾元进慢慢走着,和女婿道,“生活方面的事,你妈和她已经叮嘱过了,她做事,你放心。还有就是,敏珺是我们自己人,你一个人去那边山高水远,环境险恶,万一有个什么事,有她在,我们也能及时应对。”
“嗯,我明白,孙小姐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也了解她。”霍漱清道。
“那就好!”曾元进道,拍了拍女婿的肩,两个人就分别上了两辆车子。
霍漱清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屋棂,好像是在远离一个熟悉的家,远离苏凡。
他闭上眼,眼前却始终是苏凡那捂着脸流泪的样子,泪水,从她的指间流了下去,流进了他的心里,深深的,变成了一片海洋,广阔的海洋,深不见底。他不敢试探这一片海洋有多深,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跳了进去,他就再也出不来了。
离开她,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挑战,霍漱清很清楚。他舍不得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她——她永远都是他眼里的那个小丫头,那个在初雪之日见到的小丫头,那个在商场门外遇到的惊讶失措的小丫头,那个想要靠近他却又总是远离的小丫头,那个,让他又爱又痛的,小丫头!
雪花,飘飘洒洒着,车子缓慢行驶着。
北方的冬天,不管走到哪里,好像都是一样的,特别是这样下雪的日子,寒冷,孤单!
他看向车窗外,外面有什么呢?是一座城而已,这座城里,有他为之奋斗的权利,有他的家人,有他的爱人!
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一看,是覃逸秋!
“小秋——”他叫了声。
“漱清,你忙完了吗?”覃逸秋问。
“嗯,我准备回医院。”霍漱清道。
“我刚才去看迦因了。”覃逸秋道。
“谢谢你,小秋。”霍漱清呼出一口气。
不知怎么的,听见覃逸秋这么说,他好像就下意识地会感觉到轻松,好像覃逸秋会帮他开解苏凡。为什么他会知道呢?因为她是小秋啊!他这辈子可能唯一的一个女性朋友吧!
“别这么说,迦因说你要带孙敏珺去那边?”覃逸秋问。
“嗯。”霍漱清应声道。
覃逸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漱清,我想和你谈谈。”
霍漱清看了眼车外,问:“你在哪里?”
“我刚到家。”覃逸秋道,“我爸这边。”
“那我过来。”说完,霍漱清挂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子开向覃春明在京里的住处。
车子刚开进覃家的院子,覃逸秋就站在屋檐下等着他了。
霍漱清下了车,覃逸秋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覃叔叔不在吗?”霍漱清问。
“嗯,他去the state uncil开会了。”覃逸秋道。
霍漱清点点头,他知道覃春明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华东省委书记的身份出席总理主持的长三角经济工作会议,而这个会议就是这两天。【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