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顾感受着金云成踢过来这一脚的劲道,心里快速对他的实力做出一个估测,如果自己的状态正常,何顾至少有三种方法在三招之内致胜!
但现在的何顾,甚至连避开这一脚都做不到……
既然避不开,何顾也只能选择硬着头皮去接了。
刹那之间,何顾竭尽所能的调动着自身的真气,先是用充足的真气包裹住自己的脊椎以及腰部,然后汇聚真气与双手,招架在胸前挡住了金云成的这一脚。
然而何顾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在金云成的脚掌落在何顾手臂上的瞬间,何顾便感觉腰后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腰部一软,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跌了出去。
即便何顾有充足的真气来应对,他的脊椎却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真气没了支撑点,自然也就失去了应有的力量。
田华正满心紧张期待着金云成别被何顾虐得太惨,便看到何顾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瞬间倒飞了出去。
直到何顾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田华都还没反应过来。
别说田华,就连金云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感受到了何顾雄厚的真气,已经开始往回收脚上的力道,准备出第二招了,谁知何顾直接就被自己这虚晃的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何顾只感觉自己的脊椎又要裂开了,钻心的疼痛让他满头大汗,却硬是半天站不起来。
金云成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快速反应过来,却一时间没有继续出手。他还是没想明白,传说中年青一代的绝顶高手,怎么这么不堪一击了?难道有诈?田华这时候反应倒是挺快,很快就意识到了何顾身上可能有伤,甚至可能已经丧失了战斗力,顿时拍手称快:“哈!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在金公子手下连一招都撑不过了
?”
“你也不找面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好意思打我们家小韵的主意?在金公子面前,你连狗屎都不如!”
田华说着上前两步冲着金云成媚笑道:“金公子果然身手不凡,快趁现在要了他的命!”
金云成反感的皱起了眉头:“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
田华顿时表情一僵,讪笑着退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金云成看着地上的何顾:“杀了你倒也没必要。”
“你只要大喊一声自己是废物,配不上田韵,并且发誓永远不再纠缠我的未婚妻,我就放过你。”
何顾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咬紧了牙,用一团真气包裹住自己的腰部,几乎用真气替代了脊椎来承受身体的力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何顾忍受着脊椎上传来的钻心刺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疼得连牙齿都在打颤,就这么看着金云成,满脸疯狂的笑了起来。
“有本事你弄死我,否则,你永远娶不到田韵。”
金云成面色一冷:“你找死!”
……
第二天上午,天华市最高档奢华的酒店之一,云华酒店挤满了人。今天,金云成和田韵将在这里举行订婚仪式。
虽然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金家在天华市似乎没有什么名气,但今天到场的这些商界大亨,却大半都是冲着金家的面子来的。原因很简单,现在的天华市,商界的顶层几乎已经被武道界涌入进来的各大势力瓜分得差不多了,他们才是这些大财团的掌舵人。天华市的人不认识金家,但这些武道势
力,还真没几个不认识金家的。
礼台上,田韵一身淡紫色的礼服,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热闹不已的宾客,说起来也可笑,这是她第二次站在这里准备跟人订婚了。
上一次是跟方家的方腾,不过订婚仪式刚举行到一半,就被一个怪胎闯进来打断了。
那这一次呢?田韵想到这里,眼中忽然多了一丝神采,一个个扫视着台下的宾客们,却始终没有找到能让她眼前一亮的那个人。
在田韵身侧,坐着满脸疲惫的田老爷子和满脸堆笑的田华。
田华今天精神不错,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笑着跟所有前来道贺的人一一打着招呼。
终于,田华抽出一个空挡,笑意盈盈的走到田韵身旁,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用等了,他不会来的。”
田韵身躯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接下来订婚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田韵全程都神游天外,甚至连交换订婚戒指都是在司仪提醒了两遍之后才反应过来,木讷的上前跟金云成交换了戒指。
直到整个仪式结束,田韵被金云成牵着手在宾客们的掌声和喝彩声中慢慢走下台,田韵脸上都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
只是在下台后田韵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动作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台下正热情鼓掌的宾客,轻轻叹息了一声,眼中最后的一点光彩,就此黯淡。
……
田韵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等了一上午也没看到的那个怪胎,此刻正在王正家里,浑身包的像个木乃伊似的正在吊着点滴。
病床边,王正满脸愁容的看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医生,他的伤势怎么样?”
中年医生摇头叹了一口气:“身上有多处骨折和软组织挫伤,腹部隔膜撕裂,最要命的是,他的脊椎出现了严重的断裂伤,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即便能救回他的命,以后多半也就是植物人了。”
王正沉重的点点头:“辛苦你了医生。”
医生离开后,王正看着病床上的何顾,暗自握紧了拳头。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接到了秦墨的电话及时赶到,何顾现在恐怕连尸体都已经被扔进海里喂鱼了。
……
这时候的何顾,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已经完全没了感知,他已经沉浸在了一种自我意识里。
几天后,秦嘉来到何顾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何顾,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又在即将打到他之前停住了。
“这个耳光先欠着,等你醒了我再打。”
秦嘉自言自语的说着,苦笑了两声,眼中黯淡的神采一闪即逝,然后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天,王正站在何顾床边:“你可是顾柯啊,古往今来难得一见的武道奇才,冲冠一怒就干只身一人闯天宫的人,这点伤算什么?”
王正说着叹了口气,满脸的痛惜:“你可不能就这么睡下去啊,赶紧起来吧。明天就是田韵的婚礼了,你再不起来可就没机会了。”
……
这些天秦墨和王正几乎有空就在何顾床边跟他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天华市的变化以及田韵的事,只希望何顾能够听见,能刺激他的意识。秦嘉只来过那一次便再也没有出现,甚至连秦墨都找不到她了,倒是天华市的“社会人”中那个混世女魔王又重现江湖了,据说金家和田家的不少生意场所都不同程度的遭
到了小混混的袭击。金家和田家被这帮“社会人”骚扰的不胜其烦,直拍桌子骂娘。有一次好不容易抓住了几个,居然是几个未成年的学生,还没等他们怎么着呢,警察就赶到把这些学生带回
去批评教育处理了。这还不算,金家新开业的酒店,上午刚剪彩开业,当天晚上就被天华市公安局扫。黄大队突击检查了,关键是还真给扫出了“黄”来,于是金家的酒店刚开业第一天就被停
业整改。类似的事情最近在天华市层出不穷,奇怪的是不论是警方还是小混混,似乎都喜欢逮着田家和金家收拾,气得金远帆想派出武者找天华市公安局长的麻烦,还好被人劝住
了。
而对于这些事,虽然王正和秦墨都会不定期的到何顾病床边说给他听,但何顾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何顾完全沉浸在自我意识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甚至还做了个梦。
在梦里,何顾又回到了那座他被折磨了三年的茅草屋,每天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被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呼来唤去。老头儿一身破破烂烂的麻布衣裳,整个人又瘦又小,一张脸干巴巴的像是树皮,一头乱糟糟的白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一脚踹在何顾屁股上:“臭小子你又偷懒,让你
切点甘草你看看给我切成什么样了?”
何顾捂着屁股满脸不耐烦:“我说臭老头你烦不烦,那甘草切的大一点小一点有什么区别?干嘛这么折腾人。”
“老子就是愿意折腾你,怎么地?”
“我!我迟早也要在你屁股上来一脚!”
“呵呵,等你有那个本事老子恐怕都老死了!”
“祸害遗千年,你一定能活到被我踢屁股的时候。”
“滚!一会儿去把水缸给我挑满!”
何顾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干巴巴的老头儿踢脚又要踹他,慌忙提起水桶一溜烟的跑了。
要不是自己经脉尽断只有这个老头儿能治好,何顾早不伺候了。
好不容易把挑完了水,天色已经擦黑了,何顾还得去做晚饭。
做完了饭还不让吃,老头儿拿个簸箕端出十来种药材放在他面前:“用这些药材配出九副不同功效的药来,配不出来不准吃饭!”
于是乎,何顾直到第二天清晨还苦着脸坐在簸箕面前没吃上一口热乎饭。
干巴巴的老头儿伸着懒腰起床一看何顾还坐在那,抬手就往他后脑上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笨,这都一宿了还没配出来?”
何顾苦着脸:“我绞尽脑汁也只配出来八种,第九种实在配不出来了。”
老头儿仔细看了一眼簸箕里的药材:“是啊,这些药材就只有这八种配方,没有第九种了。”何顾几乎暴走:“老不死的我干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