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婴这个人, 与其说他是一个独立的人,倒不如说他是翟争的影子, 是翟争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的所作所为,皆是翟争的意志。
宋乐仪记得她在白狄的时候, 虽说十六个部族惟翟争的命令是从,但不乏有人生了反叛之心, 还有那些被翟争不断任命又不断处死的巫师们, 皆由翟婴动手处理。
他以雷厉风行的血腥之势, 镇压所有不服的苗头。
翟争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蝼蚁众生, 生性凉薄, 任离别死亡摆在他眼前,都能无所谓一笑,毫无怜悯之心,这的确不假, 但他尚存一丝人性。
翟婴则完完全全没有人性, 以杀人为乐。
不过后来, 翟婴被她杀了。
翟争握着她的手, 亲手杀了翟婴。
宋乐仪把手中宣纸整理整齐,重新放在桌子上, 用镇纸压好, 而后脊背瘫软的靠在椅子上,翻出了遥远的记忆。
那一年,大越与白狄战争陷入旷日长久的胶着。
因为大越想保下她,所以两国战争一直拖沓, 白狄粮草供给不足,禁不住这样遥遥无期的久战,而大越凭着大国之力,意图以持久战的方式耗死白狄,等其主动让步投降。
这样一拖拖了三年多,白狄已是强弩之末。
年关寒冬,魏长青坐镇雁门关,赵彻镇守镇海城,司徒老将军则坐镇宁山城。
以令所有人都措不及防之势,翟婴率领三万白狄骑兵北下,势如破竹,一夜时间,宁山城城破失守,烽火缭绕,六万余大越子民,尽屠,尸骨成冰。
等雁门和镇海两城反应过来,翟婴已经率领白狄骑兵,返回了泾河以北的雁北草原。
也是因为这件事,大越与白狄原本僵持胶着的战争终于再次爆发,直接陷入白热化,不死不休。
赵彻与魏长青分兵两路,率二十万铁骑,分东西两路北上,怀着一血国耻抚慰亡魂的杀意以势不可挡之势,意图闯入雁北草原。
而白狄以陇山为据,凭借地势优越,夹道伏击,抵死挡住大越骑兵北上。
这是白狄灭国前,也是大越自开战的三年来,最久最难最惨烈的一场战争,持续数月。
血流漂杵,疮痍满目。
这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也昭示着大越彻底将她放弃。从此之后,她无家无国,无依无靠,孑然一身,伶仃孤苦。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宋乐仪好久都没能回过神儿来,浑身僵硬如坠寒窟,六万人的性命啊,他怎么敢!
她当时不知道从哪夺来了一柄弯月刀,直接闯入了白狄王帐,砍入了翟争胸膛。
当然,没能将他杀死。
那时翟争捏住她手腕,迫使刀柄哐当一声落地,他说什么来着?
宋乐仪神情恍惚,她垂下眼眸,皱眉仔细回想。
他说,屠城的命令不是他下的。
想到这里,宋乐仪握住椅子的手捏得紧紧,泛出青白之色,忍不住唇角勾出嘲讽冷笑,即便不是他下的屠城命令,难道派给翟婴的三万铁骑,命翟婴突袭宁山城的命令也不是他下的吗?
后来……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太混乱了,记忆太混乱了。
宋乐仪眉眼间的神色痛苦,她伸出手指,用力地揉捏着额角,意图回想那些久远的记忆。
后来……
后来翟争握着她的手,将利刃刺入翟婴的胸膛,而那个叫翟婴的男人,毫无恐惧悔改之意,不闪不躲,就那么任由剑刃,一点一点穿透他的心脏。
那时翟争还说了什么话?
宋乐仪眼角泛红,努力的回想,精神变得愈发恍惚,捏着椅子扶手的指甲喀嚓一声折断,露出一块嫩肉,疼却不自知。
一面面光怪陆离的记忆在她眼前展开,那里充斥着所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挑挑拣拣,终于逐渐清晰。
他声音蛊惑,字字入心:“夷安,大越已经放弃你了,那里再也不是你的家国了,你回不去了,但是别害怕,你还有我。”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留在草原,留在我身边,我帮你杀了翟婴,好吗?”
*
赵彻进来的时候,宋乐仪正蜷缩在他的椅子上,双手抱膝埋住了脸,瞧不见半点神情。
“干什么呢?”
赵彻笑了笑,放下手中拎着的一卷书,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半蹲下,又伸了一手捏着她后脖颈,将人拎了起来。
“还没睡——”够啊。
直到对上一双水雾朦胧泛红的眼眸,那里情绪杂乱而茫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乐仪有时候觉得,在翟争那般身体精神双重摧残和蛊惑人心的诱惑之后,她还能神智清晰像个正常人,着实不可思议。
明明是他毁了她的家和国,却一步一步蛊惑着她步入他的牢笼。
仿佛他才是她唯一的光。
可是宋乐仪不一样,她自小处在权力的巅峰,被所有人娇惯着长大,享受诸人毫无保留的宠爱与恭维,浑身上下娇贵的毛病一堆,唯独性情百折不饶,骄傲得像块硬石头,砍不裂,砸不碎,挪不动。
即便再来十个翟争,也折不断她的傲骨和神智。
眼前人熟悉的面容和声音,卷着淡淡宁和的荼芜香,就着傍晚金灿的余晖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一瞬间,所有过往褪成黑白逐渐碎成粉末消散飘扬,而现在却越来越清晰。
宋乐仪神色委屈得不像话,她伸手勾住赵彻的脖子,将脸蛋埋在他肩颈,声音闷闷:“表哥,翟争真讨厌。”
讨厌到即便他已经死了,也要留一手来折磨她的心神。
赵彻“嗯”了一声,目光瞥过桌上那张从羊皮卷上拓印下来、被攥得褶皱的宣纸上。
他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靠着椅子松散的靠下,温热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轻轻安慰,他哑声问道:“看过了?”
宋乐仪点头,“看过了。”
在一阵儿沉默中,她抿了抿唇瓣,忽然道:“从宣和五年七月十六,到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整整一千三百三十五天。”
赵彻指腹压上扳指,一双漆黑的眼眸里神色沉沉,宣和五年七月十六,是大越和白狄签订和平条约的日子,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他眸光垂落在“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日”的字迹上,等她继续说。
“我曾在白狄待了四年,”宋乐仪的下巴埋在他肩膀,声音沉闷而苦涩,“正好一千三百三十五天。”
翟争这是在报复她,也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可以一手掌控两国战争,也可以一手摧毁两国和平,而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
而他又偏偏,给了她四年的时间。
四年之后,两国若是和平还好,若是开战,她怕是得一生愧疚难安。
这也是赵彻不想告诉宋乐仪这张羊皮卷的缘由,不管开战与否,他都不想表妹愧疚,因为这从来都不是她的错。
听宋乐仪如此说,赵彻很快明悟了更深一层的意思,翟争这是想表妹无论是恨还是怨,都记他一辈子啊。堂堂一国之君,将战争当作儿戏,化为枷锁套牢在一个女人身上,无耻又可恨。
他手掌握成拳,扳指压在手指上勒出一圈瘀痕,腮帮微动,咬了咬后槽牙,漆黑的眼眸里有沉闷的怒气,当初那么轻易地砍死翟争,真是下手轻了。
“翟婴人如幽影,性格偏激,不堪为一国之君。但他一向将翟争的话奉为圭臬,惟命是从,他若为巫师,必会按照翟争遗书所言,扶持于黑扬登基,四年后开战。”
“于黑扬此人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继承了白狄人的剽悍好战的传统,但心中有热血肝胆,不是嗜杀残忍之人,他若登基,对大越有利。只是此人,如大多白狄子民一样,信仰巫神。”
“表哥,要杀了翟婴。”
赵彻点头,他也是如此想。于黑扬这个人过往清晰,性格直爽好琢磨,没那么些弯弯绕绕,他若登基为王,大越加以利诱软化,假以时日,或许能兵不血刃,收服白狄。
而翟婴这个人凭空出现,过往不清,性格难测,是超出掌控的人物,他那时猜测翟争用意一二,或许是想两人相互牵制扶持,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将手伸入白狄王庭杀人的确艰难不易,但若倾尽全力,并不是毫无希望。
他本来设想,等于黑扬顺利登基之后,便是翟婴的死期,如今看来,翟婴或许可以活久一点,毕竟有他在,翟争四年和平的遗愿,便更牢固些。
赵彻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声音沉而安稳:“莫要多思,我会处理好。”
宋乐仪的脸蛋压在他肩头,嗯了一声。
赵彻撑着她肩膀起身,四目相对,昏暗屋室内,他扯了一个灿而温柔的笑容,声音清澈微哑,一字一句皆是抚慰:“表妹,无论事情结果如何,战争与否,都不是你的过错。”
宋乐仪心间一颤,她垂下眉眼,许久没有回应。
赵彻拇指压上她的脸蛋,捧着人重新抬起头,放轻了嗓音:“大越与白狄对峙百年,两国必有一战,只是早晚而已,这场战争,从来不是因一个人而起,天生天杀,是时势也是国势。”
“若是战争惨绝人寰,泯灭人道,是为君者过失,是为将者无能。”
宁为太平狗,莫作离乱人。
只是动乱之世,难免要大动兵戈争天下。
说着,赵彻拉着宋乐仪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缩小的山河地形图边上,握了搭在架子上的一柄丈杆,忽然问道:“乐仪,还记得你给魏表兄写的那封信吗?”
宋乐仪点头,那封信里面详尽的写了她在白狄的所见所闻,包括粮仓兵器马匹以及风俗习惯等等,以及无意中在翟争那里听过的两三机要。
赵彻朝她扬唇笑了笑,偏过头,握着丈杆在山河地形图上点了几个位置:“你看这里。”
“泾河在陇山峡谷处一分为二,北上流入雁北草原,滋养了这片肥沃的土地,受你启发,魏表兄两年前便寻了工匠,琢磨河水改道之事,等控制了泾河上游,白狄只能不战而降。”
“你信中曾言,北部河谷一带成年男子众多,不多见女人幼童,魏表兄乔装化入腹地亲探,那里有白狄几年来积攒的粮草,轻易不动,专备战争和天灾之需。”
……
赵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终于让宋乐仪意识到了:四年时间,若是白狄不生乱,足够大越做好充足的准备,兵不血刃的和平将白狄化入版图。
只要十几二十年,等两国子民有了姻亲,再通过耕种和安稳慢慢感化他们身上的剽悍好战,到那时,即便想战也战不起来。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需要在位的帝王有足够的耐心,而成安帝,恰好有。
随着话音落下,赵彻放下手中丈杆,抱了抱宋乐仪:“表妹,你是功臣。”
宋乐仪轻咬唇瓣,慢吞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赵彻点头,漆黑的眼底尽是诚挚的光色,他伸手勾了她的鼻尖,笑道:“真的。”
宋乐仪是个很容易被带偏情绪的人,对什么事儿都不太走心,上一课还发着脾气下一刻就能被人哄得眉眼生笑,尤其是这个意图带偏她情绪的人,是赵彻。
她弯了眼眸,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赵彻,谢谢你。”
“不用谢啊,”赵彻扬了扬唇角,眼尾漫出三分笑,“你多亲我两下就行了。”
难得宋乐仪没有如以往一般恼他的不经儿,而是主动伸手勾出了他脖子,又印上了他的唇。
亲你三下。
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这里是作者有话说,不收晋江币的,不要误会。】
解释一下我对翟争这个角色的想法哈。
翟争人设:“一人独来一人独往”、“对权力和美色都没兴趣”、“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愚弄众人”、“不在意白狄死活也不在意大越死活”
在刻画他人设的时候,我努力让他神经偏执的同时看起来不降智,包括从白狄准备来燕京前的一系列刻画,都是想让他智商在线、人设不崩。
但其实,从翟争选择入敌国为质,已经是一件大错,注定要死了。
【“爱美人不要命”的行为,悲剧提前预定】
描写的时候,诸人对他来越行为的评价都是:“匪夷所思”、“把自己性命悬在别人的刀刃上”、“此子有病”、“奇怪”
翟争的所有让步,都是基于女主,虽然他的性情没有大悔大改,但是绝对有改变,但是很不幸,女主也有前世记忆。
所以翟争所作的一切注定徒劳。
重生一次,翟争的感悟是“他不想再杀她一次了”,但骨子里依旧是偏执和占有。
但是翟争最后,仍怀着一线希望,孤身入了太宁宫去找宋乐仪。
翟争:一切还没发生,我不发动战争,两国平安,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宋乐仪:绝对不可能。
翟争:好吧,那我只能毁了你的记忆,我们去天涯海角。
其实剧情到这里,若是赵彻没出现,翟争就成了,但是他心里也知道自己也可能不成,会死。
【一步错,步步错,翟争已经是在悬崖边上走,一不小心就跌落,死无葬身之地。】
他可以为了喜欢的姑娘豁出性命,但前提,那个姑娘也得爱他。
而宋乐仪不爱。
而且翟争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得计较,得报复,所以即便死也不能让人安生。
他不甘心他死后,宋乐仪和赵彻过的快快乐乐,所以命于黑扬回草原,写了【羊皮卷】。
“不爱我是吧,想杀了我是吧,那你余生一直在愧疚中度过好了,两国再发生血战,都是因为你而起,你恨也好爱也好,反正你得记我一辈子,午夜梦回,即便是噩梦,也得记得我。”
但是翟争留了最后一点温柔,从宣和五年七月十六两国签订和平条约,到宣和九年三月二十七再次开战,他留给了宋乐仪一千三百三十五天的和平日子,正好是她在白狄待的日子。
【如果这四年,你与赵彻无力回天,就是你活该,谁让你选了这么个废物男人,记得恨我留下遗书。】
【如果这四年,你与赵彻能转圜两国开战的国势,那就当作天意吧,记得感激我给你四年时间。】
插播一条宋乐仪与赵彻:你有病吗?
而且。
翟争这个人出场太晚了,先前埋下的伏笔和一些细枝末节我记得清楚,但是却忽略了很多读者记不清,造成了阅读上的一些困扰,很抱歉。
省的大家重新阅读一遍,我顺着思路和章节把翟争的剧情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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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
宋乐仪与赵彻用膳,出现奶豆腐。
“ 这奶豆腐,是乌邪王最喜欢吃的食物,前世看了四年,也被迫吃了很多次。如今再见,只觉得心中厌恶,瞬间将她刚刚藏好的过往又撕了个开口出来,登时鲜血淋漓,痛的她窒息。”
【25章。】
宋乐仪:“ 翟争是翟牙的儿子,若是如今的乌邪王子不是他,对于一个信奉巫神的草原部落而言,日后他是不可能登上王位的。”→给魏长青写信,想要知晓缘由
赵彻:“有一句话他没说,乌邪王翟牙的十二个儿子中,甚至包括十六个女儿在内,都没有叫翟争的。”→继续查,翟争到底何方圣神,翟氏部族所有人和早夭儿女一并查遍。
【47章。】
切了白狄一个镜头:翟争被乌邪王翟牙和乌邪王子翟离派去的死士追杀。
【48章。】
切了白狄一个镜头:以上帝视角揭露翟离和翟争样貌相同。
【61章。】
宋乐仪噩梦,终于和赵彻袒露翟争这个人。
赵彻解释和揭露了翟争和翟离为双生子和幼时隐秘的过往。
赵彻心里:“翟争来过燕京吗?应该是来过。不然表妹怎么会认得他。”
【63章。】
魏长青来信:“信中所书谋划方略,我已尽数知晓,吾冷静思之数月,细细思忖之下,甚觉可行,若白狄覆灭,表妹当居一功。另,翟争已死。”
从这里开始,宋乐仪和赵彻的认知产生偏差。
宋乐仪认为翟争死了,赵彻却知道他还活着。
【72章。】
赵彻得到消息:“据探子回信,翟争行踪不定,于今年四月就失去了踪迹,无人知其死活,亦无处可寻。不过乌邪王仍继续派出死士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应该…还未死。”
切了白狄一个镜头:“翟离”端着一碟子奶豆腐,命人去追杀“翟争”。
这里暗示翟离和翟争已经换了身份。
【98章。】
饭馆闲谈:翟牙惨死,翟离登基。
宋乐仪:“她虽然恨翟争,但不至于连翟离都一起去恨,容貌相同而已,或许俩人脾性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便脾性一样,那也与她无关了。”
【99章。】
切了白狄一个镜头:翟离昏迷两日两夜。
【100章。】
翟争想起前世记忆:
“这一次,他不想拉着她一同赴死了。”
“所有阻隔在他与夷安之间的纠葛都还未出现,没有那些屈辱羞耻的过往,更没有山河国恨。”
“他想换一个形象出现在她面前,以所为“光明之子”翟离的形象,帮她、救她、正大光明的娶她。”
“那他去燕京看一看好了,看看那座让她日思夜想的城。”
赵彻得到三日前翟离昏迷的消息:
“自从他怀疑翟争可能与翟离换了身份,便一直密切关注着白狄那边的动静……然而白狄上下却无一人怀疑,这不禁让赵彻反思,他是不是猜测有误。”
“听闻这两年白狄风调雨顺、万物丰收,白狄子民对新王愈发崇敬,简直到了奉为神祗的地步。这对大越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燕京离边关太远,许多消息都不及时,也不知乌邪王是真的大病汹汹还是装病试探大越,如今是否已经清醒?”
【101章。】
翟争收到消息:“好啊,宣和三年正月二十二便圣旨赐婚。还是和赵彻——”
翟争故意弄出两日起兵退兵的乌龙→让成安帝意识到他很重要。
【102章。】
翟争与魏长青议和。
努力谋划一个能让他堂堂正正出现在燕京的身份。
【103章。】
议和,来越,翟争让步。
许诺他在位期间,在白狄与大越边境设置互市,交易买卖,且两国子民可自由婚嫁。
翟争:“赵景果然是好谋划啊,不过也正好助他在燕京,至少几年安全无恙。”
【104章。】
宋乐仪意识到翟离是翟争,十之八-九同她一样,拥有两世记忆。
赵彻:“翟争若死,大越和白狄必有血战。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翟争:“夷安这人骄傲,他若向成安帝直接求娶,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未必不允。只是那样,她又要恨上他了。”
【105章。】
翟争前去张府,意图与宋乐仪见面。
翟争:“去给我置办一身好看的衣服,再备上一份贺礼。”
翟争:“如今的赵彻,比他在雁门关看到那个沉默冷厉男人,多了不少意气风发与肆意张扬,眼底光色灿而亮,身上的少年气未泯,处处透露着金尊玉贵之意。”
翟争:“ 他原来一直疑惑夷安为何会那般早与赵彻定下婚约,本来曾怀疑有人同他一样死而复生,而且时间比他更早。这其中,首当其冲怀疑的便是赵彻。可如今见了赵彻,翟争便知道自己错了,或许……是因为他死而复生而产生的细微出入与变化。 又或许……是夷安。”
翟争试探出宋乐仪同他一样,可是她却选择了嫁给赵彻,一时怒气填胸,意图杀了赵彻。
【106章,翟争与赵彻正面冲突。】
翟争的剑断了,宋乐仪心里:“随着那柄熟悉长剑的断裂,心中那块压了她许久喘不过来气的大石头随之碎裂成末,逐渐消散不见。”
翟争看向满心满眼都是赵彻的宋乐仪:“心底倏地涌上一抹难言的苦涩,既然重来一世,她为什么宁愿嫁给赵彻也不愿嫁他?”
【107章,翟争心里描写。】
他意识到:“俩人又如上一世那般,走向了不死不休的结局。”
他的决定:“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啊。”
他的想法:“天地之大,对于他而言,四海皆可为家,只是草原更自由些而已。”
【108章,翟争去找宋乐仪。】
翟争:“所有的一切,还未发生,你没有被白狄俘虏,大越与白狄也尚未开战。”
翟争以两国和平为威胁:“夷安,和我一起回白狄。”
翟争见人不动摇,想毁掉她的记忆:“你不想去白狄,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后面几章离得很近,就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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