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01.
“嗯嗯嗯老爸不用担心啦一切都好,不行不行现在不行,我在这里的事情得保密,你也不要试图联系我了,我搞定了这边的事情会出现的!”
“什么你问我是不是去找男人了?那当然……厄……”我沉思了几秒,“不是吧,应该不算是,咳咳,我是去实现我的伟大抱负了。”
“征十郎一直在问我?没事啦我待会儿和他联系一下,嗯……对了过段时间你能让周防来横滨吗?我可能需要他帮忙。”
周防尊的战斗力强,自然是个很好的帮手了。
“嗯好,真的不用担心啦,我没事的。嗯,我爱你老爸。”
将电话挂掉后我靠在电话亭里看着外面的雨,此时是夜晚,正在下雨,孤零零的一个红色电话亭,也别有一番感觉。
我此时是在红砖仓库群中,红砖仓库群曾是横滨最别致的建筑了,也是旧日横滨的生动符号和城市象征之一。到21世纪初这里得到了全面改造,在现代化的同时也保留了原本怀旧的温馨感。文艺与时尚相结合,是很典型的横滨式风格。
从我这里也能看到296米的横滨地标大厦,在雨夜中依旧散发着迷幻的光芒,昭示着繁华。
这些日子以来港黑对外的政策柔和了一些——这其实主要是出自我的授意。目前来说三上圭一的全部政策都要经我下放出去,开始我自然是一丝不苟的做这些事情的,但后来也逐渐进行了一些表述上的微调。
但上位者一丝一毫的改变,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就是相当大的变化了。
太宰治对此不以为然,森鸥外则持中立立场,中也倒是对我这样的行为挺感激的。
不过我也不是为了他们,我是因为自己想这样做所以才这样做的。
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我再次拨通了号码,这次是给赤司征十郎的。
“嗯,是我,征十郎。”我对着电话说道。
“在横滨如何?”他问。
“还好。”我说,“目前来说一切比较顺利,不过在大事未成之前还是最好不要和你们联系。”
“我明白了。”赤司说道。
此时他的声音还是比较温和的,我没和他说我具体要做什么事,但是毕竟我是个混黑的,他也大概明白关东地下世界的样子,所以对我在横滨要做的事情还是有些分寸的。他嘱咐我小心,然后说有空会去看我的。
“好,那我就等着了。”我笑着说道。
整个城市在雨水中变得静谧,电话亭玻璃上的雨水多到好像下面有人拿水盆直接倒下来的地步,外面的景物全部都变得模糊了。
“横滨在下雨吗?”赤司问道。
“嗯。”我说,“东京那边没有?”
“没有。”赤司说。
“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听到你这么说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分开了。”我说道。
“我不喜欢这个词。”赤司说。
“好。那我以后不说了。”我笑了笑,也没和他争论。
电话没有持续太久,在挂电话之前我和赤司说道:“你与景吾说一声吧,我就不和他电话了。”
赤司似乎低笑了声:“所以只给我打了电话吗?”
“啊。”我耿直地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不和他直接通电话他也能理解的,你的话得打电话安抚一下。”
赤司:“……”
赤司的声音似乎冷漠了很多:“哦。”
我还想说两句来着,但赤司却很冷淡地说道:“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好吧。”我只好这么说道。
居然敢挂我电话,赤司征十郎我记住你了_(:з」∠)_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咋突然又有事了?还突然冷淡……算了男人心海底针,不懂,不懂。
02.
我推开电话亭门的时候感觉自己冷得厉害,我忍不住搓了搓手,毕竟是冬天的雨,还真是挺难捱的。
电话亭对面的街道上有个人撑着黑色的伞,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的脸上总是没有多少表奇怪呢,不过那“面无表情”同太宰的“面无表情”还有所不同。
太宰治的面无表情更趋向于一种冷酷感,而织田作之助则是空无一物的那种感觉,有淡然,但没有安然。
我出了电话亭后织田作之助就走过街道,他撑伞的手很稳。
“久等了,织田君。”我说道。
“无妨。”织田作之助说道。
街道因为雨的缘故似乎也被褪成了一片灰色,路灯光线黯淡,我和他共撑一伞并肩走在街上,四周景物凄清,伞下则是另一个世界。
我的手触碰了伞柄,然后往下滑了滑,接着碰到了他的手指。很冰凉,和伞柄一样冰凉。
织田作之助若无其事地将手往上移了下,然后问道:“怎么?中原大人。”
“我还以为至少该条件反射得紧绷起来才对。”我说道。
“中原大人说笑了。”织田作之助说:“我不过是个底层人员而已,没有那么强悍的反射神经。”
“我以为你这是因为过于强悍反而举重若轻。”我说道。
织田作之助没回答,然后他在一个巷子口上停下了脚步。
“这里啊。”我看着巷子深处Lupin酒吧的标牌,说道。
“是。”织田作之助点头。
和东京那边的人通电话并不是个理智的举动——因为我的电话可能被三上圭一监听。我寻找太宰治帮忙,太宰治则推荐了坂口安吾给我,他说坂口安吾是首屈一指的黑客,而且他人品有保障,不会偷听我电话的。
于是乎我在这边电话的时候,坂口安吾就在附近的店里帮我保驾护航。
而织田作之助则是万事屋嘛,负责给本大人撑伞(……)。
好吧,其实我这才知道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和太宰治他们三是朋友来着。
我打了个电话直接惊动了一位准干部,一位港黑专属情报员,一位与传说中暗世界第一杀手同名的港黑底层成员,我也是有点厉害。
黑夜与夜雨中的Lupin酒吧白色的招牌别有一番韵味,我和织田作之助一前一后走进酒吧,而我则嘴里则说着不相干的话:“话说这个酒吧的名字让我联想起了《哈利波特》里的卢平教授啊,你看过哈利波特吗织田君?”
“家里的孩子喜欢。”织田作之助说,“所以我也看过一部分。”
酒吧是在地底的,不过同我平时与中也去的那种气氛过分糟糕的酒吧完全不同。Lupin酒吧比起传统意义上的酒吧更像是别有情调的秘密基地一样——从台阶上下去,肩膀碰到风铃,听到里面带着爽朗的谈笑声后,我这么想到。
我侧过头看向织田作之助,发现他一贯没有多少表情的五官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不知是灯光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
我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坂口安吾与每天都见的太宰治正坐在吧台前,两人面前杯盏里的酒液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很漂亮。
“完事儿了?”太宰治问道。
“完事儿了。”我说道,然后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太宰治:“……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问题好像不怀好意。”
“如果我真不怀好意的话我就该问:‘你和织田作完事儿了吗’?”太宰治看向坂口安吾:“对吧安吾?”
坂口安吾扶住了额头:“我表示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阴测测地看向坂口安吾:“也许你会因为知道了太多被我灭口。”
织田作之助则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如果真的灭口的话岂不是做实了我和你做过不轨之事的事情吗?”
我差点一头撞死在吧台上:“织田君你在说什么?”
织田作之助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吧……”
太宰治趴在吧台上都快笑死了,“是的我们说的就是这回事哈哈哈哈织田作你这个理解毫无毛病,不愧是我看中的友人。”
“……我太天真了,我小看你了,织田君。”我则沉痛地坐了下来。
我太天真了,被太宰治视为朋友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他这个分明就是天然黑吧。
那边织田作之助坐下后问酒吧老板要了一杯鸡尾酒后慎重地说道:“我有时候理解可能有一些偏差,如果有冒犯的话深感抱歉……我对你没有恶意,中原大人。”
“……没事。”我抽了抽嘴角。居然还有种微妙的被治愈感,这是怎么回事。
“中原大人啊哈哈哈真是个可怕的称呼。”太宰治笑到捶桌。
我双目无神,“是啊,是个可怕的称呼……话说太宰治你干脆被笑死得了。”
这时酒吧老板问我要什么,那边太宰治抢先说道:“她要和我一样的。”
“我不。”我直接说道,“我要和织田君一样的。”
太宰治露出了郁闷的表情:“你就这么喜欢织田作啊阿业。”
“不是。”我无比耿直地说道:“我是讨厌你。”
太宰治:“……”
坂口安吾发出闷笑:“难得看到太宰这么吃瘪。”
太宰治更郁闷了。
织田作之助想了下,试图扯开话题打个圆场:“所以和喜欢我无关吗?”
这句话说的我们三都目瞪口呆。
太宰治呆了那么几秒后才说道:“织田作,你这个岔话题岔得有点可怕。”
织田作之助也沉思了一下:“抱歉,我表述不当。”
“算了算了。”我有点虚弱地接过老板的酒喝了一大口,然后差点喷出来:“噗——怎么这么辣?”
好吧,织田作之助的口味不同凡响。
今天还真是一波三折的感觉啊。
那边太宰治笑到锤桌的地步。
原来天然黑才是最能呛死人的存在,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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