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故意激他”保成一惊, 下意识看了眼犹有些许烟尘的大路,哪还有人影,不由嗔怪道“出门在外,怎能意气用事, 可别让人钻了空子万一他察出端倪,定会在皇阿玛面前告你一状”

  “皇上圣明,可不会听信一面之词”虎子漫不经心答了句, 他烦透了大阿哥看向小六那隐晦的傲慢神态, 巴不得给他点教训,自然不在意自己坑的是个阿哥,这会儿眉眼具是笑意,一扫前些时候的冷凝寒意, 手脚利落帮胤祚收拾妥当放到了马背上, 自己也翻身而上。

  苦口婆心的劝说咽下肚子, 保成满腹疑虑, 不知大哥哪里得罪了虎子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再看虎子明显不想多说,没再追问, 只暗暗记在心底。

  他心也更偏虎子,就不再多说, 只嘱咐道“皇阿玛面前莫如此”

  虎子更高兴了, 没有接话,只笑道“咱们不如再兵分两路,侍卫们沿着大阿哥的线路走, 有个什么事也好接应他们,我们等晚间再”

  边说,右手食指飞快的比划了个飞的手势。

  胤祚一直默默旁听,此刻仰起小脑袋疑惑眨眼,保成倒是一下就看明白他的手势,微微摇头:“今儿正是月圆,夜如白昼,不妥”

  虎子倒是忘了这茬,轻揉了揉胤祚小脑瓜,叹了声“还想带小六好好玩呢,这一路辛苦他了”

  保成看一眼乖乖坐在马背上的小孩,想他一路也是辛苦,也不由心疼,犹豫道“如今民心不安,若是被人发现,只怕凭生事端”

  胤祚这会也明白了,小声回绝“正事要紧,二哥你们不必管我,能和哥哥们一起出宫已经很高兴了”

  弟弟这般懂事,保成更是愧疚,早忘了弟弟私自出宫的前科,忙安抚他“等回程我带你四处逛逛,就不必这般赶路了”

  “回程还不是和大阿哥一起,哪里能独自行动”虎子撇了撇嘴,还是舍不得放弃这次的机会,略一思索也就有了主意“好不容易和大队人马分开,机会难得,咱们只是要不被人发现,那也容易,就找个山野人家借宿一宿,或者露营也行,也就一晚,如何”

  保成终究败在弟弟满含期盼的黑眸下,好在留在身边的都是心腹,也无需避讳太多,当晚寻到一处山清水秀峡谷,找了条小溪就近安营,大旱没怎么影响到这片人烟稀少连绵群山,夕阳下更是风景如画。

  胤祚六岁前虽然长在宫外,可毕竟是个小娃娃,加上幼时一场大病,需要仔细护理,因此李明再是开明也很少带他外出游玩,这回到了这般风景优美的清幽所在,犹如脱了缰的小马驹,小脸上没了外人面前的刻板冷漠,快活雀跃着在林子里小溪边撒野;

  乐颠颠帮着搭起帐篷,又去捡来树枝,跟在侍卫身后垒灶生火,弄得灰头土脸,最后被一脸纵容无奈的虎子拎到溪边清洗;小溪清浅透亮,手指粗细的小鱼清晰可见,见他一脸兴奋伸手去捞,忙拦住他,取了细软枝条帮他做了个小网兜,含笑在旁看他时不时捞起一、两条小鱼;

  小孩惊喜稚嫩的嗓音在峡谷内回荡,充满了活力,大家伙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心情愉悦,侍卫还上山去打了些野味加餐,这一晚的快乐比之一年还多,尤其是在深夜被虎子神神秘秘唤醒,带着他在静谧月空下飞翔,犹如梦幻。

  抱着玩累了熟睡过去的小孩,虎子回到帐篷惊讶的发现太子爷居然不在,神识忙展开去寻,发现他静静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听得背后传来的动静,保成没有回头,轻声问“小六睡了”

  虎子嗯了声,走过来在旁找了块石头坐下,默默陪伴,寂静的峡谷只有偶尔的虫鸣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得蚊蝇般细碎的哽咽声传来。

  “我好想额娘”保成双手掩面,粗喘了口气,压抑着艰难开口,声音破碎“我五岁那年,京城地动,皇阿玛劳累过度,妃嫔一个个跑去现殷勤,只有额娘没有,我听到奴才们胡言乱语,第一次动了鞭子,额娘带我去后山,带我抓鱼,后来还送了我和阿玛一人一只海东青”

  虎子借着月光清晰的看见泪水从他指缝中流了出来,心中酸涩,跪蹲到他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些日子远离京城,看他一路上心都扑在国情民生上,还以为伤痛在渐渐淡化,却没想到他只是暂时掩埋。

  “还小的时候,我总担心额娘不喜欢我呢”保成抹了把脸,直起身看着溪边影影绰绰的树影,泪水止不住淌下,喃喃道“虎子,你说额娘去哪了呢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来看我”

  “太子爷,您节哀,娘娘已经”

  虎子话没说完,就被保成打断,泪迹斑斑的脸庞满是肯定“额娘没死,我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死,她那样本事”

  虎子不知如何是好,娘娘薨逝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有假

  保成掏出帕子抹脸,唇角扯了扯,笑得苦涩“每年临近五月十三,阿玛总是心情不太好,除了今年,之前每年五月十二晚上都会带我去奉先殿祭拜,偏殿有一空白灵位,阿玛不告诉我是谁,我去看过,今年那牌位就没有了。他们总以为我还小,其实自从去年遇到小舅舅,我就明白了,我一直等额娘告诉我,我没想到”

  奉先殿是皇家祭祀祖先之所在,而五月十三是太子千秋,他诞辰前一晚去单独祭拜,怎么想都不正常,虎子暗暗心惊,想想娘娘薨逝一个月后曾见过太子躲在寝殿翻阅坤宁宫起居注,再听他提及伦布,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闪过,不由一个激灵,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喃喃道“皇上、皇上难道”

  “他知道,我明白,一定是为了我”虽然他不像小六生而知之,可他记事也很早,两三岁时的记忆在这半年里一点点回想了起来,保成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虎子喉头紧缩,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娘娘许是被什么绊住了,她那般疼您”劝慰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娘娘薨逝那日犹如末日降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皇后莫测高深,可也没有通天之能啊

  保成心事憋了许久,又没人倾诉,哭了一场好受了些,听得虎子这话,也没关注他表情,整个人振作起来“额娘一定是回家了,也许路途遥远,这才半年”

  “不对”保成猛地站了起来,身形一个不稳趔趄了下,虎子慌忙起身扶住他“怎么了”

  保成神情紧张,揪着虎子衣袖“我想起来了,当年在喀喇沁第一次遇到李明,他说自己是额娘的老乡,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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