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班呢, ”文阿姨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无奈, “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不信这些,也就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里着急,所以想求个安慰。”
“求个安慰”
石烂闻言也笑了,手指微动, 整个身体靠着椅子里, 整个人显得慵懒至极。
他本就长得好, 这一姿态,倒是多了几分柔和, 文阿姨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对于好看的人, 她还是喜欢欣赏的。
“是啊, ”文阿姨双手放在身前, 声音依旧轻柔, “我已经很多年没找人算东西了。”
石烂垂下眼眸, 听文阿姨说了一些她年轻时候遇见的玄门之人, 最后才接话道,“你命中有两女, 不过第一个女儿还未来得及降生便去了。”
文阿姨的脸色闻声而变,看向石烂的眼神也变得犀利, 石烂淡然的回视着对方。
“石先生果然厉害, ”半晌后, 文阿姨轻叹一声, 温婉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伤,“那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已经五个月了,我还记得她出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小模样,可惜与我们没缘。”
说完,文阿姨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带笑,“休养了两年后,我又有了好消息,生下来后取名为文月,我丈夫心疼我,所以生下文月后,便不准备要孩子了。”
文月从小被文家夫妇娇养着养大,那模样自然是顶好的,性子虽然娇气,可做事利落,人也聪明,现在自己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可以担上年轻有为这四个字。
“我女婿赵晟虽然是上门女婿,可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他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也是上市公司的主管,两小口的感情好得很,可就是没消息,”说着,文阿姨又是一叹,面带愁容。
“我女儿说过他们没有做安全措施,按理说早该有了啊可就是没动静,两人也都去做过检查,可都没问题啊。”
石烂点头。
文阿姨见此继续道,“我一个朋友在石先生这里为她女儿买了一张桃花符就是桃花符哎哟,没两个月便结婚了,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是她介绍我来的。”
巫友民进来添茶的时候,便见自家先生窝在椅子上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文阿姨则是越说越兴奋,现在正在说家里的宠物猫生了多少崽儿。
“请用茶,”巫友民笑眯眯的说道。
文阿姨这才发现自己貌似说多了话,她哎呀一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满是抱歉的看着石烂,“石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遇见投缘的就止不住的想多聊几句,不如我们记个联系方式”
“友民。”
巫友民连忙翻开手机,笑眯眯的将屏幕放在文阿姨面前,“您来之前曾给我打过电话,我们的客人都是记我的电话号码,想来介绍您过来的客人给的也是我的。”
文阿姨听到这话讪讪一笑,“哎,石先生,刚才你那话的意思是什么没有孙缘,母女情分浅薄,这从何说起”
像是言归正传般,文阿姨喝了口茶后,再次问道。
这次给文阿姨端上的茶并不是阴茶,而是茶妖带过来的其它茶,也算是极好的。
石烂抬起头看向她,文阿姨的脸上布满好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情绪。
茶香布满温室,巫友民静静的站在石烂身旁,充当布景板。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文女士,”石烂收拢手,半阖着眼,句句落在对方的心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石先生说这话,恕我不是很明白。”
文阿姨抿了抿唇,看着石烂干涩道。
“我想见见你的女儿文月。”
石烂起身,垂眸看着她,“毕竟孩子是要由她生的,问题自然要先从她的身上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这”
文阿姨也跟着起身,脸上带着为难,“我女儿还不知道我来这种地方,要是说了她肯定不高兴,明儿我女儿女婿正好都在家休息,到时候我让司机来接石先生如何”
“我自己过去吧,友民,”石烂看向巫友民,“记一下文女士的地址。”
巫友民麻利的掏出纸笔,笑看着文阿姨,文阿姨说了地址后便没再留,离开了。
“先生,您似乎不喜欢这位客人”
将记下来的东西收好后,巫友民一边收拾茶杯,一边笑道。
石烂走向自己的房间,闻言脚步一顿,倒也没回头,“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人心难测,我更喜欢探寻他们的秘密。”
文阿姨他们的房子在市区最豪华的别墅区。
到门口的时候,巫友民便给文阿姨打了电话,接着文阿姨和门卫说了几句后,门卫才放他们进门。
进了大门,到文阿姨他们别墅还得走上一段时间,文阿姨原本是想让司机过来接的,可巫友民知道石烂并不喜欢坐车,所以婉拒了。
这里面的环境确实不错,地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垃圾,旁边的绿化区域也修剪得十分有形态。
巫友民一脸惊叹的看着,这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啊。
石烂见此让巫友民用视物符在眼睛上擦一擦,当巫友民再次睁眼看向周围的时候,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这路上大大小小的鬼不尽其数,而更多的是那种围着房子的鬼,它们双眼赤红,身上充满怨气,原本是有点阳光的天,此时让巫友民觉得浑身发寒。
“这地方腌臜事儿太多,亡灵也多,不干净。”
石烂道。
巫友民赶忙又用符擦了擦眼睛,等他再次睁眼时,周围阳光明媚,不远处的娱乐场所还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声音。
“先生”
巫友民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叫道。
石烂轻笑,继续往前走,巫友民半点不敢离开,也追了上去。
“石先生,巫先生,请进,”文阿姨站在大门口等他们。
文月与赵晟站在二楼看着进门的石烂他们,赵晟微微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文月的视线一直放在石烂身上。
石烂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文月对其微微一笑,接着拉着赵晟准备下来,“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咱们可不能怠慢客人。”
闻言,赵晟很是惊讶,他是了解妻子的,说是性子娇得很,而且一有什么地方不如自己的意,就算是岳父她也能喝对方吵上几句。
早上听岳母说家里要来客人时,她还很不高兴,觉得对方打扰了他们的休息时间,现在看见客人后,态度反而转变了。
想起石烂的模样,赵晟抿紧唇,看着前方文月的背影,脸色有些发黑。
“这位就是石先生啊”
文月笑眯眯的走下楼,她径直来到石烂面前,双眼放肆地打量着对方。
“是,你好。”
石烂伸出手。
这让一旁的巫友民一愣,先生啥时候这么主动了
文月看了眼石烂的手,笑了笑后,便将手递了过去,两人的手短短的交握了一会儿便松开了。
见气氛比自己想象的要,文阿姨也松了口气,“咱们去茶室说话”
石烂点头。
赵晟一直站在文月身旁,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插话。
和巫友民似的。
进了茶室后,文月主动坐在了石烂身旁,见此赵晟只能坐在文月左下方,文阿姨则是坐在了石烂对面。
巫友民照例离石烂最近的地方坐下。
桌上有一套金丝楠木的茶具,很精致,文月洗了手过来一边煮茶一边找话题和石烂聊。
这期间文阿姨也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请喝茶。”
当文月倒好第一杯茶时,赵晟先她一步将茶端到石烂面前,石烂道了谢,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最后点头对文月说,“比起阴茶的味道也不逊色。”
文月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先生若是喜欢,以后常来,文月都会为您煮茶的。”
谈话间,这称呼便改变了。
文阿姨见此连忙看向赵晟,果然赵晟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清咳一声,“文月,石先生是我请来为你算命的,你可得好好招待,还有巫先生,也别怠慢了。”
“这是自然的,”文月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将茶放在巫友民面前,接着看向文阿姨,“爸不是说待会儿就回来吗母亲不如去客厅等着”
文阿姨有些尴尬,觉得文月落了自己的面儿,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也没生气,起身离开了。
赵晟没动,还帮着文月打下手。
文月看了他一眼,“你也出去吧。”
赵晟手一僵,最后对石烂和巫友民微微颔首,接着也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只有三个人。
文月嘴角带笑,茶缺了便满上,不久赵晟便与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进来了。
男人高大威猛,容貌冷峻,可当看见文月时,整个人都柔和了,文月扑上去抱住男人,撒娇般的叫了一声,“爸”
文父闻声轻笑,伸出手揉了揉文月的脑袋,“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文月娇笑一声,顺势挽住文父的手,看向石烂,“这是石先生与巫先生,这是我父亲。”
“你好。”
文父分别与石烂和巫友民握了手。
接着便坐在了之前文阿姨所坐的位置,文月甜笑着坐在他身旁,赵晟则坐在之前文月所坐的地方。
“关于石先生与巫先生的来意,我已经听我夫人说了,”文父面向石烂他们时,脸色又严峻起来,“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再者孩子这事儿并不着急,在我心里,阿月还是个孩子呢。”
“爸,”文月伸出手摇了一下文父,“怎么说话的,石先生他们也是一番好意,再说了。”
文月轻轻在文父耳边低声道,“我很喜欢石先生的。”
闻言文父瞪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垂眸的赵晟,又伸出手捏了一下文月的手臂,以示警告。
文月不疼不痒的哼了哼,为文父倒上茶。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石先生他们说说话。”
将文月夫妻赶出去后,文父刚要开口,石烂便道,“文先生是否常难入眠”
文父端茶的手一顿,接着看向石烂,双眼微微眯起,眼里全是精光,“石先生何出此言”
石烂低笑,将面前的茶杯推开了一点,才回着,“我也算是玄门之人,看见的东西自然比一般人多。”
文父确实有睡眠方面的问题,而且是自懂事起便一直如此,他看过很多医生,也没能找出到底是何种原因。
关于石烂,文父多次从文阿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此时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到底是起了一些好奇心,“我这毛病已经几十年了,石先生有法子”
“治标不治本罢了,”石烂示意巫友民打开带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空着的红符,再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下术语,最后折好让巫友民交给文父。
看着接过手的红符,文父微微挑眉,“这红色的符,我倒是第一次看见。”
“放在你枕头下,不能沾水,切记。”
石烂叮嘱着。
文父也没问怎么样才能治本,在他看来,这东西有没有用还是个未知数呢,不过教养颇好的文父并没有表露出来,他收下了红符,还请石烂他们留下来吃饭。
石烂不喜欢人间的食物,所以并未留下,带着巫友民准备离开。
刚出茶室,便听见大堂有争吵声,文父微微一叹,赶忙抬脚过去,文月一见到他立马瘪嘴,红着眼睛道,“爸你看母亲这是做什么嘛”
文阿姨也有些生气,她手里正端着一壶汤,“这可是好东西,补身子呢。”
“够了,”文父皱起眉,“她不爱喝就别逼着她喝,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你别老听你那些朋友的话找什么偏方”
“我还不是为他们着急,”文阿姨啪地放下汤,瞪着赵晟,赵晟见此连忙出来,“爸,妈,你们别吵,我喝,我喝也是一样的嘛。”
说着便准备去拿那壶汤,结果被文月拦住了,她冷眼看着赵晟。
赵晟这手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文父见此拧起眉,正要说话,石烂便过来告别了。
文月脸上扬起笑,“先生怎么就要走”
“还有些事,”石烂看了眼那壶汤,“多吃热食对身体有好处,不过汤食尽量少些。”
“多谢先生,”文月笑得很甜。
文父狐疑地看了看两人,等石烂走后,他将文月提到书房,“你今天怎么回事和赵晟吵架了”
文月嘟起嘴,一屁股坐在文父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上带着不满,“我是那么喜欢吵架的人吗再说了,赵晟那软趴趴的性子,也不敢和我吵。”
文父瞪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坐在爸爸身上,下去。”
“我再怎么大,那也是您的女儿啊”
文月气呼呼的起身,正好这时文阿姨进来了,她看了眼两人,“吃饭了。”
“不吃,”文月背过身,“气饱了”
“这又是怎么了”
文阿姨看向文父,文父扶额,“我说了她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坐在我身上,幸好没外人,否则又得说闲话了。”
之前就是因为这事儿,被人看见,外面传得不成样子。
文阿姨的脸色变了变,她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女儿,心又软了,转头瞪着文父,“再大也是咱们的女儿,你说话别没轻没重的,是吧月月”
文月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文阿姨,“以后别给我弄那些补药,我就谢天谢地的,我只听说过婆婆催人生孩子的,没听过亲娘为了让女儿生孩子去整那些东西。”
说完便气呼呼的出了书房。
在书房门口还撞上了偷听的赵晟,文月更生气了,一把将人拉走了。
书房里的文阿姨也气着了,她捂住心口,“这孩子真是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文父上前将其扶到椅子上坐着,“你身体不好,别和她计较。”
文阿姨顺手牵住文父的手,仰起头看着他,“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和我有仇啊小时候还算听话,可越长大越不像样,我说什么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文父看着妻子,沉声道,“还不是你逼着她和赵晟结婚。”
“那、那不是这孩子优秀吗而且又好拿捏,”文阿姨说着又生自己的气,“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咱们怎么也还会有一个孩子的。”
谁知文父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把抚开文阿姨的手,“我还有事,午饭就不在家吃了。”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文阿姨傻傻的坐在原地,半晌后咬住唇,“每一次都是这样,那孩子和我们没缘分,我能有什么办法。”
晚上十一点,文父才回到家里,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却半天也合不上眼,就在这时,他想起那张红符,于是又起身去包里将红符拿出来,按照石烂所说的将红符放在了枕头下方。
等文父躺下没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钟了
他猛地坐起身,当看见床头的时间时,文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震惊两字来形容了
“爸醒了”
房门被推开,文月笑眯眯的探出脑袋看着他。
“我睡了这么久”
文父追问道。
“您是一定是找石先生帮了忙吧”文月走进屋坐在床边,“石先生很厉害的,以后您要是再睡不着,就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他厉害”
文父狐疑地看着女儿,“你们昨天才认识。”
“有些人一看就知道他很厉害的,”文月得意的仰起头,“你女儿看人的眼光可不差,公司我帮您请了假,今天您就在休息,哪也不去。”
文父连着几天都睡得很好,而就在第四天的时候,他突然睡不好了,拿开枕头一瞧,符没了
再一转头,便见文阿姨凶巴巴的看着自己,“老实交代,你枕头下的桃花符哪里来的”
“啥啥桃花符”
“就是这个,”文阿姨拿出皱巴巴的红符,“我可是听说了的,他们在石先生那里买的桃花符就是红色。”
“我这不是桃花符,”文父解释着。
“那是什么符”
“这”
他还真不知道是啥符。
那天也没问啊。
文阿姨气得去了客房睡,文父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找到小院处。
“您给我的那符是什么符啊”
“就是一般安神的符,”石烂道。
“那怎么是红色的呢”
石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天空着的符框就只有红色的了,所以就将就着拿来用,文先生想要其它颜色的也行,不过治标不治本,过了时效也就用不了了。”
“那怎么样才能治本呢”
文父急道。
石烂抬眸,注视着他,“找到根源。”
闻言,文父叹了口气,“我也想找到根源啊,可这么多年我找了不少医生,国内国外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就连那安眠药,我吃了后虽然身体是睡着的,可是我的脑子非常清醒,一觉醒来只觉得更累了。”
“世事无常,有很多事,不是用科学能解释的,”石烂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拿下来,“看着它。”
文父坐直身体,眼睛盯着那雪白的玉。
石烂轻轻摇晃着雪玉,声音很轻很轻,“雪玉定魂,忆汝前世今生”
随着石烂这段话,文父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紧接着便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当他再有脚踏实地的时候,自己正被一个大人抱在怀里。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是个孩子的,最多五六岁。
“李副将军,您这是”
不多时,对面便多了一个五十出头的古装男人,他看着文父后一脸震惊,又看向抱着他的人。
啪嗒,身后的男人跪在对方面前,说了什么文父也不怎么听得清,最后在老人点头后,他被塞到对方怀里。
这时文父才看清之前抱着自己的人,胸口上淌着血,此时含笑仰躺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也是忠义之人,”老人叹了口气,挥手让人将男人抬走了,接着老人将文父放在地上,扶住他的脸,严肃道,“听着,你以后就是我的肖某人的养子,以前的事你都得忘记,半点不得向人提及,你可明白”
文父正想问这是什么地方时,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就像个被束缚的灵魂,身体是被人操控的。
他自听见自己说,“是。”
“从今日起,你就叫肖旭。”
第二日,文父跟着练武师傅路过花园的时候,一身着粉衣的女孩手拿蒲扇,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他看。
接着便往他这边奔来,后面的嬷嬷和丫鬟一路追着,女孩来到文父身前,“你就是新来的哥哥吗”
文父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感觉心很静,他听见自己回答对方,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时不时就在一起玩儿,可自己怎么也不肯叫其妹妹,一直称呼其“小姐。”
转眼两人便成了少年少女。
肖倩一直很黏他,可文父所在的身体一直很守礼,说是哥哥,还不如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一直守护着肖倩。
肖大人一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肖夫人自然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感情,为此多次与肖大人闹。
“罢了,时机已经成熟,”肖大人大叹一声,让人将文父找来,“我知道你一直未曾忘记,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报仇,你可愿去”
“愿去。”
文父听自己说。
出发的前一天夜里,肖倩从院子里逃出来,将自己的贴身手帕塞进他手里,那双美眸含着泪与不舍,“你一定要回来,我会等你回来的。”
文父伸出手抱住了她。
这一刻,文父似乎成了真正的肖旭,他有他的所有情感,不舍,喜爱,以及满心的仇恨。
可他还是死了。
在大仇得报的最后,被人偷袭,刺穿了他的胸膛,火辣辣的疼,雪白的手绢从怀里掉在地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溢满那张手绢,他,死不瞑目。
他回不去了,她该怎么办
画面一转,肖倩正坐在闺房梳妆打扮,她身穿红色嫁衣,旁边也没人伺候,文父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抱着自己送给她的长琴,饮下那杯毒酒,躺在床上,阖目前只说了一句话。
我肖倩这辈子都是你的妻,今生无缘,下辈子,你一定要等我啊
“刚才那是”
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后,文父喉间一阵干涩,问道。
“那就是你夜不能寐的根源,”石烂戴上雪玉,对他说。
“我是谁”
“你是上辈子的肖旭,这辈子的文长海。”
“那小姐呢”
文父几乎是脱口而出。
石烂垂下眼眸,看着他面前已经冷却的茶,“她一直在等你,也来找过你,但是你已经忘却前世之事。”
文父浑浑噩噩的走出小院,文阿姨刚赶回来,正要问他是不是又来求那桃花符的时候,文父一把捏住她的肩膀,“那把琴呢”
文阿姨闻言脸色大变。【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