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绮看着被魔气缠绕的无妄泪流满面,心痛的无法呼吸。
选择是一回事情,但是感情却不是如此轻易就能泯灭的。
齐幕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在我师尊面前哭,改日我会在师尊跟前替你说好话……”
齐幕是湘丝的亲传弟子,他明白琼绮想要什么……只要无妄死了,他就可以用帮琼绮成为湘丝的亲传弟子这个幌子,牢牢地套住琼绮。
琼绮忍住了哭泣,无妄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她无能为力。
她这么闹下去毫无意义,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所以……对不起。
在这场感情面前,无妄依旧是无妄,琼绮选择了止损。
不匹配的相爱,注定了必将分道扬镳……
让麒麟阁众人皆感到震惊的是,君轻寒和无妄这样两个普通人,竟然吸收了所有的魔气……
两个时辰之后,君轻寒和无妄两人,皆被重新塞进了麒麟阁长老们曾经闭关的地方。
而恍若冥冥中注定,让君轻寒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扶摇峰之下这漫长的洞穴,其中有一条,真的通向风极之地!
只是至少在短期内,他和无妄都不会找到这条路。
因为体内的魔气,和洞穴当中不断涌来的魔气,都在疯狂侵蚀着他们两人。
一片漆黑当中,君轻寒趔趄着靠在墙壁上,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影,“为了她?”
“也许吧。”无妄不想多说,只是道,“若你能出去,请帮忙照拂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们都是我的敌人。”君轻寒皱眉。
“因为是你。”无妄的声音古井无波,“所以我愿意拿命去赌。”
“……”君轻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沉沉道,“首先,我们需要扛过这波魔气侵蚀。
其次,我们要能出去……”
他顿了顿,又问,“只是,你怎么能确定,我们这边一定会赢?”
无妄说,“人和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有的人站在山脚看到了山巅,有的人只看到了面前的台阶……”
但是两人都没有怀疑自己能不能扛过这魔气侵蚀。
因为他们都坚信,人身上最大的潜力在于,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
而正好,没有血脉之力没有强悍的传承修为的他们,恰恰不缺这一点。
在最难熬的时候,君轻寒脑子里只记得一句话。
君轻暖说,她和殊若,和殊若肚子里的孩子,都在等着他回去。
……
沙镇的客栈里,雨打芭蕉夜凉烛暖。
君轻暖很困,却忧思重重睡不着,子衿坐在她身侧,怀抱着她两只脚,不轻不重的捏着,哄她,“陛下若是信得过子衿,便由子衿在这里等着师姐,你先睡可好?”
她这样挣扎焦灼的模样,让他感到心疼。
但奇怪的是,只要听到他说话,君轻暖就能轻松起来。
她欠了欠身,笑着看向他,“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子衿记得师姐的模样吗?”
子衿一愣,而后狡黠的眨眨眼,“但是师姐一定记得子衿的模样啊!”
“好像有些道理。”君轻暖轻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子衿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目光投向门口。
其实他等的人是南慕。
对于子熏的卜卦能力,子衿坚信不疑。
一会儿之后,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子衿小心翼翼放下君轻暖的双腿,给她掖好被子之后,吹灭了蜡烛,举步出门。
南慕匆匆而来,在看到出现在屋檐下的子衿时,顿住脚步,低唤一声,“公子!”
“嗯,子熏怎么说?”子衿的嗓音压得很低,害怕吵醒里面的人。
她已经八个月身孕了,需要充足的睡眠。
南慕自然也明白,上前一些,轻声道,“子熏公子说,平涬王并无性命之忧,他现在虽然不在风极之地,但目的地的确也是风极之地,不必太过担忧。”
“嗯,”子衿心中陡然一轻。
南慕也颇为开心,道,“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且,子熏公子说,这对于平涬王而言,或许是一场蜕变。”
南慕心里有些羡慕,他也同样没有血脉之力,也想要一场蜕变。
但好在,他如今已经是君轻暖的弟子,炼丹术虽然不说突飞猛进,却也在飞速提升,将来必定一片坦途。
而子衿心下想的是,既然君轻寒目前已经不在湘丝的控制当中,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就,让她好好准备她的十面埋伏,竹篮打水一场空去吧!
“辛苦你了,叫麒麟六使留意麒麟阁周围的情况。”子衿说着,转身准备进门。
但一脚还没跨进门槛,墨小柒的传讯便来了。
子衿赶忙接通,问,“怎么样了?”
墨小柒扛着檀寂,走的气喘吁吁,“已经在沙镇了,檀寂和傅琳琅都在,还有子染公子……”
“那你们过来吧,我们在寻她客栈。”子衿说完,又叮嘱一声,“来的时候小声点。”
可别把好不容易睡着的君轻暖给吵醒了。
切断传讯,子衿没有进屋,就在屋檐下守着。
到时候,等墨小柒等人来了,直接带到偏殿去。
心下这般想着,他转身直接给君轻暖的房间丢了一个隔音罩和防御罩。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檐下灯笼摇晃着。
子衿靠着柱子,手上拿着一个酒葫芦,半晌喝一口……
……
夜色篝火,石洞宁静。
一道七彩华光一闪而逝,缠上了飞廉的手指。
飞廉一愣,扭头看向拨弄着柴火的殊若,“殊若,明日我得去见玄女一趟,你可要一起?”
殊若有些惊讶,抬头看向他,“你认识子离?”
“子离?”飞廉迷茫,“你说得是玄女?”
殊若这才想到,自己如此称呼君轻暖习惯了,旁人却不知她这个名字,于是点点头,“你认识她?”
飞廉闻言,沉吟半晌,这才道,“何止认识……你若不想去的话,我便送你去前方小城休息两日。”
飞廉心里想的是,自己和玄女现在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 这场见面是什么情景不好预测,他担心处理不好给殊若造成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