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兵变,春风好月不曾负
徐莽正在给轩辕越写信。
他除了来征战北漠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替轩辕越监视轩辕牧,每日一秘报。
他很小心,仔细的观察过轩辕牧这两天的行为轨迹之后,觉得这个时间轩辕牧不可能出现,此时正在奋笔疾书!
可他没想到的是,轩辕牧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面前,杀气腾腾,利刃直指他的喉结!
徐莽吓得连同椅子一起滚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宁王世子,有话好好说!”
轩辕牧虽然是此次出征的主将,但是,他还没有习惯这个称呼。
他以为轩辕越拿剑指着他,是因为密信的事情!
徐莽爬起来,飞快的收拾起桌上的密信颤抖着,“宁王世子,我也不想这样,可皇命难违!”
对于眼前这个剑走偏锋的邪异少年,他有些发怵。
他的实力强的令他绝望,手段残酷到让人惶恐!
徐莽生怕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就把轩辕越给卖了!
轩辕牧目光落在徐莽递过来的那张纸上,瞳孔微微缩了缩,“给轩辕越的密信?”
他的嗓音和外面肆虐的狂风相比,简直给人一种江南春雨一般的错觉!
徐莽连连点头,嗓音都变了,“我什么都没写,没有对世子有害的……”
“那都已经不重要。”轩辕牧只是扫了那张纸一眼,便换了话题,“三年前君小将军出征孤鹰岭,北平王患了什么病?”
北平王的整个人怔住,“我……”
“不用回答,因为在本世子眼中,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轩辕牧眯了眯眼睛,血色衣袖掀起一片杀意,剑刃穿透了徐莽的喉咙!
轩辕越转身离开军帐的时候,徐莽的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刚刚冲进来的副将面色煞白,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属下愿意听世子号令!”
“召集众将,本世子有话要说!”
轩辕牧的剑刃带着血色从他眼前划过,徐莽的副将回神时,眼前只剩下几滴血色!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之后,飞快的去召集千户以上的人!
……
这一夜,藏龙关军变,宁王世子轩辕牧带着三十万大军和北漠四十万铁骑整合,北漠称王!
藏龙关只死了二百多个顽固分子,就被并入漠北疆土!
风烬坐在城头上,没有人去杀她,也没有人理会她。
烈酒入喉,她像是这片雪色世界里唯一的一朵红梅,热烈而寂寥。
轩辕牧站在远处的楼上看见她,心在一瞬间空白。
有些人的感情永远都像是流水一往无前不念后路。
他是,风烬是。
他追不上君三小姐,风烬追的上他吗?
他不知道,不接受,也不阻拦……
因为他知道他追随君三小姐的脚步是没有人可以挡得住的,而他去阻止风烬也没有用。
……
雪落了厚厚一层,君轻暖像个猫儿一样蜷缩在软榻里,盯着暖融融的火盆出神。
慕容骋隔着一道门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他也在等。
傍晚的时候,落十一飞快的归来,在慕容骋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显然,慕容骋的消息,要比君轻暖的还要灵通,他有更加快速的传信通道!
慕容骋眼底腾起震惊,眉宇微微蹙起,看向君轻暖,“你准备为他人做嫁?”
他显然有些不悦,如果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话,他并不愿意给她铺路!
轩辕牧想要北齐江山,那就自己去谋,他慕容骋懒得管旁人的闲事!
而实际上,更多的是内心涌起的罕见的醋意,他不想让她为了别的男人付出那么多,尽管轩辕牧不一样!
君轻暖被吓一跳,因为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些天没有听到慕容骋这样的嗓音了——
是真的有点震怒了!
“父王……”她有些紧张,飞快的起身,穿过暗门来到他身边,“父王我……”
“你想要辅佐轩辕牧登上北齐帝位?”慕容骋眯着眼睛,眼底暗涌沉沉浮浮,像是要将她吞没一般!
君轻暖不敢和他对视。
她习惯了他最近笑意潋滟的模样,突然面对这样的眼神,有点回不过神来。
沉吟半晌,她才抬眼看向他,问,“莫非父王想要?”
她以为自己的决定挡了他的路。
慕容骋瞳孔狠狠地缩了缩,违背初衷的道,“假如本王想呢?”
君轻暖忽而怔住,是啊,假如他也想要呢?
轩辕牧和骋王之间,她要站在哪一边?
君轻暖突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目光艰涩的看向他,眼底涌起浅浅的疼痛……
她的心里有些疼。
慕容骋不忍,即便是吃醋也不想看到她更加难过。
可就在他准备妥协的时候,她却什么都没说,上前来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上来!
很轻很柔的动作,连她自己都不懂什么意思。
可他却懂了。
北齐江山可以给轩辕牧,但是……她爱的人是他。
她掩耳盗铃,她不敢承认,却悄然将一颗心都交给了他。
慕容骋拥住她的腰身,哼笑,“君轻暖,你一个吻,就想要换这大片山河么?”
君轻暖轻轻摇头,“不,如果你想要的话,北漠给他,北齐给你。”
“那你呢?”他的嗓音变得很柔,很轻,好心疼她。
君轻暖轻声的笑,伸手抱住了他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的心跳很快,却很努力的让自己勇敢,主动的拥抱了他。
脸贴在她的胸口,他抚上她后背的手,轻轻颤了颤,半晌之后,道,“暖儿,抱了本王……可没有后悔药吃。”
“我不后悔。”君轻暖轻轻摇头,“我会在骋王府,就这样陪你一辈子。”
“养老送终?”他嘴角勾起,忍不住露出笑意来。
君轻暖愣了一下,“嗯,养老送终。”
她至今还不能清晰的辨别自己对慕容骋的感情,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现在很在乎这个人,愿意迁就他所有的诡谲坏脾气!
慕容骋没在说话,只是低低的靠在她胸口唱,用歌声一点点消磨她的悲伤,“谁谈剑留月,纵情起歌。我存快意负笔相赠,邀浮花明目,折笛作骨,赴你故时相别远路……当年春风好月不曾负……“
轻缓的嗓音,醇酒一般的气息,在耳边轻轻萦绕。
君轻暖记起,上次他在她耳边说,可以唱给她听一辈子。
她的指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头顶,轻柔的抚摸,却不自知。
冷不丁的,外面传来南慕的声音,“王爷,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