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中的冬季,气温不冷也不热,雨水不多也不少,地里农活还少闲人多,真是一个适合户外施工的季节。
五区经济技术开发区马力全开,各个项目都在抓紧时间施工建工厂,盖大楼。工地上到处都是一派人欢马嘶的施工场面,一座座塔吊伸展着长长的胳膊,忙忙碌碌地吊运着钢筋、模板等施工材料;卷扬机、搅拌机、振动棒等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工头的指挥下,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干劲十足。
规划在五区坝子抚琴山的祁家企业职工住宅小区,已经完成基础设施建设,进入基建施工阶段;火车站周边,一栋栋现代物流仓库正在拔地而起。
更大范围内,几个适合种植滇中小米辣的村委会赶时间抢进度,趁着农闲季节组织人力开挖沟渠、铺设管道、平整土地、大搞农田水利建设,仿照粮仓河果园的模式修建喷淋灌溉系统。看他们那个劲头,春节前肯定能够完成一切准备工作只要祁家培育的种苗供应上,这三万亩土地就能如期栽种上滇中小米辣。
整个五区坝子人头攒动,车轮滚滚,到处是工地,到处是各种载重运输车辆,一副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那个场面,都快赶上鹏城速度了,连“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的时代口号都喊出来了。
这么多工程项目同步开工建设,需要多少施工队,需要多少工人?今年,不仅仅是五区坝子没闲人,附近几个坝子的农闲季节都没几个闲人。不要说有一技之长的民工,只要有把力气的人都能找到活计干,都在家门口忙着抓收入。
州城到五区坝子这段国道线越来越不堪重负,坑坑洼洼的地段越来越多,公路养路段根本来不及填补损坏的路面,路面自然越来越糟糕。
道路状况的恶化,导致祁景焘每天开车来回花的时间更长,短短14公里路差不多要花去30分钟,驾驶帕萨特轿车,快赶上原来骑自行车进城的速度了。
幸好,滇中市通往春城还有一条支线铁路,终点站就设在五区坝子,否则,五区坝子那么多货物的运输就真堪忧了。
祁景焘那辆帕萨特底盘太低,原本就经受不住这种坑人道路的长期折磨。今天老妈通知他,外婆要过来粮仓河小住几天,要他早一点回家。他赶时间回家的时候速度开快那么一点点,结果帕萨特的底盘被刮伤。勉勉强强把车开进祁家庭院停车场,祁景焘不用爬下看底盘,就知道这辆帕萨特肯定要进修理厂大修。
“特么的,这破车,这破路。老子早就主动投资修路,还要那么多衙门签署,还要市政部门自行规划,自行施工。等他们把条破路路改造完成,这破车还不得报废!”祁景焘吐槽几句,跨出车门,看见梁军正带他那些大兵换岗归来。
祁景焘没好气地大吼一声:“老梁!”
梁军跑步来到祁景焘面前一个立正,大声喊道::“焘哥好,有何吩咐?请指示!”
那个嗓门宏亮威武,震得祁景焘直皱眉。瞪了梁军一眼,祁景焘指指他的帕萨特没好气地说道:“看到没有,刮废了。外面那条破路越来越不中用,果园这些轿车不好使。我弄了八辆丰田路霸,你带人去把车子开回来,记得把手续补办一下。”
梁军眉头一挑,肯定地问道:“八辆,都是lc90款丰田路霸?”
“不行吗?现在路上跑那些全进口的丰田路霸基本上是走私货,这八辆也是。车已经送来了,就停在关箐水库大坝前面那条路口,你现在就派人去开回来。对了,你催催市政-府那些修路的官老爷,这条路要尽快修,最好来回四车道一步到位,别特么的来来回回瞎折腾!”祁景焘不咸不淡地说着要说的事儿,转身从帕萨特里面拿出八套车钥匙递给梁军。当然,这八套车钥匙都只有一副钥匙,连备用钥匙都没有。
“是!”梁军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这个回复很笼统,好像老板吩咐的任务都能完成。说完,干脆利落地接过车钥匙,也不纠缠车辆的来历,更不纠缠那些官老爷修路的钱从哪里来。转身直接点了九个内保队员,亲自带队,挤在两辆军用吉普车上出发。
看着绝尘而去的军用吉普,祁景焘扫描下关箐水库大坝前面那条路口位置。这个时间点天快黑了,这个时候,那里一般不会有什么人。再次确定附近都没人之后,意念一动,八辆九成新、缺少车牌照的lc90款丰田路霸成一组队列,突然出现在岔道的砂石路面上。八辆同款越野车停在哪里,看上去颇为壮观。
这些lc90款丰田路霸都是他的战利品,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这些车该露面了。祁景焘知道梁军身份神秘,很有来头,就直接让梁军把这些车的手续补办齐全,今后就是果园的财产。丰田路霸正是跑坑路的理想车型,果园里面正缺车,也算是物尽其用。
徐曼丽的车队回来了,张凯心痛大奔,那个速度,呵呵,难怪比自己回来的还晚。祁景焘看看苏敏那辆灰蒙蒙的大奔,满面春风地注视着下车的徐曼丽。
“焘哥,废了?”张凯伸出脑袋幸灾乐祸地问道。这小子早看见帕萨特车底流出的机油,一大滩,异常刺眼,还特别刺鼻。
正准备迎接徐曼丽的祁景焘撇撇嘴,面色不善地转头盯着多事的张凯冷冷一笑:“会不会说话?嘿嘿,快到年底了,你小子也快废了!”
张凯憨笑道:“焘哥,春节还有两个多月呢!”
“谁告诉你春节才是一年的年底?国家执行的是耶稣历,不是中国农历。财务年度12月25号就截止,给你的限期是12月31号,便宜你了。”祁景焘似笑非笑地警告着张凯,瞅了眼跟在徐曼丽身后,越来越文职化的柳纯燕。
柳纯燕敏锐地感觉到背后那股不善的目光,警惕地回头扫视,右手已经伸进公文包,手上抓着一支上膛的手枪。
“呵呵,警惕性不错啊,燕子!”祁景焘意识到危险,马上及时出声认账。差点忘了,自从梁军当安保部长之后,这些内保队员早已经是今非昔比,都是有合法持枪证的带抢侍卫了。
柳纯燕镇定自若地关上手枪保险,收回纤纤玉手,转身严肃地警告:“焘哥,别用那种目光看人,小心误伤。”
“哦,我的目光有那么可怕?”祁景焘意识到什么,这些退役特警对威胁的感应有那么敏锐?她们真有第六感,还是职业敏锐感?
“你不知道?嘻嘻,焘哥是不是又威胁我家凯子?焘哥,你恐怕要失望啦,他的任务早完成了。”柳纯燕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徐曼丽也好奇的驻足观望。
张凯那小子在祁景焘背后挤眉弄眼,这两位出状况了?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看着柳纯燕问道:“你们无证驾驶?”
“你才是无证驾驶!上周休息,我和凯子回去把证领了。”柳纯燕说完,已经羞的满脸通红。
看热闹的徐曼丽脸色微微一变,冷哼道:“哼,有证就了不起啦!焘哥的意思是要带回家完婚,才算完成任务。燕子,你今年的假期早用完了,你有时间回家举办婚礼?”
柳纯燕急了,可怜兮兮地喊道:“啊……丽姐,我辛辛苦苦积攒那么多加班,怎么就没假期啦?”
“加班自然有加班费,我决定给你发加班费,假期全部冲销,自然就没了。”徐曼丽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转身摆体,踏着高跟鞋,昂首挺胸进走进祁家庭院大门。
“呵呵,你小子,安慰下你家燕子去吧!”祁景焘满脸同情地拍拍张凯的肩膀,转身追着徐曼丽走进祁家庭院。
“凯子,我是不是犯忌啦?”柳纯燕一脸怕怕地小声询问。
张凯不确定地说道:“你总是口直心快,还知道犯忌讳啊!不过,你也不用太当心,丽姐这个人挺好,她不会记仇,过几天就没事了吧。不过,今后小心说话,这里不是部队。”
祁景焘才不理会燕子凯子的纠结,回到自己的小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不在。扫描一下,徐曼丽那丫头径直去她父母居住那栋副楼,苏敏带着两个娃娃在主楼。
外婆早已经来了,奶奶和外婆各自抱着一个小孙孙“咿咿呀呀”聊的眉开眼笑,频频互动。那副其乐融融的场面看得祁景焘感概万千,还是老祖宗和小祖宗有共同语言。
祁景焘赶紧来到主楼拜见外婆:“外婆来啦,奶奶,我回来了。”
“小焘回来了,呵呵呵……快来看看大双小双,才几天没见,都会笑啰。”外婆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老祖,却是第一次做双胞胎的老祖,对两位小孙孙喜欢的不得了。短短二十多天,已经来祁家庭院三次了。
外婆是一位非常传统的农村老人,她老人家自己有四个儿子。祁景焘那四位舅舅对外婆也非常孝顺,把外婆照顾的很好。外婆从来不给出嫁的女儿陈惠芬添麻烦,以前请老外婆来住几天可没那么容易。现在居然被两位小孙孙吸引,不用姑爷、外孙邀请,自己就喜欢过来姑爷家小住几天。
外婆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八十多岁的小脚老人,抱着“咿咿呀呀”的大胖小子毫不费力。
有长辈在场,祁景焘和苏敏两个做父母的根本插不上手,悠哉乐哉地陪着外婆和奶奶说着话,看两位老人家逗弄娃娃就行。
祁景焘非常享受这种家庭气氛,生计无忧的前提下,追求的不就是活的自由,活的自在,活的有滋有味,活的有人情味吗?
这些年的影视作品,特别是港台影视作品泛滥成灾,社会上好像在有意无意地宣扬那些所谓贵族生活模式。似乎一夜之间,人与人之间也不再平等,在中国大地被摧毁的等级制度,在经济浪潮的推动下正在死灰复燃。
在这个年代,凭借祁家现在的资产规模,完全可以享受影视作品里面那种所谓的贵族式,或者是爆发户式奢华无度的生活模式。
他们家虽然发达了,还是那种直冲云霄式的发达。按照这个年代的财富拥有量,一年赚取百亿级别软妹纸的祁家,绝对称得上是国内顶级富豪。
但是,祁家没有被财富冲昏头脑,除了安全保卫方面不得不加强,其他方面依然草根。祁家也没什么管家,仆人之类的人物存在。他们的生活依然草根,能身体力行的事情依然自己做。添丁进口了,家里连个保姆和月嫂都没有聘请,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