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真没有继续想下去,远处河底的动静提醒他等待的人出现了。
令羽雪隐闻言对视一眼,顺着白真的目光看向那依旧平静无澜的河面。一炷香后,靠近岸边的河面荡起一圈圈波纹,片刻,一个黑色的巨大头颅冒了出来,然后一点点露出整个身体。
由于那妖物背着光,所以整个身体显得漆黑巨大。那双蓝盈盈的眼睛不仅没有让人感到平和温润,反而透出一种暴虐和残忍!
那妖物从现身到上岸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嗯——就出场而言,还是挺低调的。
离近一点,那妖慢慢的显露了真容。
健壮的身体外面穿着五花八门的裙甲,那深褐色的鳞片遍布全身,凹凸不平很是丑陋。狭长的眼睛下有着扁平的鼻子,占据半张脸的血盆大口微张,锋利细长的獠牙依稀可见。雪隐断定,这货不是吃素的。
那脸颊的腮和耳后的微蓝更是让白真确定,这是翼族的鲛人无疑了。看着那鲛人手持巨棍,脚步悄无声息的离白真他们越来越近,白真道:“你们先躲在此处,我去探他一探。”
说罢便飞身上前。
那鲛人似乎没有想到在这天刚刚透亮的清晨居然有人在岸边堵他,很是一惊,待看清堵他的人是白真时便猖狂大笑。
“怕是那府君请来的上仙都被本大王给打怕了,这才让你这黄口小儿来给我添菜吧,小儿,看见本王你可是怕了?”细细地看了白真两眼接着道,“看你长得如此俊美,不如投到本王门下,本王便饶你一命可好?”
那鲛人的声音沙哑难听的厉害,怕是在水里盐吃多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雪隐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在调戏白真上神吗?真是不知者无谓啊。
“哼,好大的口气,三招后若你还站在这里,我投你门下又如何!”白真眼角微微泛红显然是气着了,如此丑陋之物居然还妄图收了本上神,当真狂妄愚蠢至极!
“哈哈,那可说好了小美人,本王让你三招又何妨?”
白真不再搭话,手持一把虚化出来的剑侧身而立,剑锋直指鲛人。那鲛人尽管狂妄,但眼中谨慎更甚。活了这么多年,蚂蚁咬死大象的事他也见多了,他可不想成了那在阴沟中翻掉的小船。
画面好像静止了,从雪隐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白真那被风吹起的发和蓬隆的长衫。不断反着银光的剑表明,战斗一触在即。
老实说,雪隐被这一刻白真的风姿迷了眼。
某个时刻,白真眼神一凛,手持宝剑向鲛人胸膛刺去,那剑气仿佛带着白真的怒火凶猛地朝鲛人袭来。
鲛人一手将木棒抵于胸前企图抵挡,另一手用法力凝结了几个水珠甩向白真所在的位置。
尽管他十分谨慎,但到底还是被白真那张年轻的脸迷惑了,低估了白真的实力。鲛人身形暴退却抵不上那剑波的速度,眼看就要挨身上了,他将手中的木棒狠狠地迎上那剑波。
但结果却让他瞳孔一缩。本想有一击之力的木棒却在剑波那凛冽的攻势下泯灭了!此时剑波的速度比之从前依然丝毫未减速。
眼看那剑波就要撞到他身上,不死也要重伤!电光火石之间,鲛人咬了咬牙,猛的一侧身,本应击打在他胸膛的剑波狠狠地贯穿了他的左肩!
“啊——”一声惨嚎响彻云际……
鲛人满口是血,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眼神狠毒的望着白真,嘴角露出阴测测的笑。等等,与其说望着白真,不如说是在望着白真身后那几个他侧身躲过的水球。
“爆。”鲛人平静的吐出一个字眼,还未白真做出反应,那几个水球纷纷在他四周爆裂,那平时温润无害的水此时变成了一个个反着白光的冰晶带着诡恶的术法袭向白真。
从白真重伤鲛人到白真袭短短的时间内居然来了个大反转,观战二人组令羽,雪隐措手不及!
等那围在白真周围的水雾散去,令羽他们急忙围了上去,却见白真衣衫整洁,竟未受一点伤。令羽松了一口气。
“那妖物呢?”白真问到。
雪隐转身朝四周忘了忘,竟不见那鲛人身影。“不见了,大抵从你被水雾包围怕就已脱身离去了。”以那鲛人多次被袭却丝毫未损可见他惜命的紧。
虽说胳膊离心远着,但他用不着与白真拼个你死我活啊,说不定等他下次再出来,白真已经走人,到那时他又可以天高任鱼游,海阔任鸟飞了。
“我们走。”白真面色有些凝重,令羽和雪隐也深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与白真赶回令府。
刚踏进书房,令父还未开始问此战情况,白真便一口血喷射而出。
“上神,上神你没事吧?”雪隐急忙扶白真坐下。
“无碍,小伤。”白真手指擦拭下嘴角的鲜血。
雪隐的脸不着痕迹的红了一下。上神那骨节分明纤细如玉的手指微微擦拭在沾着鲜血的饱满的红唇上,配着他那白皙的姣好面容,淡然的漆黑双眼,话说,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诱人吗?
“到底是没想到那鲛人在那种危机时刻还能发出如此阴损招数,本上神还是受伤了。”白真担心若是他显出败势,那鲛人没走,躲在暗处等待时机,他倒没事,但昆仑虚这两个小子怕是走不成了。于是便有了白真书房吐血那一幕。
“上神伤势可重?”令父眼含担忧。
白真试着运行一下真气,蓦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下可吓坏大家了。
“这伤怕是三两天就能痊愈,只是”白真看着众人担心的目光解释到。
“只是什么?”
“只是那冰晶里居然藏有鲛人王族独有的寒毒,方才不查,那寒毒已烙在我的经脉之上,驱毒是要耽搁些时日,怕是得闭关了。”
“上神身体重要,若是上神在我这里没有修养好,那就是老夫我的不是了。”令父语气饱含歉疚。
“严重了,虽说我得费些时日才能复原,但那鲛人也没讨到好,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是不敢出现的,除非他不想要他的胳膊了。”
说到这里令父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是他不担心白真,只是他更怕那妖物趁白真弱时再次出来兴风作浪,到那时可真就没人拦得住他了。
“各位,白真就要去闭关了,待白真出关之日,便是那鲛人殒命之时。”白真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师兄,那天咱们见的真的是鲛人吗?”雪隐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双指夹着黑子望着棋局思考的令羽。
“当然,难不成你还见过其他模样的鲛人不成?”落下一子后,令羽用眼神示意雪隐快落子,别磨蹭。
“那倒没有。”雪隐随意落下一子,努力回忆着他还是人时所听到的传闻。
隐约记得那时仅有的传闻说鲛人是极美的生物,上半身是美丽的女性,下半身是带有鳞片修长漂亮的鱼尾,人与鱼的完美结合,十分具有冲击力和诱惑力。
据说那人鱼是大海的宠儿,不仅外表美丽还有迷人的歌喉,他记得好像还有人为这种生物写过诗,来赞美他们的美丽。
“可是他们也,”雪隐欲言又止,“太丑了吧。”似乎想到那日从河中上岸的模样,雪隐猛甩头,想把那渗人的大鱼头甩出脑子。
看着雪隐漫不经心的下着棋,令羽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他并未生气,想着是时候好好的给这个半文盲师弟普及一下常识了。
“鲛人并不是都是丑的,他们一族的雄性大多残忍弑杀,骁勇善战,”复而看了雪隐笑道,“当然,也是奇丑无比的。”
看着雪隐又落下疑似自杀一子,令羽将眼睛撇开了去,接着道“当然,鲛人也不是全是丑的,雌性鲛人就特别漂亮,鲛人王族公主更甚。”
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道,“据说那翼君擎苍有一妃子就是来自鲛人部落,虽说为了手中势力擎苍才大肆迎娶各族女子,但以他那桀骜的性子怕是不会委屈自己。”
“若是那鲛人公主与我们所见的鲛人长相一致,那只能说擎苍为了他的大业牺牲甚大,更别说两人还育有一子了。”
雪隐跟着令羽的描述一点一点的脑补,哎呀画面太美不敢看。看着令羽似笑非笑的模样,雪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九儿,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好啦好啦,不笑了,我们接着下。”雪隐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的肚子想重回‘正事’上。“你确定?”令羽饮了口手中的茶用眼神示意他看棋盘。
原来在他们聊天过程中令羽早以把他的棋子吃的七七八八了,同样是一心二用,这效果,啧啧……
看到结果这样雪隐索性不玩了,“九师兄,你再给我讲讲鲛人的故事呗。”雪隐端端正正地坐着,意思是,你讲吧,我已经做好准备听了。
令羽仿佛早知道会这样,手一挥,桌子上的东西瞬间消失,“说吧,还想知道什么?赶紧问。”
“听说鲛人的歌声可以惑人心智,真的假的?”
“是有这种传闻,不过却不尽其实,声音动听的只有雌性鲛人,以她们的功力顶多就是迷惑一下路过她们的凡人,神仙确是别想了。不过,”令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不过什么,难道还真有神仙傻傻的中招了?”雪隐趴在桌子上,身子向前探,两只眼睛闪着大大的八卦。
“不过典籍中有记载,鲛人王族手里似乎有玄术秘法,配着她们纯正的王族血液能让她们这一天赋发挥到最大化,上神就算了,拐个上仙应该不在话下。”
断了顿,看着香雪戏谑到,“像你这种连天劫都未渡的小仙,唉,更是要小心啊。”
雪隐摸了摸鼻子坐了回去,狐疑的眼神不断打量这令羽企图看出破绽,谁知令羽竟如老僧入定,怡然不动。
“切,大不了我以后见到她们绕道走就是了。”雪隐不知真假,只得小心处理。
“嗯,孺子可教也。”看着雪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令羽心中甚慰,这小子胆大,天不怕地不怕,更有师父他老人家后面罩着,更是横行毫无顾忌,索性心地不错,没有霸道。
他是深怕他的小师弟哪天在他们都不在的情况下,闯出滔天大祸害人害己。神啊,还是心有畏惧之心的好。
“那,师兄,听说鲛人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真的吗?”雪隐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一个新的问题甩在了令羽身上。
好险,令羽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好久,才慢慢平复过来。
“十五,过来,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他的小师弟已经够纯(蠢)的了,求不要灌输这些有辱智商的错误常识!
“十五,你想一下,如果鲛人的眼泪都变成了珍珠,他们此时应该做什么?”令羽努力压下心好累的感觉耐心给十五讲解。
“嗯……”雪隐狂甩头,他能看得出,他的问题已经把令羽推向了崩溃的边缘,只要稍稍用力,令羽便会过了那个边缘,此时还是不说话的好。
“她们应该在哭啊,干什么活计有比片刻间生产大量珍珠更暴利呢?”
“师兄说的对,向我传言此时的人简直太不靠谱了。”雪隐做识人不清状,呜——好可怕,以后再也不要问九师兄白痴问题了,太吓人了( ^ )
“嗯。”令羽落座微笑点头。感觉自己乖巧可爱的十五经过自己一番努力后又回来了,不错,不错。一时间心情甚好。【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