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我，而我大多都给不了答案。”山鬼吸了口气，“你也一样。”
“没有答案通常代表着，我的猜测是对的。”卫庄的眼里阴雨绵绵，他记得韩非一脸幽怨将玉瓶递给他的时候，雨水滴落的声音响起，而后他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繁花飘落的夜晚，折枝作剑的风流，温婉如画的眉眼，以及最后那个，定格成永远的笑容。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以将所有的自欺欺人打破，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曾经，卫庄终于敢如此肯定。
“承认一些事，会很困难。”山鬼看着他，“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指的是什么？”卫庄冷硬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质问。
山鬼无奈，她几乎是悲哀的想：为何你还不明白过去已经过去？为何你不能如你的师哥一般，为了理想，将不该有的情愫尽数隐藏，自此相忘于江湖？又为何你的记忆，连时间都阻挡不了？
当冷酷无情保护一向嗤之以鼻的弱小，当恐惧世界接纳曾唯恐避之不去的危险，就注定了彼此是人生中再也无法遇见的意外，可人，总不能一生都沉浸于感动之中吧？
卫庄的问题，她终究回答不了。
好在卫庄也不想逼她，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太过匪夷所思，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他又很肯定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他，里面的笑容是真的，守护和心动也是真的。
所以那段时间也真的存在在未知的一角，只是他不知道。
“我的耐心不多。”卫庄始终是卫庄，即便是没有把握，也不会让对方比自己好过。
山鬼在他走后发出一声叹息，一无所知的人总是过的很轻松，譬如曾经的她。
可当你一旦了解，方知那过往有多惨痛，山鬼闭眼，轻轻按住了胸口。
今夜是难得的平静，在前几日的激烈交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进入了蛰伏状态，也正好给了山鬼去寻墨鸦的时间。
只是上天对她一向薄待，半路却从前方传来一个打岔的声音，“我曾征战四方，辗转山川，却也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的美人。”
夜色阑珊，月光暗淡，那男子的嗓音和侧颜都诡秘的很，如同古书中记载的，吸食女子魂魄的艳鬼一般，本是危险，故而摄魂。
山鬼不置可否，也懒得搭理。
“好姑娘，需要我送你归家吗？”那男子却不肯善罢甘休。
如粼粼水波，似清莹白玉，回眸时恰脉脉春风，消融他人心中冰雪。
在这战乱纵横的背景下，真的难以养出这种窈窕清逸的气质来。
不过此时这被人称赞的绝世美人的眼神里却清清白白的透出‘你怕是个傻子’的含义，着实是无比煞风景。
素来在女人中无往不利的白亦非不由一噎。
“皑皑血衣侯？”如此明显的外表，怎么也不会猜不出来，山鬼缓缓的念出这句足以溢出血腥味的诗句，成功看到这位侯爷因惊讶而一瞬紧缩的瞳孔。
“哦？”白亦非漫不经心的笑着，“我离开韩国也有些年头了，姑娘居然识得我？”
“你是离开了，可夜幕没有。”山鬼瞥了一眼地下，深夜寒寂，可此时的气温也未免太低了些，尤其在她说出‘夜幕’这两个字的时候。
“‘夜幕’的确沉寂了太久，是该醒来让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明白，这里谁才是主人。”白亦非的眼里闪过猩红的色泽，“可从你这样的美人口中说出，却让我觉得可惜。”
“为什么可惜？”山鬼平静道。
“因为‘夜幕’里的人，可不是每一个都像我这样怜香惜玉的。”
“……你有点欠揍。”山鬼的声音比他还要阴森，怜你头个香，惜你妹的玉，我堂堂阴阳家山鬼需要你打架放水吗？信不信我揍得你叫爸爸？！
“什么？”山鬼的言行举止放在秦时明月的世界可谓是一股泥石流，而白亦非虽然外表风流尊贵，对许多女子也是信手拈来，但原谅他，他活了这么多年就对两个女子正眼看过，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表妹，都是典型的贵族女子，哪里见过这种披着温柔皮的女土匪？一时很毁形象的卡住了。
山鬼不理他，自顾自拽了拽头上繁复美丽的发饰，而后苦恼的叹息，这些东西美则美矣，然而太过碍事，她是近战可不是法师，要不是为了召唤河伯谁要打扮成这种受罪的模样？！
等河伯出现……她会让他明白，何为女子报仇，十年不算，藕断丝连。
“像你这样的坏人最是讨厌，利用人还要顺手拿走人家女孩的心，简直将所有的价值都榨了个干净。”山鬼随口扯一个话题，“果然是个渣。”
“人总是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尤其是女人，也许姑娘就是我的最后一个也说不定。”白亦非很懂得发挥自己的魅力，可惜他如今面对的是视美色如锦上之花的山鬼，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不，在不远的将来你会遇见你的真爱。”山鬼忍不住吐槽，“我希望在那时你还能将见异思迁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未来的事谁又可以预测？”白亦非时刻准备见缝插针，“姑娘如此笃定莫非是知道什么隐情？”
“不需要知道隐情。”山鬼眼带鄙夷，“你看起来就像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
白亦非：……有点聊不下去了
时间过去了不少，山鬼最后看了他一眼，说实在的，白亦非的衣着真的给他加了不少分，无他，那张不老的容颜实在称得上美丽，可也未免太阴柔了些，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看到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比自己还要貌美无双，这本是减分项，可偏偏他的红衣内衬巧妙的设计成了铠甲的外观，所以增添了几许霸气，女气也变成了魅力。
“我希望和你再也不见，但还是道一句：后会有期。”【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