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羽毛，是用来追踪的？”阿黎盯着地上的残骸，语气带着飘忽。
盖聂看了她一眼，虽说是自幼在山林中长大，不通世故，但她的洞察力却敏锐到了妖孽的地步，逃亡途中几次的化险为夷都是她于背后推波助澜。
“我会注意。”盖聂最终只如此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孤女，这点他在决定带她走不久后便觉察到了。
阿黎对盖聂的心理活动似乎毫无所觉，又似乎明白于心，她看向了一旁相互依扶的少年少女，幽幽叹了口气，到底是，命运如此。
走上前去，拍了拍高月的肩，示意她看自己。
端木蓉心一颤，她现在已经被吓的杯弓蛇影，阿黎的任何动作都能令她如临大敌，她太过专注，也太过紧张，以至于不觉盖聂投过来的目光。
“境由心生，有时候记忆也会欺骗人，凡事无从纠察，幻境可移心智，你所能做到的，只是不要去轻举妄动。”
高月睁大眼睛，她看了看一旁神色忧虑的端木蓉，又看了看不明觉厉的天明，再次低首不语。
阿黎含笑起身，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又配在了高月的身上，“毒蛇有时候可以成为不可多得的药材，对医者的诱惑固然大，可柔弱的女孩最好还是远离，毕竟危险。”
以阿黎的角度来看，可以见到高月微不可查的颌首。
“墨家接应的人，也快来了吧。”阿黎叹息，面上有些疲惫，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任她如何精力充沛，也是扛不住。
“走之前我传了消息，应该快到了。”端木蓉接口道。
“那就好。”说完这个，阿黎陷入了沉默。
五个人相对而立，然而除了天明，都各怀心事。
“我的蛇群离开了。”赤练缓缓收回了脸上的慵懒笑意，看家本领居然处于劣势这点令她很不爽。
“鸟羽符倒是还留着。”白凤淡淡道。
“她不想暴露实力。”卫庄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觉得她帮助盖聂，是为了什么。”赤练若有所思，“一个女人帮助一个男人，不是因为爱情就是别有目的，而她的反应，可不是爱上一个人该有的。”
“别拿爱情来衡量所有人，即便她是一个女人。”白凤随口告诫。
“继续追。”卫庄留下一句冰冷的吩咐，便离去了。
白凤看着卫庄的背影，意有所指道，“他不会爱上弱者。”
赤练垂眸苍凉，“可她已经死了。”
乱世的终结向来伴随着死亡，她只是权谋争斗中的牺牲品，却在多年后也依旧被人记得。
活人终究争不过死人。
白凤心念一动，他忽而明白自己方才那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了，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温婉如玉，高贵纯洁，很像弄玉，也许还像卫庄绝口不提的那个人。
可惜，浮世一梦远，不觉已经年。
那些曾眷恋过的笑颜和温度，青涩与天真，已随着时间尽数埋葬。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生于暗潮汹涌的大一统年代，总比战国要好得多。
白凤一时怅然。【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