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班主任看着僵持在一起双方家长,小心翼翼提议:“要不然还是把方米儿叫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那不行, 我不能再叫米儿见他, 把卫铭调出去, 不能跟这样人坐一个班,其他女生家长也不会愿意!”
隋霏似乎给自己找到了立脚点, 信誓旦旦着重强调:“你儿子人品道德都不行,从小就花心,别以为家里有两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道德败坏才是最不要脸,你们家长也不说管一管!”
宋月明怒火一下子就彪起来了, 又打开隋霏指过来手指头:“同志,在不了解事实真相时候给一个孩子扣这么大帽子,我请你慎重, 不要看我们夫妻俩好说话就蹬鼻子上脸, 你们家闺女金贵, 我们家儿子同样是宝贝!”
一言不合就要给自己儿子搞校园暴力, 宋月明能忍得下这口气就怪了, 她亲生孩子自己都舍不得发脾气,这脾气当然得冲着别人来发!
“哼, 你以为这样威胁我就会怕你?只要你们家儿子欺负我闺女, 那这事儿就没算完!”
“好, 没完就没完, 你想怎么办, 老娘奉陪到底!”宋月明陡然放大音量, 随手将手提包摔在办公桌上,一双眼睛瞪溜圆,气势惊人。
不止是隋霏,连卫云开都被吓一跳,宋月明何时这样自称过老娘,像是分分钟就要跟人干架一样。
卫铭听不对,上前护着自己妈妈,瞪视着隋霏说:“你别冲我妈凶!”
隋霏后退一步,嘴上不甘示弱说:“谁更凶?我闺女被欺负说两句怎么了?”
对方爸爸不吭声,卫云开不好跟女同志发火,转而对方大米说:“同志,我看现在还是把你家闺女叫过来比较好,卫铭说没有追求她,这点我是相信,你爱人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回事,咱们过来是解决孩子问题。”
“又不是我一个人闹!”这人可真是会拉偏架!
隋霏话刚落音,办公室门外探头进来谢顶老头,皱着眉头说:“王老师,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找家长过来就心平气和谈话,不要一惊一乍,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好,校长。”王老师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头扭头走了,隋霏深吸一口气,看向方大米。
一直没怎么言语方大米点点头:“让米儿过来吧,咱们当面说清楚,要是他真欺负咱闺女,我谁都不会放过,你们得负起责任来!”
宋月明眼皮都没抬说:“我儿子犯错我收拾,谁要敢强按头给他添加罪名,我们家都不是吃干饭。”
威胁人谁不会啊?她对待青春期孩子小心翼翼,不是让别人来摧残,对方是女孩子,她已经给过应有尊重,谁来尊重她了?
卫云开则说:“咱们都是文明人,都要摆事实讲道理说话,如果有什么纠纷,请商量解决,不行还有法院。”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谁怕谁?
“你们……”
卫铭眉头都要打成结了,这件事闹大了后果估计不太好,他悄悄拉住宋月明手,微微用力。
宋月明扭头看他,卫铭挺为难。
这时候,方米儿过来了。
方米儿确实是个很漂亮姑娘,在初中生里头算是身材高挑,小脸杏眼,长相与其母有五分相似,看到办公室里有对陌生男女,卫铭又站在人家身边,下意识又看一眼宋月明,眼里头都是恐惧和防备。
宋月明先发制人问:“同学,让你们班主任叫你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件事,你爸妈说卫铭打扰你学习,有这件事吗?”
方米儿摇头:“没有。”
隋霏一听就急了:“什么叫没有,你那日记本里头记都是什么东西?啊?”
当着宋月明面,方米儿腾一下小脸通红,嘴角上咬痕也愈加明显,满眼祈求看向隋霏,哀求道:“妈,你别说了行吗?”
“我怎么不能说了,你看看你这次数学考试成绩,人家在班里是第一名,你都快成倒数了,还替人家遮掩什么?总不能光你一个人落后?”隋霏心里头不忿很,她不许闺女谈恋爱,更不允许有人坑了她闺女!
宋月明双手抱在身前,冷声道:“同志,我没功夫听你教育闺女,咱们还是先说正经事吧?”
口口声声卫铭对人家女孩儿造成多少伤害,怎么,难道要让卫铭负责不成?宋月明从没有想过做个恶婆婆,可是她护短!
方米儿脸更红了,垂着头不说话,隋霏咬咬牙想回击,可看人家夫妻俩到这儿都没对卫铭动一根手指头,想占上风心思彻底歇菜,这人绝对不是个省油灯,她还是先拿出证据说话。
隋霏揽着方米儿肩膀,指着她嘴角旁边齿痕,一字一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家卫铭亲?”
“妈!”方米儿心虚捂住嘴角,看也不敢卫铭。
“妈,这是我自己磕!”
隋霏皱眉,扬手在方米儿背上狠拍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你哥小屁孩以为我不知道,你再咬一个这样印子给我看看!”
方米儿立刻不说话了,悄悄抬头看卫铭,但这视线被宋月明抓个正着。
“到底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
宋月明真想生气,卫铭明显是有话憋着不说,方米儿则是欲言又止,纵使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但卫铭一句话不说让她很被动,仿佛有一种儿子向着儿媳妇不要亲娘心酸,明明还没到这个年纪!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卫铭挠挠头:“妈,我答应她不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得信守承诺,可又不想让妈妈生气,要是悄悄说出实情还好,当着人家面说,有点不厚道。
王老师赶紧催促:“方米儿,那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铭是尖子生,王老师还是不希望他有什么问题。
方米儿垂着脑袋不吭声,宋月明抬手看一眼腕表,蹙着眉头说:“你现在要是不愿意说话,那以后都不要让你妈妈用这件事来找我麻烦,你和卫铭是同学,我是希望你们在教室里能够和谐相处,但我觉得,既然是同学就不该让卫铭为难。”
对这个温吞姑娘,宋月明终是喜欢不起来,她也不会用选择儿媳妇目光来挑剔人家,只是单纯觉得,这姑娘太没担当。
隋霏还不服气,张口就说:“你别威胁我闺女,米儿,有妈在,你啥都不用怕,谁敢欺负你?!”
方米儿怯怯看一眼宋月明和卫云开。
“云开,要不然你先出去等着,我怕有外人在,小姑娘不好意思。”
卫云开点点头,大步走出去。
“同学,麻烦你解释一下,嘴巴上伤口是怎么回事?”
方米儿眼圈一红,小声说:“阿姨,不关卫铭事,是我自己跟人打着玩不小心绊倒了,磕到。”
话刚听完,隋霏不相信,刚要开口就见宋月明平静看着她,想要说出口话都憋回去了。
宋月明继续问:“那嘴角上伤是你自己咬?”
“不是,玩时候一个同学趴在我身上了。”方米儿眼中闪过明显心虚。
隋霏立刻追问:“是男生还是女生?”
方米儿咬着下唇说:“……女生。”
嘴角是别人啃,嘴唇却是她自己觉得不自在,自己嘬、咬出来。
“那你怎么不说实话?”
“我怕别人嘲笑我,也让卫铭别说出去。”
宋月明觉得奇怪,如果只是一件打闹小事,方米儿为什么遮遮掩掩,除非与她打闹不是个女孩子,青春期孩子别扭敏感,一对男女同学稍有点亲密动作,都会被同学们私底下说他们谈恋爱,何况是啃到嘴巴上?
方米儿间或看宋月明一眼,总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只觉得她妈从前说一点没错,宋月明着实厉害得很,有这样婆婆真太可怕。
“方米儿妈妈,你听清楚你闺女说了?这件事还要说什么?”
隋霏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说,可又感觉哪里不大对头,她来不仅仅是要研究闺女跟谁亲嘴儿了,还有什么来着?
王老师只当不知道,笑呵呵打圆场:“没事就好,孩子都大了,自尊心很强,咱们老师家长做什么事都得慢慢来,不要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
一旁方大米动了动嘴,没有当着所有人面问闺女日记本上内容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带着孩子回去吧,都已经放学了,别耽误孩子回家做作业。”
双方家长都答应了,双胞胎跟在父母身后往校门外走,隋霏一家三口稍稍落后,到校门外就看见人家四口人坐在小轿车里扬长而去。
隋霏这才想起来,“方米儿,你日记本上东西是怎么回事?你和卫铭没有亲嘴儿,有没有谈恋爱?”
外人不在,方米儿嘟着嘴巴说:“妈,我没有,你别说了!”
“你这妮子,你想干啥,都初二了还谈恋爱,不中!我得回去找恁老师,必须得看着你们不犯错!”
方米儿连忙拽住转身就走隋霏,哀求道:“妈,不是这样,我就是害怕!”
方大米皱眉问:“你怕啥,谁欺负你了?”
事已至此,瞒是瞒不过去,方米儿老实交代:“我给卫铭写了一封信,卫铭说他把信交给他妈了,我害怕他家里有人来找事,我现在真不喜欢卫铭了!”
就是有点可惜,会打篮球高大男孩子谁不喜欢?现在,她没有跟人亲嘴儿,只是暗恋个人,父母一定不会计较嘴上疤是谁咬出来。
隋霏确实松口气,后来一想,宋月明在办公室拍桌子瞪眼都没将这件事说出来让闺女丢面子,卫铭也说话算话没给闺女传谣言,她还威胁人家那么多话,想想怪不好意思。
长凶神恶煞方大米粗声粗气说:“只要你不再喜欢他,那这件事就算过了,咱不再提。”
方米儿喜直点头,又被隋霏在后背拍了一巴掌。
卫家
到了家,卫真已经写好作业等他们回家吃饭了,但看一向精明卫铭耷拉着脑袋跟在后边,又不说话了。
哥哥们长大之后父母就很少到学校接他们了,现在这情况该不会是东窗事发了吧?呜呜呜呜会不会连累她?
卫云开看宋月明不大高兴,又看看卫铭带点不安表情,打圆场道:“咱们先吃饭吧。”
饭桌上相当安静,仨孩子吃乖巧安稳,饭后,宋月明让卫真上楼洗澡休息,她和卫云开叫上双胞胎去了书房。
“左左,你觉得你今天做得对吗?”
卫铭摇头:“也对也不对。”
信守诺言是没错,可他没有找好平衡点,如果不是隋霏发现方米儿日记,那就一点事都没有,可偏偏那么巧,两件事凑到一块儿。
昨天放学后卫铭在教室等卫越打完篮球叫他回家,卫铭顺手将作业做完,方米儿和三四个人在教室里打闹,一不小心向后倒了,面前男生躲闪不及趴在她身上,一口啃在嘴角上,惊慌之余,几个孩子约好谁都不说,那男生也来请求卫铭,他家里要求严格,要是出了绯闻肯定被揍。
卫铭答应了。
宋月明揉揉额头斟酌着该怎么说,卫云开拍拍她肩膀,接过这重担。
“左左,前阵子我们在你书包里看到一封信,就是这个小姑娘写给你,当时我们没说是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偷看信是我们不对,咳,我们也没打算说出来,但看现在情形,我想知道你是给了人家女孩子什么样回复?”
卫铭倒没多少怒气,只是惊讶看了他们一眼,坦白交代:“我说我把信交给妈妈了。”
卫越在一旁听着噗嗤笑出来,毫不客气说:“我就知道会出事。”
这么说还不把人家女孩子吓死。
卫铭不自在咳嗽一声,“我没想到会这样,以为这么说,她就不会来缠着我了。”
卫云开皱了皱眉,忽然抿唇轻笑:“你这么说岂不是把你妈妈说成了恶婆婆?”
双胞胎都是想笑不敢笑。
宋月明没好气给父子三人一对白眼,郑重其事说:“你们俩给我听好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自己解决,不要直接把黑锅给你娘背,我是不希望你们在这个年纪谈个惊天动地恋爱,学校已经强调够多,我也不多说。
“我只是想说,你们都已经已经十五岁了,该学会承担自己责任,不要冲动也不要任性,要尊重人家女孩子,不喜欢呢就直截了当拒绝,喜欢呢也给我留到考上大学以后,我不想以后你们做出什么伤害人家女孩子事,爸爸妈妈去学校都低人一等,好没面子,知道吗?”
“知道。”双胞胎齐齐回答。
卫云开又补充一点:“下半年真真也要上初中了,你们做哥哥得看好她,别让人欺负她。”
“明白!”
卫铭暗暗打算明天去学校就直接把信给方米儿退回去,并不知道他这个操作,让方米儿怕不行,悄悄在女生圈子里说,卫铭妈妈是个很厉害女人,不同意卫铭恋爱,还有恶婆婆潜质,以至于一段时间内,双胞胎收到情书大大减少。
而在眼前,家庭会议散场之后,宋月明才没好气对卫云开说:“你看你们父子俩惹来烂摊子,都长了一张招桃花脸么?”
卫云开连忙过来给她捏肩膀,讨好说:“其实左左挺有担当了,谁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是吧?”
“熊锐在家吗?你明天就去把那棵桃树挖出来给他送去,栽好今年夏天还能吃上桃子。”宋月明也想迷信一回,要不然再来几次,真吃不消。
“好,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叫上双胞胎给我干活。”
宋月明这才满意,“儿子事情解决了,还有老子呢,下午急着出来没问你,那我现在问,廖燕吟是怎么知道你生日?”
卫云开身份证上生日比农历生日晚两天,是不准确,就算人看到他资料也会当成阳历生日,按说这日期早就过去了,廖燕吟特地送生日礼物,就是按照农历生日送咯。
“采访那天她就是带着生日礼物来,说要送给我,我随口说上面生日不准确,是农历生日,我没想到她会记着。”卫云开小心翼翼解释,生怕自家太太有丁点不满意,就让他去睡沙发。
这解释很合理,宋月明挑不出什么毛病,转身拍拍他脸:“这件事你去解决,解决不好话,家法伺候。”
卫云开郑重点头:“明白。”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是什么。
只不过信来源还得查一查,信纸上笔记略显稚嫩,工整清楚不像个成人,反倒像个孩子,再说,要是有人故意攻讦卫云开,何必挂上一个坏儿媳妇,那多吸引战火啊,根本达不到搞臭卫云开名声主要目。
卫云开让林秘书走了一趟,找到魏家几个孩子笔迹对比,确认信纸上笔迹属于齐树云大女儿魏小雪。
宋月明没来由想起刚结婚时候,魏小雪蹭到她院里,吃过饭装没吃,最后吃撑吐一地场景,打那时候起,她就对魏小雪喜欢不起来。
但她只说一句:“这件事你自己解决吧。”
王宝珍想吸引注意力,宋月明可没工夫陪她耍,安安分分不好么?这会儿谁有孝心,谁就得被王宝珍拿捏死死,久病床前无孝子,王宝珍从前不敢跟魏老太横是她懦弱,又得靠着魏根生寄回来津贴生活,但这时候,不像从前。
如果王宝珍安安分分,谁也不会少她一份吃喝,偏偏就是要闹腾,随她去。
卫云开回了一趟魏家。
他多年没回来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在外面工作忙,但哪回该走亲戚都没落下,这次回来也不例外,林秘书开着车,下车提了礼物下来,还给孩子分了一些糖果。
魏家仍旧是原先老房子,如今孙子孙女渐渐长大,院子里就老两口在住,显得空空荡荡。
老院旁边空着宅子如今正在挖地基,魏爱军要走这块宅院,要给魏强结婚盖房子。
老院三间大瓦房,王宝珍如今住在魏老太从前住过最宽敞那一间,房间里光线略暗,王宝珍正在床上躺着,实际上她已经恢复差不多,但因为病过,魏根生没再让她下地干活。
“起来吧,云开来了。”
魏根生知道卫云开过来是有事,但不知道为是什么事,上前拍拍王宝珍将她叫醒。
王宝珍只得坐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见卫云开也只是冷笑一声:“你怎么舍得回来了?良心不安了?”
魏根生皱眉,卫云开示意他冷静。
“没关系,干娘看起来还病着,估计身体不舒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说话了。”
卫云开声音清冷,王宝珍心中渐渐浮起一层喜意,她就是要闹,就像她当年不能把婆婆怎么样一样,卫云开和宋月明也不能对她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她给掐死?
魏根生心里正奇怪。
卫云开从衣兜里拿出来一封信,展开递过来:“这是报社收到一封信,我不知道是谁受到启发,以为将这件事传播出去,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魏根生匆匆看完,渐渐地呼吸急促,因为常常检查几个孩子作业,这字迹他看着眼熟,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写出来,可卫云开既然过来了,还特意来看王宝珍那就跟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再看王宝珍,从看见信纸开始就流露出来心虚,这下子谁都清楚到底是谁在搞怪了。
“这封信内容没有被刊登出来,其实刊登出来我也不怕,大不了跟人打官司要赔偿,就是不知道提供虚假消息人会不会被有心人报复,会有什么后果我都是不管不问,毕竟如果能揪出是谁写信造谣,我也要追究到底。”卫云开一字一顿说清楚。
“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干娘,我什么都不怕,还有您要是觉得在老家养病我不够尽心,我听说国外治疗脑中风有先进技术,疗养院和医护人员都是现成,我让人送你过去,会有人专人将你伺候很好,病好之后再回国,干大留在国内,我会照顾,干娘不必担心。”
王宝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不去!”
她自己人生地不熟去国外,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吗?条件再好她也不敢去!
“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卫云开将信纸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站起身说:“干娘好好养病,日后我没时间过来了,希望您早日康复。”
他说完对魏根生颔首示意,头也不回走出大门外。
魏根生站在原地还在发呆,而听闻卫云开回来魏家俩儿子都过来一探究竟,齐树云还带着大闺女魏小雪,想着魏小雪好歹有高中学历,肖想着能被卫云开带到城里公司上班也好啊,谁知道人赶到,卫云开早走了。
“爸,老三人呢?”
魏根生抬头,直直看向齐树云身边魏小雪,眼里都是失望愤怒,王宝珍做事他并不惊讶,但失望魏小雪竟然背着他帮王宝珍做坏事,那么大姑娘早就该有分辨是非能力。
何况卫云开刚才话竟有点恼了他意思,他管不住王宝珍也管不住孙子孙女,是得寸进尺啊得寸进尺!
“小雪,你好得很,好得很!”
魏根生没头没尾说了这一句,王宝珍靠在床头坐着不说话,她怕魏根生发火。
但这次,魏根生只是说了这么多,再没说别才让王宝珍觉得不安。
魏小雪缩着脖子不吭声,等魏爱国和齐树云看过来,心绪不安往外跑。
“到底咋回事?”
“都忙你们去,别搭理我!”
魏根生恼很,脸色阴沉沉自己出门转悠,他已经失望到不想再跟这几个人多说什么。
魏爱国和魏爱军面面相觑,齐树云大大咧咧问:“爸这是咋回事?”
没人能回答上来这个问题,就连王宝珍也是闭口不言,毕竟有一瞬间,她是觉得魏根生想答应卫云开将她远远送走提议,她怎么舍得离开家?
儿子靠不住,她还有三个闺女。
四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都找个理由离开,齐树云跟马凤丽并肩走着,回家路上不断听人提起,卫云开回来开车又换一辆。
“这两口子可真够有架子,你看上回在医院,还没怎么呢,三弟妹就把秘书带过来了,老三走哪儿也都是让秘书来。”
马凤丽听着齐树云抱怨在心内腹诽,她要是有钱她也摆谱,再说,老三两口子就是不想亲力亲为办事,你看要是换成宋月明爹娘生病,这两口子保准跑比谁都勤快!
但两人都同时恨恨想,要不是婆婆干好事,他们现在哪用得着在村里种菜种地,早到城里过好日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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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事件过后不久,宋月明在一场晚宴上又见到了廖燕吟,对方穿着粉色小礼服,一脸娇俏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卫云开跟宋月明说了那人身份,是一位国企老总,也是廖燕吟父亲。
廖燕吟挽着廖父手来打招呼:“又见到卫总和宋女士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结果邀请卫总见面都见不着,连跟宋女士约采访都约不到。”
她确实来说过要采访宋月明,但宋月明可不接受,懒得给自己惹这数不清麻烦。
廖父端着老成持重腔调,呵呵笑着说:“小女能跟两位做朋友可是福分,你们可不要嫌弃她啊 !”
卫云开疏离笑着:“廖先生说笑了。”
廖父朗笑摇头:“我可不是开玩笑,我闺女从小就喜欢建筑,只不过我跟她妈都觉得跑工地辛苦,就不让她做这行。”
“那廖小姐转行可够成功,能在省内知名报社挣得一席之地可不容易,不过我听说廖小姐采访风格太过浪漫主义。”宋月明笑和善又大方,但这话不好听。
说浪漫主义是委婉,实际意思就是说廖燕吟专业能力不够,瞎编乱造来凑意思。
廖燕吟岂能听不懂,顿时由满面笑容转为脸色铁青:“宋女士没接受我采访,还是别胡乱评价好。”
宋月明无辜耸耸肩:“可是我看过你采访别人报纸啊,廖记者这么生气干什么?”
晚宴上被廖燕吟采访过人不少,周围有人悄悄听着俩人唇枪舌剑,都忍不住偷笑,廖燕吟哪有记者功底,完全就是她爸硬塞进去,让她做记者,不过是看廖父面子,如今廖父所在单位日薄西山,想来晚宴上拉拢一两个投资人,但人又不傻,谁会去掺和一个濒临倒闭工厂?
廖燕吟被气不轻,她嘴皮子功夫一般,采访稿都是助手给写好,她现在是真想到卫云开公司工作,可偏偏有宋月明这个母老虎!
“宋女士,你不要欺人太甚!”廖父看不下去闺女被欺负,他正低声跟卫云开商量让廖燕吟去龙成事。
宋月明更无辜了,两手一摊说:“我赞美廖记者采访,老先生怎么也跟着生气?廖记者一人精通两门专业,又不是走后门进报社,何必恼羞成怒呢?”
卫云开一脸赞同说:“廖先生还请别为难我爱人,她确在夸赞廖记者,不过你刚才所说,让廖记者来敝司工作事情还是算了,廖记者专业能力过强,但建筑相关估计没有实践经验,我前不久才联系到一个著名设计团队,廖记者过来是大材小用。“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将父女俩想说话都给堵回去了,廖父气扭头直走,廖燕吟不得不跟着去了别处。
宋月明这才扭头对卫云开说:“老先生看你眼神不一般啊,跟我爸看你差不多,把你当成他女婿了?”
卫云开低声喊冤:“真跟我没有关系,这人就是想找个人弥补亏空,想选我当冤大头,没有丁点礼义廉耻。”
“嗯?”
宋月明没明白过来,不是找人投资,怎么成了弥补亏空?
“我让人查过,人人说他贪厉害,他厂里沦落到这个地步跟他脱不了关系。”
宋月明听后不做评价,如果是真,早晚会听到风声,不过,她忍不住吐槽一句:“能把闺女养成这样,脑回路也够清奇。”
卫云开认同这观点:他闺女绝对不能是这样,但同时这么想着又觉得是在侮辱自己,言传身教,他们闺女有起码是非观和道德底线。
他郑重说了一句,“没有丢掉做人底线话,是不会这么做。”
晚宴上,不出意外遇到了那天在电梯里见过宁致远,他是黄金单身汉,但目光总是忍不住朝宋月明看过来,卫云开不是没有感觉到。
宴会上男人有带着女伴,也有女老板,其中宋月明是最亮眼那一个,一身天青色旗袍,举止温婉漂亮,一点也不像传说中农村走出来,宁致远企业不能与月音媲美,事实上在国内月音都是独一份存在,国外品牌进入对它造成冲击很小,他真很崇拜宋月明,想与之来往,但是始终不得其法。
即便这样可能会增加办公室租金,抑或搬出龙成大楼,他也想尝试一二。
卫云开给宋月明端了杯果汁,似有深意地说:“其实这样宴会就是联系利益,用不着跟人谈多亲近,咱现在也不用惧怕任何人。”
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什么做朋友、崇拜,看中还是身后利益背景,能做朋友人,绝对不在这里面。
宋月明不明白他为什么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但对他话还是赞同:“是这样,感情和生意要分开,我刚还在想,得有多少姑娘崇拜你这个成功男人啊,巴不得当你解语花红颜知己呢。”
卫云开尴尬转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挡在宁致远视线,努力诚恳说:“陪我苦过人是你,最懂我人也是你,你觉得她们是真看中单纯我这个人?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我真不需要,我觉得你也不需要。”
“喔,你想可真通透。”居然能拒绝别人吹彩虹屁。
男人成功后结交所谓红颜知己解语花,大多属于情人范畴,宋月明不怀疑纯友谊存在,但没那个心力去挑战,如果有那精力可以做很多有意思事情,当将重心放到外人身上时候,可以向另一个女人排解心事时候,那么婚姻,岌岌可危或名存实亡。
她坚定地认为婚姻是一对一选择。
“你也认为我说是对吧?”
“对啊。”
卫云开笑了,心满意足。
宋月明有点点奇怪,后来一想就明白了,他是说给他们两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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