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调、戏。”刘元理气直壮地回答, 张良自问没有刘元的脸皮厚,正好外面传来了叫唤道“殿下, 留侯醒了”
刘元又不是真要闹腾张良,见好就收, 刘元道“都候着。”
赶紧起身将身上的衣裳穿好了, 不经意间露出身上那花瓣一般的伤痕, 张良一眼瞥过耳根更红了。
好在很快反应过来, 第一时间帮着刘元将身上的衣裳穿好, 正自己穿着衣裳的刘元对于张良突然的动作都傻眼了,“留侯这是”
不明白得很, 好好的张良迫不及待帮她穿衣裳是怎么回事
但是张良要帮忙,刘元也不拒绝, 因而也注意到张良的动作很娴熟, 刘元似是不经意地道“留侯的动作是时常自己照顾的自己”
“怎么你以为我是贵族出身, 自小奴仆成群, 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张良直问。
“那是。你我门不当户不对, 要不是天下大乱,蒙父之荫, 我岂敢肖想留侯。”
肖想二字用得啊, 张良显得无奈地道“殿下。”
刘元由着他穿好了衣裳, 感谢地亲了张良的一口,“多谢留侯。”
张良刚消下去的红影,再一次浮起,刘元
“留侯, 你这样让我很想欺负你啊。”说的一句大实话,张良却朝着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不能再跟刘元说下去了,再说下,张良怕是在羞得没脸见人了。
门外的一心和宛映,香凝都走了进来,新来到留侯府,刘元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把宛映和香凝带上来,她们久居宫中,见过太多的人故,想来必能更懂得与留侯府里的人打交道。
阿花、八彩、向阳全都留在了公主府,反正刘元在外面也呆不了多久,让她们留在公主府,等刘元回公主府或是回云中的时候将她们带上就是。
“殿下。”宛映她们手里都端着洗漱的物甚,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配上张良的。
刘元一向很好要人伺候的,她自己东西自己收拾好,因而香凝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留侯,询问之间是想知道留侯是否要她伺候。
“不必。”张良也很少要人伺候,方才还能为刘元穿衣,他自己的事,自己做。
得,两位主都自顾收拾着,刘元那里她们还能搭把手,张良那里不想靠近。
好在刘元的动作快,很快收拾好了,回头看到张良正在束发,刘元走了过去,“留侯,让我试试。”
张良都快戴上冠了,结果刘元跑来自请,张良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刘元听得眉开眼笑,拿着梳子为张良梳起长发,一边梳一边感叹道:“留侯的头发真好。”
张良一眼看向刘元乌黑发亮的青丝,想到彼此的青丝缠绕,心下火热,让自己移回了目光,“殿下的头发也很好看。”
真心的称赞,刘元凑到张良的耳朵夸赞,“留侯喜欢吗”
才压下的火热随着刘元一挑动,张良都快傻了,沙哑地唤道“殿下。”
昨夜情动时,张良用着同样沙哑的声音唤着刘元,刘元耳朵尖得听了出来,没能忍住地掩口而笑,“留侯难受吗”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张良突然伸手捉住刘元的手,“殿下想试试我会做什么”
哎哟哟,老房子着火了啊,刘元差点没能忍住笑出来,却还是赶紧的认输道“我只想为留侯梳发。”
端是无辜,张良看了刘元半响,终还是松开了刘元的手,刘元笑意更深了,只是没学过束发呢,她是要怎么弄
一眼看向一心,一心露出一抹笑容,“殿下就试试,没准上手就好了。”
“殿下没学过”张良听到一心的话立刻意识到这点,刘元认真地点头道“是啊,第一次。”
突然不想让刘元帮他束发了啊念头虽然是一闪而过,张良还是忍住了,朝着刘元认真地道“殿下随意。”
“要是梳得不好,你敢顶着出门吗”刘元认真地询问,张良毫不犹豫地答道“殿下放心。”
自家妻子梳的头,还是第一次,无论好看还是不好看,张良都打算顶着。
刘元得了张良这一句准话,立刻让一心教她怎么束发,一心在一旁指点,虽然折腾了半天才弄好,也才戴好了冠,但是,有点歪了。
“我再重新弄。”一看都歪了,刘元立刻想拆了重来,门外传来一阵声音道“郎君,家里的人都来了,就等着你和殿下过去。”
“好。”张良唤了一声,在铜镜前其实只能看到有点歪,算不上很明显,外面既然都该来的人都来了,张良请来的人也不好让人久等。
“殿下走吧。”新婚第一日,张良要给刘元安排好,刘元看了看他的头,其实也没那么差吧,最多仅仅只是不够正而已,也不难看。
“走。”刘元想着也不多说了,高兴地迎着张良,与张良一道往外去,走向祠堂。
张家的祠堂啊,张良带着刘元到的时候一个老人带着好几个男男女女都在,要说刘元熟悉的人仅仅只有一个昌嫂子。
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倒是张家的人都与刘元见礼,“殿下。”
刘元受了他们的礼,也客气地道“诸位有礼。”
张家的人里,眼下以张良最得大汉皇帝的信任,身居高位,刘元的权势地位更是远在张良之上,此事,他们都心里有数。要与刘元交好,总不能一开始就给刘元摆脸色看的。
“今日有劳诸位了,殿下进门,还望族老在族谱上写下殿下的名字。”张良在新婚第一天便请他们将刘元的名字写上张家的族谱,从此刘元便是张良的妻子,名正言顺,生同床,死共寢的妻子。
那一位年老者应下了,往前一走进了堂内,站在堂门可以看到上面摆放的都是张良祖上先辈,刘元一眼略过,都是韩国当年有名的相国啊,关于韩国的史书上,刘元都曾看到过。
“殿下。”张良与刘元伸手,刘元毫不犹豫地将手交到张良的手里,张良牵着刘元的手走入祠堂之内,自有人拿了蒲团而来,放到张良与刘元的面前,刘元与张良一道跪下。
张良与刘元都从一旁的人手里接过了香火,与灵堂三叩,再由人将取香插入香案之中。
“先祖有灵,今良取妻,刘氏名元,字久氏,号始元。其性恭顺,有远谋,心存天下,至真至诚,良心悦之,告之祖上,望先祖以庇之如良。”
张良亲自上告张氏祖上,刘元听得啊,心头小鹿乱撞,张良的告白总是来得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
“取族谱。”张良都亲自告诉祖上,刘元是什么样的人,他还心悦于她,盼着祖上能像庇护他一样地庇护刘元,如此情意谁还能瞧不明白
张家的人了解张良性情的人自知他是真心喜爱的刘元,故而才会迫不及待的昭示于人。
既然如此,何不客客气气的将刘元的名字写上,反正都是张家妇了,为难人什么的,那也得看看那一位是不是他们能够为难的
族老二话不说地将刘元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写完拿了过来让张良看看,刘元倒也想看看来着,可惜离得有点远,而且不好太刻意地凑过去,所以刘元没看到。
张良却道“取笔墨来。”
这是不满意族老写的东西所有人都察觉张良的意思,同时也觉得很是莫名,但是也没人敢阻止张良做事。
眼看着张良的仆人取了笔墨来,很快在上面添了几个字,族老看着脸上变幻莫测,刘元更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可惜张良并没有要给刘元过目的意思,而张良一搁笔,族老即将族谱收好了。末了看了刘元一眼,那眼神让刘元看起来要怎么说呢,始料未及,更透着幽怨
幽怨是什么鬼,难道族老还喜欢张良,因此对她这个抢了张良的人心生不喜
脑补太多,那都是什么鬼刘元疯了吧。
立刻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得干净,而张良已经扶着刘元起来,刘元好奇死张良到底写了什么,可惜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我与殿下的婚事,辛苦诸位了。”张良与人道谢,刘元也客气地随着张良与他们福了福身。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挥挥手不以为意地开口,能让张良请来的人都是相对和善的,哪怕是不善也是畏于张良不敢作声。
张良与他们寒暄了半天,有人道“子房今日的发是没束好想你自年少来,梳发戴冠都是叫人称赞的,今天的冠不正,发也松了。”
其实第一眼他们便注意到了,但那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不是说的时候。
私下来了,该说还是得说,毕竟张良从小到大都是严谨的人,束发,戴冠,一向都是最正的。
“何意”可惜的是,张良一本正经的反问,似乎,好像,他觉得自己的头发梳得挺好的,还有冠也挺正的。
刘元还想着要不她承认算了,可是张良一脸严肃的反问他头发和冠有什么问题,就让人觉得吧,张良没有一点问题。
气场强大得连让人反思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刘元得说,张良其实脸皮很厚哎。
好吧,还想能笑话一下张良,结果倒好,张良那一本正经的脸啊,真是让人说不出他在说谎的话来。
“无甚,无甚。”连连摆手证明自己什么话都不想说的,一切都是误会,绝对的误会。
张良回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刘元的手,“改日再请诸位过府一叙。”
正好都来了,还让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还要改日再请人,刘元叫张良牵着啊,与他们福了福身算是告辞了。
张良与刘元一道走出来,张良急于将人打发了,刘元还奇怪着,没想到才走没多远,张良的冠倒了,亏得刘元反应快地接着,随后头发也散落下来,刘元
“得亏了留侯觉得不对走得早。”面对披散着长发的张良,刘元抱着冠如是说。
张良甚是无奈道“回去再梳。”
“还让我梳吗”刘元不知死活地问一句,张良道“殿下想梳只管梳。”
刘元看着张良现在的样子,连连摇了摇头,“不梳了不梳了,等我什么时候梳得好,束冠都不会掉了,我再给你梳。”
再让张良顶着不安全的,随时会掉的冠出门,刘元怕是天天都要担心冠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掉下来。
掉下来也就算了,万一再把张良砸了,那得怎么办
张良道“无妨的。”
“殿下要是练,你想练也不是一两天能练好,若不是我来让殿下试手,殿下能练好”
扎心地问得好难受,确实是不能。
“留侯怎么知道我想练又一直都没练”刘元弱弱地问一句,她想练的念头,好似也就第二次。
“上回在公主府,殿下束发戴冠是皇后帮殿下戴的。”张良的记性好,刘元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张良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刘元哈哈地笑了笑,“既然留侯你不嫌弃,还敢顶着出门,我一定给你梳,天天梳。”
她就不信了,她要是天天梳还能梳得不好。看看她自己就把自己头发梳得挺好的。
张良握紧刘元的手应了一声好。再没有旁的话,两人一道走着,安静的气氛却让他们彼此都觉得很亲密,有时候和一个人在一起,什么话都不用说,你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温暖,宁静。
“陛下曾与殿下说过我请辞一事”走啊走,过了很久,眼看都要到他们的院子了,张良开口了。
刘元点了点头,“说了。前几日说的。”
至于因此而引发另一个话题的争议,刘元并不与刘邦提起,只是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良道“我想去云中,与殿下一起。”
如此内容让刘元料所不及的,张良想去云中的心,那天他们分明有说过这个话题。
“殿下以为我在朝中更能让我施展我的才华和抱负,其实不然,陛下眼下步步为营为的是什么,殿下知道,我也知道,淮阴侯昨日也来了。”
提到韩信,刘元这一次回长安没有去见过韩信,连公主府都少回的人,并没有理由去见韩信。
“殿下与我成亲,殿下眼下已经拥有了大汉最大的封地,不仅仅是陛下,有太多的人都容不下我留在朝中。其实我不怕告诉殿下,早在项羽一死,天下一统之际我便生了归隐之意,只是因为殿下,看着殿下如同看到了希望,因此我才会留下。”
可是就算刘元真有一颗为民之心,也扛不住刘邦的作为,为了自己,也为了刘元,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退的。
作为一个早有退隐之意的人,张良退得并没有任何的不甘,尤其想到退隐之后也能与刘元一道前往云中,就算在云中他只是一个挂名的留侯,可是只要能做事,有官阶或是无官阶又有什么关系。
刘元道“父皇不会许你与我一道往云中的。”
张良道“就算现在不许,总有一天陛下会许的。”
一脸坚定加笃定,刘元轻声地道“罢了,这些事往后再说。”
大婚的第一天便说起刘邦来,只会让他们的心情都变得不好,还是不说了吧。
“婚假半月,在府里住几日我陪殿下回公主府。”两人都是有府邸的人,刘元没有提过要往哪里住,张良也从来不问。
能够结为夫妻,他们都是对彼此了解的人,因此明了对方都不是讲究虚礼的人,刘元往后在长安的日子很短,住留侯府或是公主府都成。
“淮阴侯想寻个机会见一见殿下。”回去公主府还有另一桩事,韩信想见见刘元。
刘元道“留侯与淮阴侯常有往来。”
“是啊。淮阴侯是个有才干的人,他的性子太傲,但不能抹灭他的才干。”张良与韩信交好非一两日事,他认可韩信的能力和聪明,至于所谓的恃才自傲,在张良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论聪明才智,留侯并不比淮阴侯差。”
“殿下眼里我虽然极好,却还是没有殿下说的那样好,论行军打仗布阵,我比不上淮阴侯,也比不上殿下,想要如淮阴侯与殿下那般点兵点将无不能用,怕是不能的。”
张良一向是个自知的人,计谋他可以和张良比,但是行军打仗的本事,天下难有人出韩信左右。
“会打仗的人也比不上留侯。”刘元并不否认韩信的能力和本事,但是刘元还是觉得张良好。
听着刘元的带着无赖却认真的话,张良握着刘元的手不由一紧,“殿下的心意,我明白。”
于留侯府的几日,张良也不急让刘元去认识府中的人,只让刘元见过上次那位老伯之后,再也没有提过让刘元见什么人,包括杜慧。
“你那位杜慧表妹不用见见”刘元问得十分直接,张良答得更直接,“自然。”
行吧,张良都说了不用,与其去见那无关紧要的人,还不如和张良在一起。
只是三朝回门,张良与刘元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朝服,两人一道并肩而站时,一心他们瞧得都傻了眼,感觉他们的气势很相似是什么情况
刘元一眼瞥过张良,“留侯打算骑马还是随我一道坐车”
手里有马,刘元便用上了马车,跑得快不说,还方便。
其实相比坐车,刘元更喜欢骑马的,可惜的是,要是她和张良一道骑马往皇宫去,怕是不知引来多少人的侧目,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她坐车吧,张良要骑马还是坐车,看他自己喜欢。
“坐车。”张良何尝不清楚,刘元但笑不语,坐车就一块坐吧,反正她那马车一直都是摆设。
“留侯想好怎么样应对我父皇了”刘元这么问了一句,张良顿了半响,“从前如何,如今也是如何。”
刘元道“父皇想要我劝你不要辞官,我拒绝了。想必他也跟你谈过,今日怕是也要说起的。”
张良看了刘元,“若是我不因殿下而有所改变,殿下会伤心难过吗”
“不会。那是你的人生,如同我的人生由我自己说了算,你的人生也是同样由你做主,我就算是你的妻子,也无意改变你。”刘元一直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因此绝不会轻易去让干涉一个人的决定,尤其是张良。
“只怕还要殿下因我而落得一个骂名。”张良很是喜欢刘元肯定的不会。
他知道刘元是不会因为与他成亲而想改变他,刘元喜欢的是他,是真真切切的张良,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一个他。
“大婚回长安之前便已经叫萧先生说了一通。”刘元幽幽地告诉张良,骂名什么的,张良无畏,刘元也无畏。
张良听着笑了,“其实没有殿下,我会离开得更早,更快。陛下是能一统天下的君王,但是功高盖主,想要明哲保身当急流勇退,不可贪恋。萧丞相,待诸侯除去,萧丞相只怕”
真心实意的担心,刘元却轻声地道“将来我们帮着点就是了。”
张良轻轻一叹,刘元道“或许萧先生也有应对父皇的办法,我们在这儿操心得太多,未免太小看萧先生了。”
提到萧何,那样一个在刘邦最难的时候陪着刘邦走来的人,而且忠于刘邦,他难道不知刘邦的性情
“你与父皇说话,我便不插嘴了。”刘元还是回到他们自己的事情上,怎么说萧何的事也不是一时就得改变的,诸侯王眼下所剩极多,根本没到刘邦要找萧何麻烦的时候。
“好。”不插嘴,刘邦能明白刘元的态度,也能明白张良的态度。
而宫里头刘邦早在未央宫等着刘元和张良,虽说张良追随他多年,今天却是以一种新的身份面见刘邦,刘邦整理了身上的衣裳,一遍遍地询问一旁的内侍,“朕的衣冠都整齐”
“整齐的。”内侍虽然被问了许多次,却没有半分不耐烦地回答,刘邦又看了外头,“留侯与元儿到哪里了”
“回陛下,殿下与留侯已经进了宫门,正往未央宫来。”三朝回门,第一个出嫁的大汉公主,入宫来拜见刘邦,进宫一来的方向自是未央宫无疑。
刘邦听着来报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说服张良改主意的好,刘元显然是不想帮忙的。
有时候刘邦也得承认自己猜不透刘元的想法,明明对于一个女郎来说,所嫁男人是否功成名就,是否位高权重一向都是她们所要攀比的,刘元却相反。
额,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刘元自己就已经位高权重,她根本不需要倚靠男人,如同他这个父亲,又如张良。
想到这里刘邦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当即在思量是不是应该将刘元的权利收回来
不,若是刘元手里的权力收回来了,由谁来接替,既会比刘元更好用,也会比刘元更适合他用
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刘邦得承认,寻不到接替刘元的人选。
单就盐务来说,因为旁的人不合适知道制盐的办法,刘邦还不能一股作气的将平价盐推广出去,要是再把刘元手里的权利收回来,怕是很快要落入贵族们的手里。
贵族的权利已经够大了,刘邦既然连诸侯王都要除,更不愿意再养出一群比诸侯王更难对付的人。
刘邦轻轻地一叹,此时此刻的刘邦真在想,如果刘元是个郎君该有多好,想到将来大汉的天下交到刘元这样的人手里,只要他将诸侯王,那些异姓王都除了,将来大汉的天下,他把权利都交到刘元的手里,刘元一定可以将大汉的天下治理得国泰民安。
刘盈啊,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连刘元的半分都比不上,但凡想到这一点,刘邦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陛下,公主殿下和留侯到了。”刘邦正生着气,既生刘盈的,也生自己的。
内侍来报,刘元和张良来了,刘邦自回过神来,“让他们进来。”
等了半天了,终于把人等到了。刘邦别管心里是难受还是高兴,怎么说张良也成他女婿了,其实真心得说,若是刘邦自己是个女的,也想嫁给张良那样的郎君。
没想到刘邦自己没能生成女郎,嫁不得张良的,但是刘元嫁了张良,证明他们父女的眼光,还是一样的对吧。
想到这里,刘邦的心情又好了,不管怎么样,刘元最是像他,不管是心胸,还是眼光,其实都一样。想想那么多的儿女中,最像他的就是刘元了,就算是个女郎,只要能护住刘氏的江山,能让大汉国运永祚,那都是好的。
因此,刘元和张良走进来的时候,刘邦满脸的笑容,倒叫刘元奇怪得很。
后来一想,刘邦一向是识时务的人,生气的时候真想掐死人算了,气头一过了又都好了。
她吧,也就别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刘邦至少现在没有杀人之意。
“参见父皇,陛下。”刘元和张良都与刘邦见礼,刘邦高兴地走下来,“起来起来。”
亲自扶着张良起来,张良连连作揖,刘邦道“当年初见子房时,朕就在想啊,如你这样的郎君,我若为女郎一定想尽办法地嫁给你。可惜生为郎君。我没能做到,元儿做到了,也算是甚慰朕心。”
没想到啊没想到,刘邦竟然也动过如此念头,刘元想了想自己刚见张良那会儿得了,还真是父女。
“陛下夸赞了。”刘邦打从见着张良开始就恨不得将张良留在身边,为了得到张良算是费尽了心思。
眼下虽然成了翁婿,却还是如同从前那样的亲密,张良且由着刘邦,并不多言。
“我儿如何”当着旁人的面,刘邦一向给刘元长脸。
刘元同样也会给刘邦长脸啊,“一切都好。”
无言的默契,一致对外,刘邦和刘元都对视一笑。
张良其实很少看到刘元与刘邦独处,而且一向看到的也是他们谈公事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温和得如同寻常父女一般,第一回啊
别以为张良没见过就想不到他们会是怎么样的相处,刘元寸步不让,刘邦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从前他们可能和睦,自从那回刺杀之后,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心无芥蒂如同寻常父女。
剑拔弩张的情形,其实张良是想看看的,可惜刘邦不想让人看,就算是面对张良也要藏着。
“子房,元儿的性子太过强硬,说来说去也是朕的不是,元儿小时候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望你能多担代。”刘邦总算有点父亲的样子说了父亲该说的话。
“陛下,殿下的性情很好。”张良说的是心里话,他从不觉得刘元有哪里不好,有什么值得说不好的。
刘邦瞧着张良认真的模样,意识到张良唤的刘元称呼既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顿了半响,“子房怎么还唤的殿下”
心里有想法,刘邦便问了出来,张良道“礼不可废。”
刘元在一旁听着啊,没能忍住的翻白眼,忽悠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的留侯,吃准刘元不会拆穿
“是啊,留侯说得极好,礼不可废。”不仅不拆穿,刘元还帮忙,刘邦上下打量着他们,心里的想法啊,没办法儿说。
“父皇,我们去见阿娘吧。”刘元不太想跟刘邦纠结。
“是,该去看你们的阿娘。”刘邦也想起来吕雉还在宫殿等着他们,有些话,倒是不妨在一家人用膳的时候再说。
刘邦高兴地带着人往吕雉的宫殿去。吕雉带着刘盈早就已经等着,等人时吕雉还不忘叮嘱刘盈,“今日你阿姐回门,留侯往日是留侯,今日却是你的姐夫,你可以跟他比往日更新近些。”
“哎。”刘盈轻声地答应,刘元欢喜的人,吕雉喜欢,刘盈也喜欢,更别说那还是留侯,张良那样的人,刘盈只想到君子二字。
“陛下带着殿下和留侯往宫殿而来。”嬷嬷来报,吕雉听着露出一抹笑容,牵着刘盈的手往外走去,迎的不仅仅是刘邦,还有刘元和刘邦啊。
“陛下,父皇。”吕雉与刘盈同刘邦见礼,刘元和张良也同时朝着吕雉见礼,“阿娘,皇后殿下。”
“阿姐,姐夫。”刘盈第一个上前唤了一声,刘元和张良皆是一笑,“盈儿可真乖。”
“太子殿下。”比起刘元的随和,张良依然恭敬地唤一声太子殿下,行的是君臣之礼,刘盈道“留侯是姐夫了,私下里我们是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张良一笑,刘邦连声地道“对,说得极是,说得极是。”
但笑不语,其实不管是吕雉还是刘元都清楚,刘邦附和这一句听听就罢了,所谓的一家人,得了吧,当刘邦的家里人,难道很好真以为谁乐意跟他当家人不成
“陛下先进去吧。”吕雉不想让张良难堪,因而提议让他们都进去。
刘邦连连称是,往前走了进去,刘元上前挽过吕雉的手,吕雉看着刘元的脸上尽是笑容,一眼看过张良时,张良瞧着刘元的眼神也是透着暖意,吕雉想,他们夫妻和睦,便是她最大的企盼。
入了殿内,吕雉早就准好了吃食,都是刘元爱吃的,叫人速速备宴上来,还轻声地叮嘱道“嫁为人妇,既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留侯。”
刘元正喝着粥,听着连连点头,“阿娘说得极好。”
吕雉还能不清楚刘元是怎么回事,真让她照顾人,得她有功夫才行吧。只是再没功夫,也得照看好自己的。
“说的是,留侯处理朝事甚是辛苦,你在长安的日子不多,当尽为人妇的职责。”刘邦说话的意思与吕雉之意完全不同,刘元全当了没听见。
“陛下先用膳吧。”刘邦一出言,刘元显然不想搭理刘邦的,吕雉清楚,在冷场之前先劝着刘邦用膳,她也是在尽人妇之责。
“对,用膳,用膳。”刘邦附和一句只是为了章显自己,刘元应与不应,有吕雉的插话便也不重要。
只是吃着吃着,刘邦道“子房请辞一事,朕思虑再三还是希望子房留下。”
方才说的都是家里的事,终于转到正事了,刘邦才说出口,所有人几乎都是不约而同地停下筷子。
张良轻轻一笑,“良从前一直都有一个愿望,待天下太平便游历天下,当一个太平自在的闲人。如今天下已定,还请陛下应允。”
话还是之前张良与刘邦说过的话,刘邦道“你与元儿大婚,你想游历天下,难道想与元儿分离”
张良答道“殿下不日前往云中,良留于长安,各为所职,分离亦是必然。”
拿了与刘元分离来劝说张良,可是他们原本就两地分离,并非因为张良辞官而起。
刘邦道“若是让留侯与元儿一道往云中去呢”
“不可。”三道声音一道响起,正是吕雉、刘元、张良。
本来,刘邦言出仅仅就是试探,没想到三人都不同意,刘邦在想,难道他们都没有那样的想法
刘元和张良心里再是清楚不过,他们若是顺着刘邦应一声可,怕是刘邦更会防着不叫张良离开长安一步了。
云中之地,张良持有刘邦的诏令一道往前云中与张良游历时经过云中完全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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