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舒适的商务仓里,安离琪半躺在座位上,翻来覆去觉得胸口有点闷。
旁边的男人伸出大手覆在她额头上,冰冰凉凉的额头似乎没发烧的迹象,他皱眉问:
“是不是晕机?”
安离琪小猫一样缩着身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摇头: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不太舒服,想睡也睡不着。”
男人帮她把薄毯掖了一下,重新帮她调整座椅位置,最后把她带着凉意的小手握在掌心:
“给你讲故事睡觉?”
哈?
还有这样的待遇?!
眼睛一亮,安离琪似乎来了精神,小手晃着他撒娇:
“讲故事我就能睡着,快讲快讲。”
男人眉头微动,真没办法,这小妖精每次撒娇他都很受用,心里像水一样几乎要溢出来。
抬手帮她带上眼罩,把自己的座位调到跟她同样的位置,头微微朝她倾斜,男人淡淡地开口:
“八个半小时的行程,以你睡觉的功力,一觉睡不醒就到了。”
忽略身体不舒适的感觉,安离琪闭上眼睛狡辩:
“我什么时候那么能睡了,之前上班从来不迟到,不然会被扣薪水的。”
“还抱怨我扣你薪水,给你爸打工还不是一样要扣……”
男人抬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捏,声音里写满了戏谑。
安离琪心里一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赶紧催他讲故事:
“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现在我怎么都算得上腰缠万贯了,你赶紧讲故事,把本姑娘哄睡着了,给你小费。”
男人顺坡下驴问:
“小费肉——偿行不行?这样才有动力。”
气愤地扯下眼罩,安离琪眉头一拧,刚要发作,就看他笑着哄:
“讲故事!这下保证一句废话都没有!”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手就要从他手里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于是安离琪咬着牙问:
“那小费……”
“完全不用。”
男人马上换了语气,挑着眉逗她:
“小费什么的我来给,讲故事外带各种服务——好,开始讲故事!”
看到她眼珠子越瞪越圆,凌震宇抬手帮她在胸口顺着气,又殷勤地帮她把薄毯盖好,特意把声音放轻:
“从前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安离琪眼罩还没戴好,就又要起来,被他手疾眼快摁住:
“先别急,保证新颖。”
新颖你妹啊。
“不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吗,这比岳云鹏的相声还要普及,不能说三岁孩子,恨不得胎教的小孩都耳熟能详,你就是想蒙我!”
看她死活不依,凌震宇眉开眼笑地继续哄:
“你听完如果觉得不好玩,我就从飞机上跳下去怎么样。”
半信半疑地瞪了他一会儿,安离琪最终又躺回去,老老实实等着他带上眼罩,嘟着嘴巴说:
“最后一次机会。”
凌震宇侧身看着她,慢慢捏着她的小手,极具耐心地讲:
“从前有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火柴卖不出去,就去学技术,最后经过苦心钻研学会了制造炸弹……”
呃,这家伙讲故事都这么暴力吗。
不过小女人还是嘴角一弯,继续追问:
“然后呢。”
他挑眉:
“早就说我的故事跟别人的不一样,这下相信了吧,后面当然更精彩。”
“那你倒是接着讲啊!”
“看你没什么事了,不如下次再说……”
凌震宇嘴角弯弯,故意卖关子。
没有想到这丫头一点都不怕,抬手捂着胸口:
“不给我讲故事我就胸闷,等一下就吐……哎呦,难受……”
男人马上妥协,紧紧拉着她的手哄:
“讲,讲!会制造炸弹的小女孩,一晚上都没有卖出一个炸弹,最后她冷得不行,点燃一个炸弹,你猜怎么样?”
凌震宇把她的小手拉到胸口,好心情地跟她互动。
“一定是爆炸了对不对?变成好多礼花?”
小女人声音里写满了期待,兴致勃勃地猜测。
他深吸气,眼底的光芒变了一下,抬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单纯的小妖精,点燃炸弹之后,当然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见到了她的祖母。”
“噗!”
安离琪被他逗笑了,娇俏的唇瓣桃花一样绽开。
小手捶在他的胸口娇嗔:
“哇哇,你怎么想到的,全村人都见到她的祖母,竟然把死亡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吗,哈哈哈哈哈。”
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意,男人胸口也长长的松了口气,索性抬胳膊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
“没失望吧,老公出品,品质保证。”
“再讲一个好不好!”
小女人兴致正浓,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男人宠溺地笑,声音又降了几个分贝:
“睡醒就给你讲,乖——现在是睡觉时间。”
说完他把灯关了,大手还轻轻拍着她。
这小女人可能多少有点晕机,之前汽车开得不稳都会吐,飞机上更会不适。
大概是下午的时候被折腾累了,也大概是真的到了休息时间,没多久小女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他在一旁很用心地看着她,就连空乘来送餐他都摆手不要打扰。
这男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对身边小女人的关切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身边的所有人。
他不愿看她难受,不愿看她皱眉。
喜欢看她眉开眼笑,喜欢看她没心没肺。
三千英尺的上空他第一次过得这么惬意。
虽然之前出差身边都有助理,可貌似只有这次不同,虽然一切手续都要他亲力亲为,可心里还是轻松无比,难道她不是拖油瓶,而是兴奋剂吗。
其实这次去谈判的合作商并不简单,背景也及其强大。
如果按照之前的套路,带着桑冰或者赵熙,肯定会心情沉重,可这次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不光信心满满,而且很期待跟她在这个美好惬意的国度过几天新鲜的生活——
当然只是因为身边有她。
安离琪一觉醒来,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呼吸变得艰难。
意识到自己要吐,她一把扯开毯子,腾地坐起来,或许由于动作过猛,头也开始晕。
一连串的动作把身边的男人惊醒,他第一时间询问:
“怎么样?不舒服?”
“我要吐。”
安离琪捂着胸口,手忙脚乱地解安全带。
凌震宇帮她解开安全带,把早就准备好的垃圾袋撑开,放到她唇边。
来不及细想,安离琪一弯腰大口开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