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林雨梅是这一带孩子的典型代表,不爱读书,也不知道读书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所以,乔大花心心念念要把雨桐送回城里上学,老二就是读书改变命运的典型例子, 她深知读书的意义。

  “把明儿要带的书收好, 衣服穿厚点儿,会下雨。放学早点回来,别贪玩。”

  雨桐笑眯眯的挽着奶奶胳膊,“知道啦奶,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可在我心里,你就是那么小,黑黑瘦瘦还没小花大, 还以为养不活真是女大十八变, 这都快有我高了。”

  林雨桐“”又拿我跟小花比。

  话说,雨桐这个假期白了很多, 也长高不少,大家都说“姑娘家开始抽条了”。可林雨桐却觉着奇怪,明明吃一样喝一样,上辈子这个假期压根没长高,接下来二十年也没长高过, 个子一直停留在148说来心酸,每次运动会她都没地方站。

  全班最矮一般都放排头第一个,可她实在太黑了, 班上男生抱怨老师“怎么拿只黑老鼠当头牌”青春期的她为这话没少哭。

  所以后来一到军训和运动会就装病,有时候识趣也是一种悲哀。

  “说你白了咋还难过起来以前不是做梦都想变白嘛”奶奶揪了揪她还带婴儿肥的脸颊,只觉触手滑腻,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林雨桐眨眨眼,把眼泪憋回去,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些经历仍如白墙上的苍蝇,想起就恶心,却又抹不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伯娘就来叫门,她洗了把冷水脸,随便吃碗面条就出门。她负责背自个儿书包,大伯帮她带米和菜。

  是的,没看错,是二十斤大米和三十斤南瓜。

  荣安镇可没饭卡,只有饭票。学生自带大米,二两米换二两饭票,二十斤大米能兑两百张面额二两的饭票,饭量小的女生,每顿用一张,正好够用一个学期。

  至于南瓜则是兑菜票,三两南瓜换一两菜票,交的是南瓜,吃的可能是莲白花菜土豆粉条之类。

  肉票得花钱买,不兑。

  交完学费,大伯递过一沓花花绿绿的纸票给她,“丫头别省,敞开肚皮吃,咱不缺那几个钱。”说罢又塞了二十块零花给她,也不会跟老师打个招呼啥的,扭头就走。

  林雨桐捏着一堆被打湿的纸票,不知道是大伯的汗,还是她的手汗。

  “雨桐,咦雨桐怎么变白了”

  林雨桐看过去,教室门口站着个高个儿女孩,皮肤雪白,及膝蕾丝裙子在一群土里土气的中学生里,鹤立鸡群。

  “人变白了就不认识我啦”女孩走过来,晃了晃她的袖子,很温柔的样子。

  林雨桐脑中灵光一现,冒出一个名字蔡星月,真正的众星捧月。

  蔡星月从小学就跟她一个班,还是同桌,虽然是她青春岁月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两人无论外形、气质还是成绩,都云泥之别。用二十年后的话说,这就是妥妥的白富美和矮小黑。

  她上辈子太敏感,总觉着所有人都在拿她们作比较,不甘心作蔡星月的“绿叶”陪衬,初二跟老师要求换了同桌。后来高中不在一个学校,关系渐渐就淡了。

  直到她在工厂打工的第六年,财务室新来的会计,居然是曾经的同桌。她在车间灰头土脸全年无休,蔡星月在办公室里冬有暖气夏有空调,翘着二郎腿喝茶就过一天,工资还是她的两三个倍敏感的自尊心又让她受不了,辞职了。

  后来换了工厂,直到躺上手术台,她都没有再见过蔡星月。

  此时,看着仍带稚气的未来班花,林雨桐不大自在,眼睛不敢与她对视。

  “怎么放个假就把我忘啦我看过分班名单,咱俩还在一个班。”蔡星月挽住她,进了初一3班教室,里头有不少熟人,都“星月”“星月”的打招呼。

  全程被忽略的林雨桐低着头,恨不得早点找位置坐下。

  “这是我好朋友林雨桐,是不是都快认不出来啦”

  “对,我也觉着她白了很多,可好看啦”蔡星月却边走边夸。

  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林雨桐,自然能感觉到,蔡星月是真在替她开心。其实,细细想来,上辈子蔡星月也没让她吃过亏,男同学嘲笑她还帮过她很多次,甚至后来在工厂还经常带水果给她。

  但那个时候太自卑,一点风吹草动就让她敏感过头,总觉着别人对自己的好都是有利可图,又害怕被跟白天鹅比较,生生把一段友谊阻断在门外。

  她笑了笑,主动挽住蔡星月,“咱们坐哪儿”

  蔡星月一愣,眼睛亮起来,“你怕老师咱就坐后面吧。”

  可惜,后面已经被男生占领了。

  “星月来这儿”

  “这儿空着”

  “我们前面这排还没人坐。”

  蔡星月学习好,人又漂亮,男生们都巴不得坐她周围,争先恐后献出宝座。

  她也不多看一眼,只是温柔的问林雨桐想坐哪儿,挑了个靠墙那组的倒数第二排。还很体贴的把靠墙位置让给她,毕竟对学渣来说那儿更有“安全感”。

  林雨桐真心实意说了声“谢谢”。

  坐下没多久,一个戴黑边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进来“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环顾一圈,见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才开始自我介绍。此人名叫杨乔顺,刚师范学院毕业,学的可是很稀罕的英语,在这年代妥妥的“高材生”,居然来荣安镇这样的小地方,学生们起哄鼓掌。

  只有林雨桐知道,这位班主任干了一年不到就那可是整个荣安镇五十年难遇的洪水,整个镇子基本被淹了三分之一,坝子里的农作物全部泡坏发臭,颗粒无收。反倒是大山上的陈家坪没受什么损失。

  总之,他是个好人。

  介绍完自己,杨乔顺照着名单点名,每一个被点到的学生站起来给他看一下就行。认完学生,他也不忙分座位,而是问大家意见,座位要重新分还是就现在自由组合。

  大家肯定不愿分。

  “杨老师真好,听说1班是按成绩分,学习好的坐前面,2班按性别分,男生和女生不能做同桌。”

  “真要早恋,别说隔几个组,就是跨班也能恋。”

  蔡星月红着脸,小声道“什么恋不恋的,羞死了。”

  林雨桐“”这娃可真单纯。

  “同学们安静一下,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讲台上站着个少年,白衬衣袖子只到手肘,的确良蓝裤子短了一截儿,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踝。

  看起来比他们大两三岁的样子。眉毛形状很长,眉头紧聚,眉峰眉尾分明,鼻子高挺,嘴唇紧抿,脸型不是常见的国字脸,而是棱角分明的漫画脸。

  所有人屏住呼吸,心里只有一个字帅

  “大家好,我叫沈浪。”

  “噗嗤”

  林雨桐想要憋笑已经来不及了,见大家都把视线投过来,赶紧低下头死命咬住嘴唇,沈浪,沈浪,他家长是看过武林外史还是怎么着关键是他长得也有点少侠气。

  少年面不改色,身侧的手却握成拳头。

  “行了,以后大家要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沈浪淡淡的扫一眼,来到传出笑声那组,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正好没人,身旁新同桌赶紧把东西挪开,“浪哥坐这儿,我先擦擦。”

  此时的林雨桐再也笑不出来了,这熟悉的“四方形”座位,熟悉的“浪哥”,可不就是上辈子的杀人犯同学吗

  她以前沉迷于自己的小世界,除了蔡星月,对周围同学都不熟悉,只知道某一天,班里开始流传“浪哥”成了杀人犯,而这位杀人犯居然是一直坐她后面的男生。她皱眉想半天也没想起来,“浪哥”何许人也,只记得被他“事迹”吓得不敢走夜路。

  据说,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浪哥用又尖又利的杀猪刀杀了自己养父,跑派出所自首时,一双手全是血。

  据说,浪哥被枪毙了,枪决现场就在镇旁那条小河边,其他班有人去看了,豆花一样的脑浆子崩得满地都是。

  又有人说,浪哥没死,当兵去了,后来还成了雇佣兵,在金三角赚了大钱,每个国家娶一个老婆,手里武器和美元够建一个小国家这个版本严重怀疑是小镇青年杜撰。

  还有人说,浪哥确实没死不过是混了黑社会。胳膊上全是青龙黑虎纹身,胸口有两道刀疤,肺被人砍了三分之二,后背还有枪眼,子弹几十年了没取出来,黑白两道他说了算,哪天他跺跺脚,整个阳城市都得抖三抖这版本满满中二气息,也不科学。

  这个“杀人犯”到底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林雨桐只知道,其后几十年,整个荣安镇家长教育孩子都是“不学好就跟浪哥一样,得吃枪子儿”

  整个初一3班沸腾了。

  “不可能我不信她一定是抄了蔡星月的”

  “可蔡星月都没她高啊。”

  “那一定是作弊她搞小抄”

  林雨桐还没说啥,王小东做贼心虚先跳起来,“喂,说话得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别人别人打小抄了”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拽着沈浪问“是不是啊浪哥”

  沈浪颇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放前面那个女孩背上。

  对于大家的质疑,她一声不吭。

  其实他也有点怀疑。毕竟,上次也只比他高了三分,这么微弱的差距,一个月忽然就把他甩得远远的

  可她每一门都是第一个交卷的,根本不可能抄到比她慢的蔡星月;而自己坐她后面,也没看见她打小抄莫非是在家那几天发愤图强了听说她哥是学霸,给她开小灶倒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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