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科幻灵异 > 生随死殉 > 第807章两界共主(207)
  刘叙恩说这番话很有道理。

  谢茂回想往事, 也能找到许多疑点, 比如, 衣飞石为什么会修了鬼道。

  衣飞石是器灵出身,以神血滋养,在时间罅隙里生出真灵,哪方面都和鬼道扯不上关系。封圣之后,从衣飞石日常修行习惯来看, 他也更适合剑道、平戎道,哪怕走无情道都比鬼道令人信服。

  偏偏君上指点衣飞石修了鬼道, 他还以鬼道轮回封圣,这就是极其令人不解违和之处。

  没有刘叙恩戳穿此事之前, 谢茂凭本能地给君上找好了理由。封圣毕竟是极其艰难之事,不是修为到了就一定能晋身圣人之位,它还需要大机缘加身。君上想让衣飞石封圣,现成地就有九幽阴魂无法解脱, 也就顾不上专业是否对口, 强行让衣飞石走了个借壳上市的路子。

  现在刘叙恩的说辞给谢茂开辟了新思路, 他觉得, 君上此前未必没有这样的考量。

  君上最终达成的境界, 可与普通圣人截然不同,直接身同世界, 动念即是天心, 意志则如天宪。天道会准许这么一位大圣人轻易降生么纯阴纯阳皆不能久, 天地间独有一道意志, 谁来制衡

  九幽之地,阴育光明。

  君上指点衣飞石于鬼府成圣,或许真的是想让衣飞石成为自己的c

  谢茂的想法和刘叙恩不同,他可不觉得对立制衡就是仇敌,明明就是c嘛。

  但是,这事经了谢润秋的手,谢茂第一个反应还是反驳“这事倒是显得颇为玄奇。”

  “君上心中怎么想,我不知道,你师父也不知道。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谢润秋知道,他还能言之凿凿地说给你知道如此诛心揣测,他有证据么你就对此深信不疑”

  谢茂冷笑着放了樱桃碗。

  就算你是小衣的徒弟,斗胆胡说八道,我照样大耳刮子搧你

  “君上认为这说法是无稽之谈”刘叙恩反问。

  谢茂拦住了要说话的衣飞石,问道“不如你来告诉我,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于你师父哪里有害照你的说法,是我需要一个c,我把这c名额给了你师父,他封了圣,我遂了愿,碍着谁的道了我是亏待他了,还是亏待你们你们这几个他的徒弟了”

  刘叙恩被他问懵逼了。

  刘叙恩原本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怨恨君上用心不诚,君上对待恩师不过利用摆布,在这种利用的关系下,他死了一个师弟,也陨了挚爱道侣,何况,他还有被君上追杀的虚伪记忆。

  谢茂没有记忆,根本不记得过往种种,就事论事,这一番话是问得理直气壮。

  刘叙恩突然之间就发现,抛开徐莲的死亡不谈,君上的动机也谈不上罪大恶极。君上确实利用了师父,可师父也因此封圣,这就是最大的得利。若说君上以此得到了师父的忠诚爱慕刘叙恩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他很清楚,就算君上不曾指点师父封圣,师父依然会对君上死心塌地。

  得,总算还讲道理。见刘叙恩懵了,谢茂也没有再次逼问,道“此前你的记忆乱七八糟,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可我还是弄不清楚你这脑回路,我和你师父的事,跟你要卢随心信仰你师父有何关系你师父以功德封圣,不缺那几个信仰信徒,你这样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

  刘叙恩滔天气焰蔫了大半,竟有些垂头丧气“他的信仰是阴庭主人,并不是师父。”

  谢茂才明白过来“你要将师父与阴庭解绑”

  他突然之间想起衣飞石适才的震惊之色,很显然,衣飞石刚才就明白刘叙恩的意图了。

  刘叙恩为什么要将衣飞石与阴庭撇清关系刘叙恩不可能害衣飞石,他这么做,肯定是认为此举对衣飞石有利。反过来想,那就是衣飞石与阴庭捆绑有害这能有什么坏处呢

  “你下去吧。”谢茂觉得此事不必再和刘叙恩沟通。

  衣飞石心中有数。

  一直显得很光棍的刘叙恩却紧张起来,辩解道“此事与师父无关,他并不知情。”

  “下去吧。”衣飞石也吩咐。

  谢茂将摄灵图册合拢,卢随心就这么死死夹在其中,并未被纳入书页之中。

  摄灵图册的每一页都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魂魄栖息其中,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修行。卢随心被夹在书页之间,没能进入书页空间,就等同于被两个空间挤压成泥,偏偏意识完整,无法解脱。

  这绝对是威胁。刘叙恩犹豫片刻,仍旧不肯离开,说道“君上只要一个能平衡阴阳大道的对象,是谁并不重要,是不是人也不重要,而今阴庭已立,轮回已生,为何不肯放了师父”

  “你师父执掌九幽,对他而言有害、有危险”谢茂不解地问。

  刘叙恩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很惊讶,又很震惊于谢茂真的不知情。

  这时候他突然就不肯说了,默默俯身磕头,转身退了出去。

  “刘叙恩”

  “先生,”衣飞石端起谢茂放下的樱桃碗,喂他吃了一颗渍樱桃,“都过去了。”

  “刚才聊两句我也看明白了,你这个徒弟不是不讲道理,他若想通了就不会胡搅蛮缠。倘若真的过去了,他还藏着掖着不肯说还求我放了你我究竟怎么你了”谢茂没好气地将衣飞石又塞来的渍樱桃含嘴里,干脆将小半碗渍樱桃都吃了。拿吃食堵我的嘴我给你吃光了

  衣飞石哭笑不得,忙给他端茶来“也不是很紧要的事”

  “不喝。”谢茂拒绝合作,“今日不说清楚,饭不必吃,茶不必喝,觉也别睡了”

  衣飞石“”

  都是圣人修为,不吃不喝没关系,不睡觉那就万万不可以了。

  “创建轮回之前,您曾问过我。若您为天阳,我可为地阴”

  “我那时候也还年轻,总以为自己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比如,终有一天,我能追上您的修为,与您并肩共尊”衣飞石捧着茶碗笑了笑,表情也不是自嘲,似乎还觉得当初的自己天真得有些可爱,“所以,那时候我就一口应承下来,说,愿为九幽之主,与君上分掌天地。”

  “也就是说,谢润秋说的都是真的”谢茂认为刘叙恩说得有道理,可也仅是一种猜测。

  如今被衣飞石亲口证实了君上的想法,谢茂的情绪就变得很复杂了。

  他没有过往的记忆,衣飞石告诉他的一切都是美化后的版本,因为衣飞石从不肯说君上不好。

  哪怕当初君上对衣飞石坦诚了自己的想法,就是要用衣飞石做对标制衡,衣飞石也只说君上垂爱于臣,一手扶持臣封圣他不会告诉谢茂,君上扶持我封圣,也是有私心的。他根本不在乎君上的私心,也不认为君上有私心就会削薄君上对他的恩情与垂爱。

  “他很早以前就看中九幽之地了,想要借九幽封圣。您对他一向冷淡,他不知趣,总要仗着老神君的身份指点。他曾对您狂言,他为父,您为子,正是天生的尊卑上下制衡,您说”

  衣飞石一句话没说完,谢茂已经快要翻白眼了“我说什么了我没怼他”

  “您说,朕辛辛苦苦修行几万年,还得认你这个不懂眼色的蠢货做父亲尊长,修行何用”

  “那我没揍他”

  “说完,您就把他一脚踹出门去,下令封门,以后不许老神君踏入一步。”

  “可惜没揍死。”谢茂抚掌叹息,“留下个祸根,给我找了多少事”

  他原本不明白,他和谢润秋父子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若说是为了四太太之死,君上和谢润秋早就该翻脸了,为何君上发迹之后,谢家族人还能在谢神府作威作福如今才算弄明白,根本就与四太太无关,这是事关谢润秋圣位的仇恨。

  谢润秋不止想借九幽之地封圣,还想凭借生父的身份随谢茂飞升,且永远压死谢茂一头。

  可惜,谢茂也不是吃素的,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

  二人翻脸之后,君上扶持衣飞石创立了轮回池。谢润秋封圣之望破碎,如何不恨

  他不仅痛恨谢茂,更痛恨谢茂那件夺去了他圣位的小衣服你宁可把圣位给一件衣服,都不给你亲爹,逆子罪该万死

  “谢润秋已经死透了。”谢茂安慰衣飞石。那蠢货再不能兴风作浪。

  “我的麻烦不是谢润秋,是我自己。和常人相比,我天资还算出众,先生指点我修行也还算进展迅速。我也曾以为自己能够追得上您的脚步。”衣飞石神色平静,若说有情绪,那也只是对君上修行进度的高山仰止,而非厌弃自己进展缓慢,“最终还是赶不上。您越是强悍,我便越是衰弱”

  “到仙魔劫时,您即将再晋一步,踏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那时候的我也到了强弩之末。”

  “不是我身染沉疴”谢茂问。

  “阿叙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我与您最完美的状态是保持平衡,但这个基本不可能,大多数时候,都在二八、三七的状态。仙魔劫时,您占了九成九,我只差一分就要陨落。这时候天象开始变异,尚未渡劫之时,就有灾劫侵袭大地”

  谢茂听得熟悉,皱眉道“天象”魔种入侵时,天象就彻底消失了。

  “您不得已自行崩溃心境,强压境界,所以才会有身染沉疴不起的症候。”衣飞石说。

  衣飞石很明显是回避了天象的问题,他不肯说,谢茂也大概心里有数了。当初谢茂就觉得修士大批入磨修行导致魔种入侵这理由怪怪的,如今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吗

  一旦度过仙魔劫,就会进入前所未有的境界。这描述分明就是在说身同世界。

  然而,谢茂晋级速度太快,被他充作平衡标的的衣飞石压根儿跟不上来,还没到真正渡劫之时,整个世界就出了大问题。连带着衣飞石也差点被拖死。君上只得自废修为,强行卡级。

  “徐莲也是死在这时候的吧”谢茂对此颇为不解,“若为晋级之事,他死有何意义”

  若君上当初渡仙魔劫,真的是要升为身同世界的大圣人,徐莲在其中能顶什么用处他的死在别个劫数中或许能有用处,仙魔劫中,徐莲与蝼蚁无异。

  衣飞石摇头道“他是受了谢润秋蒙蔽。他的死与君上无关。”

  “那你如今感觉如何我晋级与否,还跟你连着呢”谢茂关心地问。

  他是真的搞不懂了。

  刘叙恩说,徐莲把君上的仙魔劫推迟了四百年,那四百年后,君上渡劫成功了吗

  谢茂倾向于没有成功。因为,如何谢茂渡劫成功了,魔种不会入侵世界,君上也不至于混到独活局那么惨,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衣飞石碎掉。

  君上渡劫失败,魔种入侵,世界魔化之后,君上逃入时间罅隙修炼,很多很多年之后,君上才终于完成了身同天地的晋级那他没有了衣飞石这个c,到底是怎么晋级的呢

  衣飞石摇头“我入魔了。”

  谢茂费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其中的逻辑。

  原本君上和衣飞石是彼此制衡的c,君上太强,衣飞石太弱,魔种就入侵了世界。

  事实上,这就是君上的制衡计划失败了,他给自己挑的对标圣人成长得不够快,天地会自行寻找平衡和出路,魔种因此而生,换言之,天道指挥魔种取代衣飞石,成为了制衡君上的势力。

  此后三十万年,君上的进阶都在于七圆魔种的气运做平衡,直到君上进阶成功。

  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制衡他的力量,他只能自行调节所以,他不能喜欢,不能痛恨,不能去做任何有强烈个人意志的选择。没有了制衡,惟有自律。

  刘叙恩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才会想要把阴庭主人的身份与衣飞石剥离,祈求谢茂放了衣飞石。

  谢茂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他让衣飞石入魔,所有修士入魔,就等于把衣飞石和魔种融为一体。目前和谢茂保持制衡的对象,已经完全从衣飞石转移到了魔种身上。

  “那可坏了。”谢茂喝了口茶压惊,“灾后重建还不能干了。”

  衣飞石不得不提醒他“天庭外挂。”

  “啊,对。”谢茂是当局者迷。

  君上明明已经逼他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了。

  他把茶杯递给衣飞石,示意再斟,“明天就去抓李秦阁。”

  将茶再喝了一杯,谢茂才回过味来,搂着衣飞石往榻上凑近“往日你总觉得自己真元耗尽,是强弩之末,哪怕回到上界也是必死无疑是当初仙魔劫留下的记忆那时候很艰难么”

  衣飞石回忆片刻,不太确定地摇头“也可能是在荡神击中辗转太多个世界,潜意识知道再不到终局,就要在荡神击中耗尽身死了”

  “你撒谎的时候,声调就是这样的,有点平。”

  谢茂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却不肯睁眼,就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声音很低“耗尽”

  “都过去了。”衣飞石不愿提往事。

  “我知道你不会恨我。”谢茂捧住他的脸,“可你遭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君上不起意选中衣飞石成为制衡的对标圣人,衣飞石不会在仙魔劫时险些耗尽陨落。若君上没有更进一步踏入圣人之上非凡境界的野心,魔种不会入侵,衣飞石更不会遭遇荡神击,在万劫中沉沦辗转那么多年。

  这一切都缘于君上的“上进心”。

  若君上没有妄想更进一步,止步圣人之位,衣飞石的修为完全跟得上。

  二人彼此制衡,分取阴阳,各掌天地,哪有后来的种种惨事

  谢茂理解君上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但凡修士,谁不想进步,谁不想追求世间的真谛,谁不想洞悉天地间的奥秘,谁不想走到尽头,看看尽头之外还有什么已经是圣人了,圣人之上呢

  可他想起衣飞石在荡神击里几次自承强弩之末、命不久矣的黯然,就会忍不住心痛。

  仙魔劫时,小衣究竟被消耗到何种程度,才会留下如此深刻的阴影

  天道为了制衡即将晋升大圣人的君上,不惜使魔种入侵世界,直接灭绝了当世人类。

  若衣飞石不曾舍命为他挡下七大仙人的致命一击,若君上没有逃进时间罅隙,他的追求与理想就在一次天道设置的灭世中彻底灰飞烟灭。无非是他挣扎着晋了级,碾碎了天道的秩序,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驱逐了魔种,恢复了旧观,才将他的“妄想”变作了“理想”。

  衣飞石趁势抬头亲了他一下。

  谢茂闭着的双眼霍地睁开,我正忏悔呢,你这是干什么

  迎着谢茂灼灼的目光,衣飞石抬头又亲他一下。

  你这样犯规了谢茂盯着衣飞石的薄唇,蠢蠢欲动。

  “不是您想的那样。”

  衣飞石抱住谢茂翻身滚到了一边,还低头啃了谢茂许久,才微微仰起头来,替君上辩解,“自混沌初开,清浊升降,有了天地生死,这就是注定的。”

  他说话时,虚空中飞出一颗交错旋转的阴阳鱼,正在流转着变换形态。

  “世间万物在阳光下生长,在黑暗中滋养,从生到死,又从死亡中获取新生,这一切都被掌控在冥冥不可期的玄妙之中。一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它的死亡。星球上生活的物种也总会有一代不幸者面临末世。”

  “我跟随您在诸天诸世界行走,见了许多生老病死,繁盛辉煌,灭绝衰败。”

  “您和我闲聊时,随口谈及,冥冥之中,是否有天意天心飞入云霄高不可攀,我辈凡人是否只能逆来顺受”

  “就算您不曾执掌天界,我不曾执掌九幽,天地之间,依然有不可名状的天道在运行。”

  “您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灾劫可控,生民万千。”

  “那不是妄想,更不是野心。是圣人之心。”

  衣飞石将手一招,虚空中的阴阳鱼倏地消失,他低头道“是我没跟上。魔种并非因您而生,它原本就存在,注定有三十万年气运若我修为足够,先一步把持了气运,它们便没有伺机入世的空间,这不是您的错,是我的错。”

  这是个谢茂没考虑过得新思路。

  衣飞石一度险些耗尽的痛苦,魔种入侵的惨烈,直接就把谢茂敲懵了。他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却没想过就算君上不去把持秩序,天地间的秩序依然会存在。

  天象时时刻刻都在给物种带来赐予与灾劫,一物太盛,后必凋谢。消亡根本无法避免。

  谢茂觉得君上一意孤行带累了衣飞石,却没想过衣飞石从来不是君上的附庸。

  他是君上的同行者。

  他们拥有同样的理想,一直在并肩践行。

  所以,君上可以那么肯定地说,万年相守,彼此不负。

  简直有点嫉妒我自己。

  算了,我和小衣在谢朝也是这样的关系,我指哪儿,小衣打哪儿,我俩还更亲密呢。万年相守,就是不睡,我嫉妒个屁

  “好了,不提这事了。你说得对,都已经过去了。”

  谢茂盯着衣飞石的领口,有些想解那颗扣子,嘴里说的话依然很正经“撇开咱们人类修士的身份不谈,魔种也是圣人子民,咱么跟魔种打生打死几万年,无非是双方生存环境不能相容。”

  就像是人类修士生活在陆地,魔种生活在深海,魔种要把陆地淹没开疆拓土,人类修士没法在水里生存,只能跟魔种拼命。

  如今谢茂的大部分部下都已经入魔,在水里生活得很开心,双方最大的矛盾已经解决了。

  若是跳出人类修士的身份,单纯以大圣人的眼光看待此事,谢茂也很难说哪方有理,哪方有罪。说到底,无非是人类修清,魔种修浊。

  清与浊虽不能共存,却是天地间的必然属性。在圣人眼中,清浊之间岂能分出高低贵贱

  衣飞石给他一句话吓清醒了“先生,魔种与正常人类无法共存”

  好在谢茂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正给魔种当圣人的想法“杀了咱们那么多人呢,真当我是圣父”谢茂心疼地抱住衣飞石,“还把你扔荡神击里来来回回地欺负。我就说那事奇怪,好端端地哪有什么通关标准是找你殉葬”

  提及死于魔种之战的部属弟子,衣飞石自然心生戾气,可最让谢茂愤怒的荡神击,他反而觉得有些甜。诚然他是在荡神击中受了许多折磨,可是,他也因此与先生定情,得偿所愿。

  殉死是谢茂心中的痛处,轻易碰触不得。衣飞石却觉得那是他最重要的决定之一。

  他这辈子或许做错了许多事,有三件事,绝不后悔。

  第一件事,是在陪伴君上下九幽时,遵命逃出九幽之后,犹豫片刻,又冒死回到了主人身边。

  第二件事,则是君上为他是否愿意执掌九幽时,他说了愿意。

  第三件事,就是在那个昏沉的白日,他摘去了所有能代表身份的物件佩饰,走进了旗山陵地宫。

  所以啊。

  衣飞石搂着谢茂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心想,我就能这样挨着先生,永远,永远。

  叮

  衣飞石愕然看着自己飞出去的扣子。

  谢茂干咳了一声“不小心”只是想解开,哪晓得就迸出去了

  行吧。衣飞石决定自己来。【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