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蹙眉,鼻尖满满都是酒气,他不由怀疑,这苏子濯到底是喝了多少。
“严少……”他刚想说什么,某个男人已经动手。
严奕风一把揪住苏子濯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毫不留情。
苏子濯被重重的打趴在沙发上,嘴角破裂沾染了血迹,显得更加妖艳。
他神色微楞,随即却趴着低低的笑出了声,那笑声有些凄厉,更有些惊悚。
严大少只是静静的眯着眼眸看着,刚毅的五官都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气,风雨欲来。
苏子濯嘲弄的勾唇,费劲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只是手臂没使上什么劲,又跌了回去。
他神色微楞,随后再次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那把火,没把我烧死,呵呵,呵呵呵……”
他的笑声掩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可严奕风和姜修都听得清晰。
那种笑,是透着古怪的笑意,令人心头发毛的那种。
可严奕风听着,除了眉头下意识的轻皱了两下之外,便不为所动。
姜修倒是面色沉了沉,觉着这苏子濯是疯了,才会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找死。
他微微上前,想要将苏子濯拉起来,哪怕是揍一顿只要他能清醒也好。
可某人却是不让。
严大少昂然的身形在他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倨傲的神色,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呵,烧死你?你觉着你够格吗?”
他这话,仿佛是一盆冷水,泼在了苏子濯身上。
男人动作优雅的起身,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苏子濯面色倏地一白,装疯卖傻般的神色瞬间收敛,俊逸的五官都布满了痛楚,可却没再吭一声,而是缓缓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甚至靠着,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严奕风看着他这幅模样,不屑的轻哼:“明天的头条,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关于宁清一不利的消息。”
他话留下,昂然的身形瞬间转身走了出去,脚底生风,一如他冷冽的气场,走过之地,片叶不沾身。
本来,这样的事情,他自己也可以处理,可这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只有苏子濯出面,才能彻底断绝不该有的绯闻出现。
这叫斩草除根。
姜修看了眼依旧狼狈的躺在沙发上的苏子濯,忍不住轻叹了声,遇到自家boss这般强劲的对手,也是他的悲哀。
不过,他更是佩服自家总裁这招,简直是直击了苏子濯的要害,要知道少夫人不但是严少手心里的宝贝,同样也是苏子濯最为在意的人。
高,实在是高!
姜修忙不跌的跟上自家总裁的脚步,心中却是免不得敬佩总裁这一招。
“打个电话给何雅言。”紧接着,严大少再次抛下一枚炸弹,就这么风姿卓越的跨上了车。
姜修这下是真的跌破眼镜了,敢情这是要苏子濯彻底断了对少夫人的念头了,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点都没错。
何雅言接到姜修的电话,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狼狈的躺在沙发上,丝毫不在意这里会不会有粉丝或者媒体,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被拍到,会不会上头条。
她的心头,就跟什么堵了似得,很难受。
她自然知道,姜修身后代表的,是严奕风,她也知道何氏最近面临的所有困难都跟那个男人有关,更清楚,他这次为什么轻易的将自己推向苏子濯,这一切,都是因为宁清一。
可是,她也贪心,明知道这是他故意给自己设的陷阱,她也跳的心甘情愿。
何雅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走近,目光有些痴迷,又有些心痛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有太多的伤痛。
她嘴角微抿,轻颤着伸手抚上他的俊脸,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可为何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两,却是要渐行渐远。
何雅言双膝跪在他的面前,微微仰着脑袋,看着他完美的五官,依旧是那样的出色,是她为之着迷的模样,和记忆中的不由吻合。
他的眼角下方,有着一圈深深的眼袋,俨然是没休息好。
她看着不禁心痛,心里更是清楚,他这是因为谁,才没有休息好。
明明身上一身的伤,却还这般不当回事,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天他都混在这酒吧里,连简溪都不管他了。
“忘了她,不好吗?”她近乎呢喃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她明知道,烂醉如泥的男人根本就听不到。
再者,她更想说的是“不要再爱她了,不好吗?”,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答案只有唯一的一个。
何雅言不禁苦笑,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这话,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同样,她也忘不了,明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却还作践的非他不可。
有时候想想,她觉着自己也很傻,让她自己都不由有些看轻自己,可却没办法,她爱他,爱到无可自拔。
她缓缓将自己的身子靠近男人,脑袋一点点的枕在他的肩上,一道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不是没有心的,她也会难过,也会落泪,可这些,她都不敢在他面前表露。
蓦的,她的手腕突然被他用力扣住,她眸底掩不住的欣喜,刚抬头,却见着男人依旧闭着眼眸,轻声呢喃:“一一……不要走……”
何雅言脸上的喜悦都来不急掩饰,就这么僵在脸上,何其的讽刺。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有力的手臂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疯狂的吻随之落了下来,近乎毁天灭地般的将她压在沙发下。
“一一,我爱你,跟我走,跟我走……”
何雅言心痛到不能呼吸,红着一双眼眸,愣愣的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连每一下呼吸都是痛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呜咽着,用力的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好似这样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
可偏偏,他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寒意,寒彻心扉。
“一一……”苏子濯能说的,仿佛只有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