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声音不大,可听在萧白耳内,却宛若雷霆。
“噗通!”
萧白当场就跪了。
他虽然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但也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如何能够承受得住一位丹劲大宗师的气势压迫。
没有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已经算是林重手下留情。
萧白面孔煞白,毫无血色,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方,瞳孔涣散,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仿佛见到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事物。
林重仅用一缕微不足道的气息,便摧毁了萧白的全部精气神。
这样的结果,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萧大少!”
一声低吼,陡然从萧白身后传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个身材魁梧强壮的男性武者三步并作两步,快如闪电地窜到萧白旁边,将其护在身后,同时死死盯着林重,眼神锐利得如同刀锋。
男性武者体内的气血汹涌澎湃,宛若长江大河,奔腾不休,赫然是一名化劲高手,至少达到了御之境的层次。
另一名女性武者站在原地未动。
不过她亦如临大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双臂抬起挡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势。
与此同时,她全身肌肉紧绷如弓,看向林重的眼神中,震惊、疑惑、骇然之色交织,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面对男性武者的质问,林重丝毫没有回答的打算。
他朝前迈出一步,淡漠幽深的眸光落在男性武者身上,语气平静,难以分辨喜怒:“你是在问我?”
“咚!咚!咚!咚!”
男性武者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血液流动的速度情不自禁地加快,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但是,他不敢动手。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告诉他,一旦动手,绝对会死。
在男性武者的感知当中,面前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云封雾锁,难以测度。
“请问阁下是谁?”
男性武者牙关紧咬,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
“林重。”
这一次林重没有继续保持低调,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男性武者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脸上的血色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比萧白还要惨白数分。
人的名,树的影。
近段时间以来,林重这个名字,对炎黄共和国的武者们而言,简直是如雷贯耳。
不知有多少年轻武者涌入东海市,想要见林重一面,只可惜林重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他们纷纷无功而返。
男性武者没有怀疑林重在撒谎,因为冒充一位丹劲大宗师,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想到林重那些吓死人不偿命的战绩,男性武者便感觉压力山大,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对不起,林重阁下。”
男性武者吞了口唾沫,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双手抱拳,朝林重深深鞠了一躬:“在下有眼无珠,请您不要见怪。”
后面的那位女性武者同样拱手行礼,向林重表达敬意。
林重一言不发,对男性武者的话置若罔闻。
男性武者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久久不敢起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心里把萧白骂了至少几百遍。
他是萧白的保镖没错,但不代表他想给萧白卖命。
如果不是萧家报酬丰厚,并且把他待若上宾,他才懒得替这个花花公子的背锅。
时间缓慢流逝,气氛逐渐凝固。
温曼抬手捂住饱满的酥胸,心脏怦怦直跳,心里惊喜至极。
她没想到林重居然如此厉害,仅凭名字,就吓住了一个成名多年的化劲高手。
“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很了不起的靠山。”温曼美眸闪闪发光,兴奋地想着。
萧白瘫坐在地,一脸茫然,视线在林重和男性武者之间来回打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知道,自己这次撞到铁板了,男性武者比死了爹妈还难看的脸色就是证明。
“你现在可以告诉他,我到底是谁了。”
就在男性武者快要承受不住压力的时候,林重平淡的声音忽然传入他耳朵,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是,是”男性武者顿时如闻天籁,口中连声应道。
他长舒一口气,直起身体,后背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湿了一大块,看起来颇为滑稽。
可是没有人敢笑他。
“萧大少,这位是林重阁下。”
男性武者懒得把萧白扶起,任由对方坐在地上,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催促道:“请你快跟林重阁下道歉!”
萧白脑子里一片混乱,世家子弟的傲气发作,张开嘴巴,下意识反问道:“我是萧家的继承人,凭什么向他道歉?”
“我草!”
男性武者没想到萧白在这个时候突然犯浑,不由头皮发麻,差点气疯了:“你他妈想死,别拖老子垫背啊!”
他在心中问候萧白的祖宗十八代,同时打定主意,等这件事结束后立马走人,萧家出再多的钱也不干。
“萧大少,你没听说过林重阁下的威名?”
男性武者强忍暴打萧白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如果你听说过,那么就应该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然而萧白对林重确实一无所知。
若是他消息灵通一点,或者稍微把花天酒地的心思分一些在正规事务上,也不至于被温曼看不起了。
男性武者终于彻底死心,深吸口气,冷声道:“林重阁下,是炎黄武术界最年轻的丹劲大宗师!”
他把“丹劲大宗师”咬得很重,似乎唯有如此,方能表现出这五个字的分量。
萧白登时呆若木鸡。
就算他再蠢,再无知,再白痴,也明白“丹劲大宗师”意味着什么。
那是立于炎黄武术界顶端的超级战力,每一位都相当于人形移动核弹,被隐世家族奉为座上宾的强横存在。
“真真的是丹丹劲大宗师?”
萧白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才从巨大的震骇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问道,连一向最擅长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