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舒氏形势不好,即便舒离想要瞒着父亲,但是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舒启越自从上次中风之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听到舒氏又出现了新的状况,一个心急,就又复发了。
舒离把舒启越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了,好在有看护的招呼,情况发现的及时,已经得到了控制。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舒离的眼睛都熬红了。
江亦秋看了看她脸色苍白,满眼的血丝,眉心微微一蹙,眉眼间满是心疼。
“我送你回去吧。”
舒离摇了摇头:“我在这陪陪我爸。”
江亦秋轻叹一声,摸了摸舒离的头:“你也需要休息。看看你,都变成红眼兔了。”
舒离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刚想说我没事,口袋里的手机就再度响起了。
舒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段鸣轩?
眉头微微一蹙,对江亦秋道:“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江亦秋点了点头,舒离转身走出病房,才把电话接起。
“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地男声,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舒离听得胸口一沉。
舒离道:“我在我爸这。”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冷笑:“呵。”
“现在谎话说的都这么溜了,舒离,你真是越来越本事了。”
舒离眉一皱:“江亦枫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回来,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舒离心中“嗖”地一声,窜起一股无名火:“江亦枫,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舒离,那也是你逼我的。”
说着他微微一顿,语声更沉了几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
舒离一惊,忍不住就看向了病房里的江亦秋,后者隔着门对她微微一笑。
舒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但是一双手却有些冰凉。
“江亦枫,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亦枫冷笑一声道:“哦?那是什么样?”
舒离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眼睛酸痛,头还有些晕,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晌才缓缓道:“江亦枫,我不想跟你吵。”
“我也不想跟你吵。”
他淡淡道:“可是你为什么,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舒离,你是在一次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他说得平淡,但是舒离却惊出了一声冷汗,刚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嘟”的一声,电话已经被挂断。
“啪”的一声,电话被摔在了地上,段鸣轩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枫哥,这可是我的手机啊!”
江亦枫脸色阴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每个月给你开这么多钱,还不够你买个手机的?”
段鸣轩捡起地上摔地电池都飞了出来的手机,哭丧着脸:“我以后再也不借你手机了。”
“这上面还有小娆的照片呢……”
他话刚说出口,就感受到江亦枫冰冷地视线,连忙住了口。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江亦枫,问:“枫哥你没事吧?”
江亦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忽然又大笑了起来:“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一边笑,一边咳,段鸣轩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笑什么,却看到他咳地胸前一片鲜血,将淡蓝色的病号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褐红色。
城市的另一边,十三楼顶层的花园公寓。
坐在弧形办公桌前的男子,盯着电脑的屏幕,双眸冷如玄冰。
段鸣轩发过来的录像,他只看了一眼,胸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炸的他浑身的骨骼都在发痛。
欧华,智家,很好,非常好。
虽然早就很想收拾了这两个杂碎,但是他是商人,是精明的投资者,不符合利益的事情他不会做。
但是偶尔,也可以破一回例。
他从冷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到了小半杯,喝了下去,然后又倒了满满一杯。
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作为华尔街红极一时的操盘手,有些事对于他来说是天性更是本能。
几十个账户同时操作,数以万计的数字在眼前飞舞,若是旁人早已眼花缭乱了。
但是他的神色却那么轻松而从容,甚至还时不时地拿起酒杯喝上一口。
但一切都结束之时,半瓶酒就已经空了。
他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迷醉的红,他站了起身,也没顾及现在还是凌晨,披了件衣服就冲出了门。
凌晨三点。
顾琪双手抱膝,坐在浴室里。
滚烫的水从花洒上淋下,不断地冲击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肤已经被烫地发红。
恶心,今晚的一切都令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欧律川眼睛中那赤o裸的欲望,他手指上的薄茧摩擦在她脖子上的触感,被他强迫灌下的一杯一杯洋酒。
她一回到家,就爬在马桶上一阵狂呕。
呕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但是她还是觉得无比的恶心。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她低声地啜泣没有人能听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淋在身上的水骤然变凉了。
廉价的出租房里热水箱只有那么大一点,过了十级分钟,热水就已经用地差不多了,水越来越凉,冰凉的水像是千万根针一样扎在她的皮肤上,刺痛无比。
顾琪被冻地嘴唇发紫,终于她实在忍耐不住,颤抖着站了起身,把水龙头拧上了。
水停了,耳边变得一片寂静,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琪微微一怔,难道是楼下的房东太太嫌她用了太多热水么?
可是这已经凌晨三点了,房东太太也早该睡了吧。
顾琪抓起了浴巾擦了擦身子,套上了一件大的t恤衫,这才走到了门前。
“谁?”她轻声问。
门外却一片安静。
顾琪眉心微微一蹙,垫起脚,朝着猫眼望去。
门外的人也正看着她。
清隽的眉眼,挺拔的轮廓,他抬了抬手,又扣了几声门。
那一声一声,都像是敲打在顾琪的胸口上。
顾琪整个人忽然僵住,心跳都似一滞。
为何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