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玄之离开后,陆浸秋就一直站在原地发呆。对于温明珠又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件事情,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站着,然后就听到了凤随的哭声。
陆浸秋醒了醒神,走出房门,就看到易玄之他们拥着凤随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陆浸秋不明状况地问了声。旋即又想到了温明珠,目光一转,便开始在人群中搜寻那熟悉的身影。刚捕捉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凤随便哭着唤着“陆大人”朝他跑了过来,抱着他,更是埋头痛哭。
陆浸秋的身体蓦的一僵,觉得这样好像很是不对。但是,在凤随哭得这样伤心,像是受尽了委屈的情况下,自己还将他推开的话,是不是也太冷酷无情了一些。于是,只能僵站着,硬着头皮问道:“怎、怎么了?”
一问这个,凤随想起方才之事,顿时又情到伤心处,哭得更大声了。
“这个……该怎么说呢?”这的确是个难题。易玄之迟疑了下,只能大而略之地解释道。“世子被谢蕴儿谢小姐欺负了,陆大人陪世子回房,安慰下他吧。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萧舜,估计呆会,他多半会过来一趟。”
“我……”陆浸秋有些不舍地看着温明珠,好想现在就过去跟她说话。但是想到过去跟她说什么呢,他又有些彷徨了。而另一边,易玄之又不停地在给他使眼色,然后又特地提起了萧舜,知道是在提醒他将凤随带进去,不要影响到温明珠这边的正事。陆浸秋犹豫了一下,只能有些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带着凤随进屋了。
等他们进屋后,易玄之就回头对温明珠说道:“公主,呆会我把世子房里的人都支开。你躲在门里,等萧舜进门,你就拉住他。”
温明珠想了想,点头说道:“到时候看情况,见机行事。”
晚上的宴会,按制理应由皇后出面主持。但是皇后身体不好,皇上又事务繁忙,所以就只能由萧舜这个“兄长”出面,帮两个公主主持这个“相亲宴”。
在此之前,萧舜离京了很长一段时间,积累了不少事务下来,他这几天也十分繁忙。看着时间,暂停了手边的事务,赶回坤宁宫准备接下来的晚宴。不想,刚进宫门,就接到了永庆宫送来的这个可以将人雷得外焦里嫩的消息。
萧舜听完之后,就沉默了。过了一会,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挥手示意那内侍可以退下了。
“去找蕴儿过来。”萧舜吩咐赵胜。
“是。”赵胜领了命,就下去了。
谢蕴儿也正在坤宁宫,与等待晚宴开始的宝琴、宝英两位公主八卦着自己的新发现。听说萧舜找她,喜出望外地从榻上一跃而起。都等不及赵胜带路,早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忙不迭地往萧舜处奔去。
萧舜住在坤宁宫的偏殿,离皇后住的正殿有一段距离。他是为了就近照顾皇后才住在坤宁宫,但是他平常事务繁多,经常有人来找他,离太近的话,怕进出之间,会扰到皇后的清近,对她的静养不利。所以,才挑了这么个距离适中的偏殿。
谢蕴儿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住处的,今天就来找过不下三次,只是都扑了个空,他都不在。这会儿听说他回来了,她便像只小鸟一般地飞了过去。
“舜哥哥!”脚还没进门呢,嘴里就开始叫唤了。“我找了你一天了,你终于回来了!”
萧舜正在屋子里站着,听到声音,就回过头质问道:“你欺侮了凤随?”
谢蕴儿一愣,旋即不悦地呶了呶嘴,失望地咕哝道:“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啊……”
“不然呢?”萧舜的心情很不好。“跟你说过几次了,凤随是代表东望前来北江和亲的。他,包括陪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东望的重臣。让你不要乱来,对他们要客气、要礼遇。开罪了他们,直接就会影响到我们两国的关系。若是我的话,你听不进去,或者不想听,那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舜哥哥!”谢蕴儿一听萧舜说不再见她,她就慌了,连忙扑身过去,拉住萧舜的衣袖,认错道。“是我错了。只是,我也不是故意要欺侮凤随,我真的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舜哥哥不觉得吗,他长得真得很像女孩子!”
“这不是可以以貌取人的事情。凤随,是东望皇室挑选出来,前来和亲的,他们会挑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过来,逗我们?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东望的人都是傻的,而我们北江的人都是瞎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可是,他们确实有问题啊!他们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来和亲,就和亲吧,为什么还要随行带着一个状元,一个探花?他们这是武功高强,能保护他。还是足智多谋,需要他们参详,从我们这娶个最好的公主回去?!这也太可疑了!”
“然后,果不其然,今天就让我撞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搂搂抱抱的样子。于是,我就忍不住上前求证。原来他们是断袖!他们两个,一定就是凤随豢养的男宠、面首!”
“就因为他们搂抱了一下,你就断定他们有断袖之癖?”萧舜反问。
“是啊。正常男子,谁会搂搂抱抱的?”谢蕴儿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问题。
萧舜不想再与她解释这个问题,转而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断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要亲自上马,‘攻击’人家?!”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谢蕴儿再次认错。
萧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跟我一起去趟永庆宫,赔理道歉知道吗,千万不能让凤随认为是我们‘侮辱’了他。”
谢蕴儿呶呶嘴,咕哝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