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太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震惊了半天才叹出一声:“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然后拍着温明珠的肩膀,安慰说:“你也别太在意这件事情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绝口不提,也是不想你心里不痛快。你就当作今天没听到这事,反正那对母女也已经去世了,你就当她们不存在好了。”
温明珠闷声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要是真的是因为他们母女的死,父亲冷待了母亲,母亲才抑郁而终的,那我心里……就有些无法原谅父亲……”
太子有些无奈,这样的事情,若是搁在他身上,他心里也会对这样的父亲有芥蒂。但是,此时他也只能劝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不管怎么说,淮南王对你还是很好的。”
其实说起父亲对她多好,温明珠心里就更有些别样的滋味了。自她记事起,父亲就一直征战在外。一年到头,在家的时间,也寥寥可数。以致于,她对淮南王府这个真正的家,极其的陌生。宫里,倒像是成了她的家。
小的时候不知道,只道父亲是股肱之臣,他要为朝廷效力,朝廷缺了他不行。长大后才知,满朝的文武大臣多多少,父亲只是其中一个。或许,论起行军打仗,他是其中的皎皎者。但,却也不是,每一次都必须他去。
只是,每当一有战事,他就会自请领兵出征。他是天下兵马大将军,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他一开口,别人也不好跟他争。所以,每次都是他去。
以前她也没多想,只当这是父亲的爱好、所热衷的事业。但是现在想想,或许,他是不愿意留在京城,不愿意过多地面对她这个“他不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吧。
“唔,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管我再怎么想,母亲也不会再活过来了,只会平白地多给自己添堵。”温明珠叹了叹气,从桌上摸了个梨子啃了两口,调整了下心情,问道。“对了,陆状元呢?”
“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温明珠问道。“他生病了?”
她这么一提,太子倒是想起来了:“他最近几天,看起来是有些神不守舍的,而且脸色也有些难看,难道真是生病了?”
温明珠想了想,说:“那我去看看他。”
温明珠出宫后,就打道去了状元府。
鼎鼎大名的明珠公主,大驾光临状元府,对于状元府的众人来说,无异于是一道惊雷。
与宁远侯府的人不同,状元府的仆妇们,基本上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市井之人。而且其中有大半,还都是从明州过来的。明州位处江南,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在那地,能见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知府大人了。但这会儿,来的可是公主!虽然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却也是金枝玉叶,天之骄女!
更何况,众所周知,这位公主与他们家的状元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他们都知道,自家状元郎被这位公主看上了,视作了“禁脔”。每回提起此事,状元郎就又羞又气,府里也严禁提及这位公主。提一句,就扣一个月的月俸。所以,这位公主,在状元府可是位“说不得娘娘”。
没想到,今天这位公主竟然亲自登门了。是要将状元郎抓过去,关起来,逼他就范吗?
于是,众人都怀揣着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丢下手头的工作,全部跑出来接驾(实为围观)了。
状元府的仆妇并不多,所以温明珠看到了围观的人数,也并不觉得惊奇。只略略扫了一眼,问道:“陆状元呢?”
仆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敢回话。还是丫环春芽胆子大些,上前一步,回道:“回公主的话,我们大人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请假了,竟然没有在家休息,反而出去了?“去看病了?”
春芽一愣:“我们大人没生病啊,他是出去会客了。说是,约了人在醉仙居见面。”
“醉仙居?”温明珠有些意外。醉仙居位于京城最黄金的位置,自建立伊始,走的就是高级贵族路线。往来其间的,皆是权贵人士。据说若是没有醉仙居的特邀金令,假如迎客的门卫不认得你,觉得你不够资格进去的话,就会毫不客气地将你拒之门外。
陆浸秋出身书香门第,考中状元后,入的又是翰林院,份属清流,不在醉仙居的客户范畴之内。他这是攀附上什么权贵了么,竟然约去了醉仙居。唉呀,有问题啊!背着太子结交权贵,他这是想做啥?
“是,没错。”春芽肯定地说。“大人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说过一遍。我肯定没记错。”
温明珠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也去醉仙居。”
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动作微微顿了顿,转回身,目光落在贴着墙放着的一个铁丝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看起来颇有些眼熟的小白兔。
“这兔子?”温明珠问。
春芽说道:“是我们大人与太子殿下去西山狩猎的时候,带回来的。”
温明珠会意了。这只兔子,果然就是当初被自己射中后腿,准备带回去红烧了吃掉的,结果被陆浸秋要了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养到了现在。
作为名满京城的“煞星”,温明珠自然不会被醉仙居的门卫给拦住。反而在她问出“陆状元在哪”之后,殷勤地为她带路,带她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扣开雅间的门,在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温明珠已经大剌剌地迈步进去了。
包间并不大,温明珠进去的同时,屋里对坐的两个人,也看到了她,并且快速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自然就是温明珠寻找的目标:陆浸秋。
他原本低头坐着,听到声响之后,抬起头。见是温明珠,脸上顿时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话语也因为一时激动而有些磕磕绊绊:“公、公主!”
温明珠的目光一转,却落在雅间里、与陆浸秋对坐的另一人身上。待看清那人的容貌后,温明珠哂然笑了起来:“唉呀,安和郡主!我那日随口说说的,想不到你还真当真了啊!这可叫我说什么才好呢?”
温明珠所说的“我那日随口说说的”,指的自然是那天安和郡主在大相国寺找萧雪曼麻烦,温明珠解围时,她对安和郡主说,那一位“公主”还有一位驸马,若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抢试试。
然后,今日,安和郡主便与陆浸秋一起坐在了这里。
安和郡主又不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这事。又羞又气,当即委屈地哭了起来:“又不是我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