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回头一看,来人正是二舅。
芳菲一直觉得遗传基因很强大,她的三个姨和她娘长的都像姥娘,三个舅那长相真是歪瓜裂枣,听说长得都像那早死的姥爷。
二舅五短身材,精精瘦瘦皮肤黝黑,穿着件七成新的绸衫,肿眼泡子,两只浑浊不清的眼珠子里布满血丝似是宿醉未醒,塌着个鼻梁,唇边留着几撇老鼠须。
他一脚踢在小泥巴屁股上:“小叫花子还不快去?惹恼了爷,爷打断你的腿!”
小泥巴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芳菲上前扶起他拍拍他身上的灰:“二舅今天不用在赌坊干活吗?”
“这不快到到饭点了,我来拿点菜一会儿好下饭吃。”二舅打了个酒嗝臭气熏天。
“这样呀,二舅是帮胜和赌坊来买卤味的?那成我把你上个月你挂的账一会儿都找年老板收去。”
芳菲瞟了二舅一眼。
“你这死丫头说的啥话?你家开着这么大片店,我是你舅你们孝敬我点菜吃咋啦?你是不是有两个钱就抖搂起来了?连老娘舅都看不起?”
二舅肿眼泡子直泛精光盯着芳菲。
“二舅你这话说得就外道了,这铺子你没打听清楚么?这不是我家的是那码头上扛把子江家的,二舅要他们孝敬的菜吃不?”
芳菲呵呵笑着。
“我外甥女婿的我咋不要?你不是将来要嫁给江家小子么?他那么大家业别说吃他点菜,这铺子孝敬我这个当舅舅的也是应当应份的。”
二舅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眼里显过一丝贪婪。
“二舅走吧,我刚好去年老板那拜访下,顺道把江家孝敬他的菜给捎过去。”
芳菲拎起牛肉笑咪咪望着二舅。
“这哪能劳烦你这个未来的少奶奶,来二舅拎着,你忙活好生意就成。”
二舅嘿嘿笑着伸手就来接芳菲手里牛肉。
“这可不成二舅,不是说店里孝敬年老板的么?让你拎过去算咋回事?”
芳菲轻轻一退跃出四五步远。
“你这死丫头想干啥?拿过来!”
二舅血红眼珠子瞪着芳菲。
“我先在前头过去,二舅跟着就是。”芳菲率先出门,二舅一路跟在后面疾追。
芳菲三转两转来到胜和赌坊,看门的人见她过来满面是笑。
“真是稀客,任小姑娘快里边请,我们当家的吩咐了好好待你二舅,他天天在咱这儿吃得好穿得好,没事还能摸两把,平日里就守个门子轻闲得狠,你尽管放心!”
说着将芳菲领入内室。
室内一片嘈杂看红黑、摇色子、推牌九的声音充斥于耳。
芳菲进了里间冲年老板行了一礼。
“快请进任小姑娘,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听说你和江公子一起开了铺子没提前去送份贺礼是我的不是。”
年老板起身将芳菲迎进屋内。
“年老板客气了,我二舅这段时日多亏你关照,我姥爷去得早他养成了个惫懒性子,咱农家人这可要不得,好在年老板这里他有个收敛,我见他最近又犯了老毛病是不是平日里的活计太轻闲?”
芳菲呵呵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