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怀瑾回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她那一声不知为什么就有了勇气喊出来,真是狗胆包天,她想。
这个时候,怀瑾还没有喜欢上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很好,很聪明,与他作伴肯定不会寂寞的。
他听到怀瑾的声音之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眼睛里眉毛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说:“可以的,不过得等你长大了,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小妾。”
他大笑着走出门,怀瑾在后面哭笑不得,她始终还是没有知道他的名字。
叹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该是时候回去了。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她走出这间包厢。一出门,就看见楼下项羽正被两个姑娘缠着灌酒。
不过看他那表情,却是很不情愿,倒像是和两个烫手山芋在一起一般,果然是个毛头小子。怀瑾心里正暗暗的嘲笑他,两只胳膊突然被人架了起来,扭得她生疼,她身后不晓得什么时候多了三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本能的,怀瑾冲楼下喊:“项羽救我——”
余光中瞟到项羽正四处寻找自己的身影,其中一个男人便捂住了她的嘴巴,,这只手真臭,她想,可别把我脸上捂出痱子了。
被人挟持,怀瑾本想还挣扎几下,然而身量太小,还没动一下便被钳制得动不了。眼看着这三个人带着自己走到春风楼的后院,人已经越来于少了。
怀瑾急了,说道:“是谁派你们来的?我给你们两倍的钱,不!三倍,你们快放了我!”
那三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可不敢收你的钱。”
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正无计可施之时,余光瞄到远处花丛中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心想死也要找个伴,尽管那个人她不认识。于是她指着那个墨绿袍子说:“看到了没,那是我的手下,他现在看到了你们的样子,等他禀告了我的父亲,你们肯定逃不了的。”
其中有一个人就说:“咋整?要不我过去把他给咔嚓了?”
另一个便说:“不可,上头可交代了不能伤性命的……”
最边上的那个人显然是个行动派,他二话不说把那个墨绿袍子敲晕也带走了。怀瑾看了看墨绿袍子,真是个俊俏小奶娃,大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遇上了她,真够倒霉的。
怀瑾被倒扛得头脑充血,加上一颠一簸,更是想吐。不知道穿过了多少条小巷子,视野逐渐开阔。怀瑾不晓得是被带到了哪个郊外,荒无人烟,放眼望去除了一座破庙,着眼处全是坟山。
那三个人,把她和墨绿袍子扔进庙里,然后将庙门锁上了。
怀瑾手上被摔得一片淤青,忍着痛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座庙的窗子都被安上了铁栏,整个庙里只有一尊破败的大佛,佛像身上的漆几乎分辨不出颜色,看上去很是寒碜。
真是流年不利啊,她走到墨绿袍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脸,意外的发现他的脸嫩得和豆腐一样:“老兄,醒醒啊!”
拍了一会儿没动静,怀瑾思忖着是不是手上没什么劲,正准备用脚踢得时候,他醒了,睁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看着她,模样呆萌呆萌的,真是个小正太呢。
“你是谁啊?这是哪里?”
“我刚刚被人绑架,将你误认为我的随从,他们就将你也绑了过来。”怀瑾说,本以为这小正太会发怒,不料他却将重心放错了地方:“你说什么?你说本殿下像你的随从?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告诉父王治你的罪。”
父王?怀瑾笑了一下,看来他是哪一国的皇子了。不过他那样子真是太可爱了,雪白雪白的皮肤,脸上稚气未脱,也就十岁的样子,就敢在窑子里乱逛。此时又一本正经的追究她的罪责,看上去真是可爱极了。
“你笑什么?本殿下在问你话呢!”他居然气冲冲的跑过来踢了怀瑾一脚,正好踢在她那只被擦伤的手上,怀瑾吃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正太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眼睛一眨一眨的:“你的手怎么了?”
怀瑾见他又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说:“刚才那几个强盗想打你,我不忍心,所以替你挡了。”
说罢她还做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想自己演技真是太好了,奥斯卡欠她一个奖杯,小正太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说话了。
过了会儿,凑过来,问:“抓咱们的人是谁?”
“不知道。”口内虽这么说,心里却翻起了千层浪。之前那三个人说不能伤性命,那必然是拿自己做要挟,知道她今天出宫的人不多不少,殿中的几个宫女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群守卫。那抓她的人,肯定是宫里人。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但她的美貌娘却是有一个死对头,除了她,怀瑾想不到别人了。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料小正太看到,便问怀瑾:“看你奶里奶气的,说话却像个小老太婆。诶,我问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啊?”
“我看你也不是很怕啊。”她反问。
他眼里顿时有了得意神色:“子房哥哥会来救我。”
怀集讥笑一声:“我也有一个哥哥会来救我。”
不过,子房?这名字听得怎么这么耳熟呢?
子房子房,脑中飞快闪过几个片段,她有些发蒙。子房,不就是张良的字吗?千古谋圣张良,怀瑾虽然读书不认真,多多少少也是听过这个名号的。
“你的子房哥哥,是不是叫张良啊?”怀瑾回头看过去,小正太更加的嘚瑟了,鼻孔快翻到天上去了:“看来子房哥哥的名气,已经七国皆知了。”
怀瑾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这娃娃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张良现在也就个半大少年,能有什么名气?
他口口声声说着子房哥哥,想必是韩国的某位世子,韩国的世子,和张良最亲近的,只有那位末代韩王,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