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蕊看也没看杨婶一眼,手上翻检的动作没停,嘴上却是不快的训斥着。
“杨婶,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站错队!宋悠悠只是承安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在这里待不久了。我将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都会是我的,现在呢,我只不过是提前熟悉一下我的东西而已。”
杨婶活了一辈子,当真没有见过比褚蕊还不要脸的人。
“褚小姐,不管之后怎么样,至少目前为止,宋小姐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且,你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心里一点儿都不膈应?”
膈应?呵呵……跌入地心深潭的她早已不知道什么叫做膈应。
“行了,不需要你多废话!你现在立刻去给我买只鸡回来,晚上我要给承安炖汤喝。”
其实杨婶今天来的时候,有带老母鸡过来,专门带来准备给宋悠悠补身子。不过,她可舍不得把她辛辛苦苦从乡下寻摸来的老母鸡给褚蕊糟蹋。
没办法,为了不让褚蕊对她的老母鸡下手,杨婶只好另外去菜场买了只鸡回来。
花了一个多小时炖了鸡汤,看着清透的鸡汤,手里拿着一只铅笔粗细的塑料短管的褚蕊陷入了犹豫。
短管里是石光要求她给霍承安下的毒,灰色的粉末,正是罂粟壳磨成的粉末。
与其说是毒,不如说那是一种瘾,一种一旦上瘾就永远戒不掉的东西,它会侵入你的骨髓,侵入你的大脑,一旦瘾发作时,如万蚁钻心,听任旁人摆布。
而为了不引起霍承安的怀疑,潜移默化的让他染上毒瘾,最终石光决定,通过食物,给霍承安下毒!
这种方式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却也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看着清透的鸡汤,又看了看手上的塑料短管,想起今天在霍承安办公室看到的怡瑞居沙盘模型,褚蕊内心陷入了剧烈的挣扎、斗争。
下毒,还是不下毒?
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他染上毒瘾而已,可是,如果她不下毒,那么石光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
对于石光的惧怕,早已深入褚蕊的骨髓,成为一种本能。
然而……
记忆中,那个逆光站着的少年,却是她永远的梦,是她在泥潭深处时,内心保留着的最后的希望。
她,真的要亲手毁了那个梦?
挣扎许久,褚蕊将塑料短管又收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做饭,还是单纯的只做饭吧,日子那么长,也不急于一时。
焦急等在家里的褚蕊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她立刻开了门,迎了出去,却看到霍承安又上车离开了。
怎么又走了?
“承安……”
她大声呼唤,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子绝尘而去。
这么晚了,他去哪里?是去找宋悠悠了?
所以,到底还是嫌她脏吧?到底还是男人的话不可信吧?到底还是不该心慈手软吧?
褚蕊的情绪渐渐陷入癫狂,她狰狞着表情,猛的冲回厨房,一下子将塑料短管里的灰色粉末全部倒进了鸡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