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有什么东西给不了你!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是上天入地也为你找回来!”姚承明很不服气,他是一郡之守,又是朝廷里前途光明的年轻官员,有什么东西给不了书玉呢?
“一颗不离不弃、永远真诚的心,一份深厚专一、平凡踏实的感情,一个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身份!这些,我的丈夫都能给我,而郡守大人却给不了,所以,郡守大人,请您放手吧,那样您才会看到您身边也有真爱和深情,您也会过得开心和幸福的!”看在姚承明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份上,书玉真诚地对姚承明劝道。
“若是我不放手呢?你要知道,我现在是郡守,而张绍英只不过是我治下的一个小小子民,我想对张绍英做点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姚承明的脸色更阴沉了,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书玉,犀利的眼神直射书玉的心田,让书玉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原本可以把你抢到我的身边,让你为我一人所拥有,只是我不想勉强你罢了,想让你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还像十年前那样两情相悦,心心相印,可你若执意不从,就别怪我对张绍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那时你成了寡妇,还是得回到我的身边!你不是说心里只有你丈夫吗?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丈夫因为你而死于非命?”姚承明的威胁更直接了。
书玉抽了口冷气,没想到几年不见,姚承明的性格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上一次自己拒绝和他一起去南方,还当着他的面故意答应嫁给张绍英,他也只是气得拂袖而去,并没有对自己和张绍英说什么打击报复的狠话,之后也是干脆利落地带着家眷去了南方任职,尽管陈留县是他的老家。却一直没有再踏足过。想来他那时的所作所为倒也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可如今怎么变得这么难缠起来了?难道是当官当久了,容不得别人忤逆。想做什么就必须把事情做成而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这样的姚承明,实在太让人感到可怕了!
书玉强自定下心神,硬着头皮迎上姚承明犀利的目光,再次好言劝道:“郡守大人,你是高高在上的一郡之守,有必要和小小的我们故意为难吗?不论你我之间的渊源,就是你们姚家和我们张家也有姻亲关系,你怎么能置一切于不顾,威胁说要对我的丈夫不利呢?”最后又放下身份和自尊。软软地喊了一声:“承明哥哥,你不会那样做的,对不对?”
姚承明被书玉的一声“承明哥哥”喊得有些晃神,多少年没有听见这个独有的称呼了,书玉竟然还愿意叫自己一声“承明哥哥”!心里有一股喜悦溢上心头。可随之又想到这声“承明哥哥”是因为张绍英才叫的,之前书玉可是一直喊自己“郡守大人”。可见,她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这么叫自己的,而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张绍英才刻意改的称呼,为了张绍英,书玉竟然愿意委曲求全!
怒气又一次涌上心头,姚承明无视书玉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柔小意。仍是强硬地说:“你要想让张绍英得平安,就乖乖地照我的吩咐去做,回去让他写下和离书,放你自由,过段时间我就会纳你进门,虽然要委屈你做个妾室。可正室该有的一切体面我都会给你的,就是你不想和沈云罗住在一起,我也可以把你安置到别的宅院里,绝不让你在她面前遭受难堪,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像嫡子嫡女一样对待,你尽管放心好了!”
书玉惊呆了!眼前的这个姚承明听不懂她说的话吗?到底是他的理解力有问题还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自己一直在拒绝他好不好?就算为了丈夫愿意委曲求全一下,可也不代表自己就会答应回到他身边啊?他竟然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而且还设想得很周到,看来他是处心积虑地一定要把自己弄到他身边去了!
既然他执迷不悟,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和他周旋了!威胁自己又怎么样?他以为他把张绍英除掉了自己和他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吗?那只会让自己更恨他而已!而且,张绍英就算被他害死了,自己也不会独活等着被他侮辱,原本自己和张绍英就不属于这个时空,是被接引小鬼操作失误给弄到这个时空投胎转世的,死了也不过是再回冥府,到冥府以后还不是照做夫妻?死有什么可怕的?
书玉底气很足,因此把刚才装出来的那些温柔细语都收了起来,同样强硬地回答道:“既然郡守大人这么说,那您就随便吧!只不过您害了我丈夫的那一刻,也是我与他共赴黄泉的一刻,您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触犯律法害人性命,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道您会不会后悔?若是苍天有眼,有人替我们伸冤报仇,只怕郡守大人的大好前途、官位权力、地位财富这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吧?就连您自己,就算动用您的关系,即便不判个身首异处,恐怕也得流放千里吧?那种活着的痛苦滋味只怕比死了都难受,您真的愿意尝试吗?”
姚承明的脸扭曲了几下,恶狠狠地道:“你敢威胁我?”
书玉毫不示弱:“怎么,只许你威胁我,不许我威胁你?难道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姚承明怒视着书玉,气得说不出一句话,书玉冷冷地说了声:“告辞!”说完一甩袖子,迅速移动脚步,“噔噔噔”下楼去了。招呼一声留在一楼吃饭的青草,什么也不说,就往大门外走去。
青草看着书玉的脸色严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不该多问,就迅速跟在书玉身后向外走,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书玉,你不听我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书玉毫不停留,也不回头,只是扬声回了一句“那就看到时候谁后悔吧!”,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大门,青草也不敢回头看,小跑着跟在书玉身后。到了大门外,没有看见来时的那辆马车,阿财也不见了踪影,书玉冷哼一声,没有马车又怎样,自己又不是没有脚,照样能走回家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青草在后面喘着气叫道:“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书玉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不满地问:“不好好走路,叫我做什么?”
青草不知书玉遇到了什么事产生这么大的火气,正巧被自己倒霉地撞上了,心里哀叹不已。平日里大少奶奶是很和气的一个人,很少和丫环仆妇们生气的,如今见书玉冷着一张脸,没有了往日的笑颜,便很是胆怯,但又不能不提醒,嗫嚅着说:“回、回禀大、大少奶奶,路、路走反了……”
听了青草的话,书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很不好意思,青草好心提醒自己路走反了,却被心里正窝着火的自己给发作了,真是遭了池鱼之殃!
往前看了看路,这是一个不太繁华的街道,街上没有几个行人,更别提马车了,看来姚承明也知道他做的事不够光明正大,特意选了个很清静的地方,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也不会被外人看到。不愧是一郡之守,虽然来祥符郡的时间不是很长,却也把此地的一些情况摸熟了,当然,也可能是他手底下的人找的地方。
“真是混蛋!当着大官不说为百姓兢兢业业地谋福利,反而想着做欺男霸女的恶事,姚承明,你读的圣贤书都去哪了?难道都读进了狗肚子里不成?”书玉在心里痛骂起姚承明来,虽说路走反了,可书玉却不想再拐回去,那样势必还要从那家酒楼前面过,要是姚承明不管不顾地派人把自己强掳进去,自己可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算了,错就错吧,我们一直走到前面相邻的大街上,再雇个马车回家好了!”书玉叹口气,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问青草:“你带荷包了吧?可别告诉我你没带,那我们两个只能走着回去了!”
青草见书玉不生自己的气了,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对书玉灿烂地笑起来:“大少奶奶放心,只要出门,我都会带着荷包的,就怕万一有什么想买的或者不方便的,能临时救救急。这可是青柳姐姐教给我的,我牢牢记在心里呢!”
书玉摸摸青草的头,夸奖她道:“嗯,你做得不错,回去以后我给你打赏啊!”顿了顿,书玉又看着青草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紧绷起来说:“你刚才在那家酒楼里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把你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青草的脸色慌张了一下,很快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恭恭敬敬地说:“大少奶奶,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奴婢就是跟大少奶奶出来逛了逛街,吃了顿饭,就回来了。”
书玉这才放下心,满意地点点头,最后又嘱咐道:“你要记得你刚才说的话,不管谁问你,就是大少爷问你,你也要这么回答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