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书文正陪着张继轩在院里的空地上玩耍,青豆和几个小丫环随侍在一旁,不时地响起叽叽喳喳的说笑声。看见段氏一行人回来了,张继轩兴奋地叫着:“娘亲!看,木马!会动!”把手里正玩着的一个小木马扬起来给书玉看。
书玉一边说着:“是吗?它真的会动吗?”一边走过来接过张继轩手里的小木马,兴致勃勃地观看起来。这匹小木马雕刻的惟妙惟肖,马鬃和马尾上的毛都刻出来了,马眼竟是黑宝石做的,看上去黝黑发亮,和真的马眼似的,不过马肚子上插着个细长的铁轴,铁轴顶端是个铁片,整个木马身子沉甸甸的,要比平常所见的小木马重很多。这不是后世很常见的一种小玩具吗?只要把铁轴顶端的铁片扭上几扭,这个小玩具就会蹦起来或者跳起来,很好玩的一种小玩具,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已经有人把它发明出来了!
看见儿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小木马,好像生怕自己不再给他一样,书玉禁不住笑起来,儿子还没表现过这么小气呢,看来他非常喜欢这个新的玩具了,就故意逗儿子:“继轩,这个小木马根本不会动呀,你是不是骗娘亲啊?”
张继轩再也忍不住了,从书玉手里拿过那个小木马,气愤地说:“会动!它会动!”然后把小木马放在地上,使劲地把铁轴顶端的铁片扭了几扭,那个小木马就突然蹦了起来,像是马在尥蹶子,让人看上去觉得很搞笑。段氏、书玉和书晴都禁不住笑了,张继轩也跟着呵呵笑,还不忘对书玉说:“娘亲,看,它会动!”
玩了一会儿,书玉让青豆带着张继轩去吃点心喝羊奶了,段氏和书晴带着新买的东西也跟着回了主院。书玉对一直站在一旁含笑看着的大弟书文说:“这个小木马一看就贵重的很。你竟然也给继轩买,他才多大呀,哪用得着玩这么贵的玩具?你是不是觉得做生意挣钱很容易,所以就这么大手大脚地乱花钱?……”
书文忙向大姐告饶:“大姐,我是一片好心,您别像咱娘似的唠叨个没完成不?这不是难得碰上了,继轩又喜欢,我才买下的吗?以后不会了,行不行?”
书玉这才停下,想想上午相看苏梦桐的事。觉得应该和书文说一说。就对书文说道:“咱们姐弟俩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话了。去你的院子坐坐吧,正好有些话我也想问问你。”
书文在前面领路,书玉跟随在后,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文的院子。进了外面的客厅,书文让院里伺候的小丫环送来一壶热茶,和大姐坐在靠椅上边喝边聊。
书玉环视了一下这个客厅,打扫的很干净,墙壁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大弟书文对家里人都很舍得花钱,对自己却很随意,没那么多的讲究。喝了口热茶,书玉把上午去苏梦桐店里的事娓娓道来。末了问了一句:“你对这个苏姑娘到底有没有意思啊?”
书文的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看大姐一直盯着自己等自己回答,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有,有那么一点。”
想着毕竟是自己的大姐,知道自己的心事也不会嘲笑自己。说不定还会帮着自己想想办法,书文就彻底“坦白”了:“起初我只是觉得她挺不容易的,想伸手帮她一把,并没有别的意思。后来接触了,觉得她为人也不错,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才对她留了心,不过我们并没有私下接触过,只在她的店里见过几次面,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她对我除了感谢也没有表露出其他的意思,所以我也不敢鲁莽,正发愁该怎么打破局面,向前更近一步呢?”
书玉看看眼前这个充满了男子气概的弟弟,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青年啊,配那个苏梦桐倒有些委屈了,就不由问道:“你觉得那个苏梦桐配得上你吗?她没有了爹爹,娘亲又病弱,弟弟年幼,一家人的生计全靠她一个人操持,除了那个小小的酱菜坊,家里是没有什么余财了,这样人家的姑娘你也愿意娶回来当娘子吗?她的家庭可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啊!”
书文正色道:“大姐,虽说咱们家现在算是有钱人家了,可以前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尤其是你和我,都是在老家过了七八年才跟随爹爹迁到陈留县的。以前家里什么样子我记得很清楚,虽说不缺吃喝,可都要在地里辛勤劳作,我还好,能到私塾里读书,大姐却跟着娘亲家里地里两头忙活,那时我不懂事,读完书只晓得贪玩,什么活都推到大姐头上让大姐帮着我干,大姐却毫无怨言,把那些原本该我干的活都替我做了,现在想来我真是惭愧得很。”
顿了顿,又说:“更别说到了陈留县以后大姐从卖下酒菜开始,一点一点地给咱家挣出了一份家业,又创建了‘天然居’大酒楼,这其中付出了多少辛苦和努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看到苏姑娘,就觉得她有些像大姐,也是那么坚强,那么孝顺,为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努力地拼搏着,所以,我才想帮她一把!说实话,我敬佩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她呢?”
书文的一番话倒把书玉感动了,她不知道在这个弟弟的心里,竟然埋藏了那么久远的记忆,对自己也有那么深的敬重和感谢,掏出手帕按了按眼睛,把涌上来的泪花轻轻擦掉,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着书文的话说道:“我也不是嫌弃这位苏姑娘,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值得更好的姑娘来配罢了。你既是对这位苏姑娘有意,我让娘亲找人打听打听,然后上门给你提亲如何?”
书文站起身,对着书玉深深一鞠躬:“那就拜托大姐了!弟弟不胜感激!”
书玉笑道:“自家姐弟,何必这样客气?快快起身吧。”待书文又坐下后,才徐徐问道:“我一直不太清楚几年前你和大姨家的春云表妹之间的事情,你能和我讲讲吗?虽然没见过春云表妹几次面,可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还有她十五岁都一直没定亲后来又匆匆嫁人,这里应该有你的原因吧?”
书文眼光闪了闪,叹了口气。才说道:“春云表妹的一番情意到底是被我辜负了!那时我一心想把‘天然居’大酒楼打理好,最起码不能让酒楼的生意比你出嫁前的时候差,所以根本没想定亲,爹爹和娘亲那时也不逼迫我,由着我随自己的心意做。
记得外祖爷五十五岁大寿的时候,我和春云表妹有过一些接触,当时我只觉得她很奇怪,对我殷勤地有些过火,别的倒没想那么多。等到春亮表弟去酒楼里做事,给我带了一双布鞋和两双鞋垫。说是春云表妹托他送给我的。我才恍然意识到春云表妹是对我有了心思。那时我只觉得这是小女孩犯了花痴。并不是就真的喜欢上了我,所以也不当回事,但又怕直接推拒了让她心里难受,就收下了她做的鞋和鞋垫。却一直扔在了箱底,从来没穿过、用过。
原本我想着时间长了,她就会清醒了,不会再这样对我,却没想到她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收下她做的鞋和鞋垫也是对她有意,所以就越发一心一意起来。不管是跟着大姨来咱家,还是我们都去外祖爷家,反正能碰面的场合。她都既羞涩又深情地看着我,让我窘迫地直想逃跑。大姨渐渐觉出她的不对劲了,但娘亲又对大姨说过我暂时不想定亲的话,就想着给她定户别的人家,说不定就好了。谁知道她排斥得很,大哭大闹地不愿意定亲,大姨无奈只好一拖再拖。
就这样过了两年,祖爷爷突然去世,我要守孝三年,自然更不能定亲了,大姨更是心急,春云表妹都快十五岁了,再不定亲可就成老姑娘了,被人看笑话不说,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于是她来找了我,问我到底对春云表妹有没有情意,若是有,就让春云表妹等我三年;若是没有,就让我亲自给春云表妹把话说明白,别让春云表妹这么傻傻地等下去,把一辈子的婚姻都给耽搁了。
那时我对春云表妹真的没什么情意,只是顾忌着两家人的亲戚情分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罢了,眼见大姨把话说着这么透彻,就去了一趟大姨家,见了春云表妹一面,很清楚地告诉她别再傻等了,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娶她的,还把压在箱底的那双布鞋和鞋垫还给了她。看着被压得皱皱巴巴又泛黄的布鞋和鞋垫,她似乎明白了一切,什么话也不说就把我赶走了,然后一个人躲在屋里哭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定了亲,过了半年就嫁人了,我想想总归有些愧疚,不该这么晚才把话和她说明白,害她白白等了那么久最后还是伤心一场,就特地让回去送嫁的春亮表弟给她捎了几样贵重的首饰做陪嫁,算是补偿一下她吧。没想到她又让春亮表弟把那几样首饰带了回来,还捎话给我说让我不必愧疚,因为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并不欠她什么。”
说到这里,书文又是深深地叹口气:“春云表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们没有缘分罢了,希望她嫁的人家是个好人家,夫君也是个好夫君,那我也就安心了!”
书玉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也怅然地叹口气,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心里想想,这就是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人的感情根本由不得自己,你喜欢别人,可别人不喜欢你,付出再多也没用,还是付诸流水,所以两情相悦很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更难得!
ps:
为书友飞天v夜画加更,欠了好久了,今天才补上,还请多多谅解!后面还有三位书友的加更,请给我时间让我一一补上!各位书友看书的时候能不能给个推荐啊,这个不花钱的,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