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翠珠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忽然眼珠一转,想起一个问题,立即幸灾乐祸地笑道:“我看你现在才是被惩罚了吧?要不然怎么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不在院里,而只有你一个人留了下来?肯定是做错了事被罚留下来了吧!哈哈哈……”
青柳也急了:“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被罚呢!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就在院里,根本没出去!”
“就在院里?我怎么没看到?难道在房间里?可是大白天的他们关着门干什么?”翠珠仍然不相信地问道。
“他们在……”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青柳刚说了几个字就猛地打住了,脸也跟着红起来,神情尴尬地很。
翠珠见青柳不再说下去,反而红了脸,还以为青柳心虚,刚才是撒谎骗自己,这会儿担心被揭穿,就开始得势不饶人:“怎么?编不出来了吧?谁家夫妻大白天地躲在屋里还关着门?那不是太没规矩了吗?”
青柳心里有点慌乱,她知道如果被人知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刚才做的事情,肯定会引起非议的,毕竟白日宣淫可是很没规矩、很没羞耻的事情,那样大少奶奶还不被人笑死啊!“绝对不能让翠珠知道,否则她出去一宣扬,大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青柳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谁说他们都在房间里了?大少奶奶身体有些不舒服,回来休息一会儿,大少爷刚还在院子里。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青柳立即做出回应。
翠珠见青柳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刚刚得意的气势就蔫了下去,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什么来,就一甩衣袖回到了自己的床边,躺下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青柳悄悄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糊弄住了翠珠,接下来可得小心了,千万别露馅。她轻轻走到门口,扫视了一下院子,看见主屋的门还是紧紧地关着,再抬头看看日头也快正午了。要不要叫醒大小姐呢?正犹豫时,看见张绍英从后院走了过来,顾不上之前的尴尬,忙上前行礼:“大少爷,您看这会儿都要正午了,午饭怎么办?在哪里吃?”
“哦,我去前面看看,你先伺候大少奶奶起身梳洗吧,一会儿有什么安排我叫人通知你。”张绍英停住脚步,想了想。吩咐道。青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大少爷您回来了!”然后翠珠就跑到了张绍英的面前,把一旁的青柳一下撞开了,幸好先前站的地方有棵梧桐树,青柳及时扶住了树身才没跌倒。
张绍英皱了皱眉,不悦地问:“翠珠你这是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不小心,不小心而已。”翠珠急忙解释,又去扶青柳:“哎呀。我不是故意的。青柳你没事吧?”青柳知道她这是报复自己,但是当着张绍英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好任由翠珠扶住了自己,站直了身子才委屈地说道:“翠珠姐姐,你以后别这么莽撞好不好?今天幸好是我。要是撞着别人可怎么得了?再说你这样的性子做什么事能让人放心啊?”
翠珠原本心里正偷笑呢,结果听见青柳说了这么几句,很是恼怒:这个青柳,是故意在大少爷面前贬低自己的,想让大少爷对自己失去好印象,那以后大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会交代给自己做了,她还怎么接近大少爷呢?正想反驳,张绍英有点不耐烦了,这个翠珠,以前在娘亲那里也没觉得这么莽撞啊,今天是怎么了?而青柳,以前也没发现她是个斤斤计较的性子,于是口气不太好地说:“好了,都别再说了,以后翠珠做事稳当点,别慌里慌张的;青柳你是新来的,对张家还不太熟悉,有什么事多和翠珠商量,今天这事就别追究了。”然后吩咐翠珠随自己去正房看看午饭是怎么安排的,再回来通知青柳,让大少奶奶做好准备。
张绍英抬脚走了,翠珠得意地冲青柳一笑,扭腰摆臀,风姿绰约地紧跟着去了;青柳恨恨地跺了跺脚,啐了一口:“不知羞耻!”想想又叹了口气,该怎么提醒大小姐小心翠珠呢?
进了正屋,绕过屏风,看见书玉正伸懒腰准备起身,忙上前服侍书玉穿衣,此时书玉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的,肯定是张绍英在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给她穿上的,只是没系好带子,露出里面大红的牡丹绣花肚兜和一片雪白的肌肤,当然还有一些可疑的红点。书玉没想到被青柳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拢好中衣,系上带子,而青柳拿过旁边衣架上书玉的外衣和裙子帮她穿上,书玉穿上红色的绣鞋后站起身,一边往净房走,一边问青柳:“大少爷去哪儿了?”眉头却轻皱起来,腰有些酸,走动时下身也有些痛,早上那会儿还不是很明显,加上担心给公婆长辈敬茶的事,那一点不舒服自己也就忽略过去了,现在睡了一觉起来却明显感觉不适,看来要和张绍英好好谈谈了,不能再这样胡天黑地地行事。
青柳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回答:“大少爷去前面看看午饭怎么安排,一会儿叫翠珠过来通知咱们。”收拾好了床铺,又打开窗户通风换气,这时书玉也洗净了面庞出来了,青柳忙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先给书玉梳头,黑亮的长发整齐地披在肩头,摸上去光滑柔顺,真像是一匹上好的丝绸,梳理整齐后熟练地分开、缠绕、绾髻,再拿头饰固定,最后插上一支金钗,一个漂亮的百合髻就梳好了;接着青柳又对着书玉的脸涂涂抹抹,按照书玉一贯的风格,力求清新自然又不失新婚女子的娇俏柔媚。这边刚刚收拾好,那边翠珠也回来了,给书玉先行了礼,然后禀报:“大少奶奶,大少爷请你去前面大夫人院里,和大老爷、大夫人、三少爷还有大小姐一起吃午饭。”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书玉对着铜镜又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让青柳收拾好梳妆台,然后锁好门户,就朝着前院走去了。到了地方,自然又是规规矩矩地先服侍了郑氏一会儿,郑氏发话后才坐下开始吃饭。
郑氏已经听张绍英说了他们上午没去本家长辈家里拜见的原因,温和地问:“书玉身体好些没?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要真有什么不舒服,可不要瞒着。虽说新婚时不好叫大夫来家里,但让绍英带你去你外祖爷的医馆让他老人家把把脉也是使得的。”书玉的脸顿时羞红了,赶紧说:“多谢婆婆关心,儿媳没事,只是这几天精神紧张,身子有些疲乏罢了,上午歇息了一时,早已好了。儿媳羞愧得很,在婆婆忙着处理家事的时候非但帮不上忙,还让婆婆操心我的身子,真是太不孝了!”
“没什么,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虽说是儿媳,可我也把你当女儿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就算了,只是该守的规矩一定要守,不要以为年轻就可以无所顾忌,知道吗?”郑氏语气由温和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还特意盯了张绍英一眼:“绍英也要记住,听见没?”
“是,儿子(儿媳)知道了。”张绍英和书玉赶紧站起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张世杰大手一挥,让他们赶紧坐下吃饭,又对郑氏说道:“你就是个喜欢操心的,儿子都十六了,书玉也是个懂事知礼的,他们做事有分寸,不会失了规矩的。就算一时放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人嘛,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像我们刚成亲那会儿……”
“官人!”郑氏慌忙叫道,“你当着孩子们的面胡说什么呢?”说话时脸色变得极其地不自然,还染上了两朵可疑的红云。
“哦,哦,我说顺嘴了。”张世杰尴尬地摸摸鼻子,看见面前的几个儿女都埋头吃饭,做出一副“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吃碗中餐”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嘿嘿一笑:“都赶紧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就干嘛去!”
吃完饭张绍英带着书玉去了本家的几位长辈家里,一是带娘子串门,认识本家的亲戚;二是顺便收些红包,这个红包只是礼节性的包些铜钱罢了,可没有家里的长辈们给的丰厚,不过毕竟是一种风俗,他们也就入乡随俗了。
晚饭后,书玉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小俊,自从送嫁妆的时候把乌骏送到张家,到现在好几天都没和小俊见面了,还真是想的慌,毕竟这个世界的老熟人不多,好在他们三个成了真正的一家人,这辈子再也不会分开了。
晚上,还没等书玉和张绍英说出自己的想法,张绍英就真诚地给书玉道歉:“娘子,对不起,这两天我太孟浪了,害你受苦了!”书玉此时感动不已:“没什么,你是我的官人嘛,我服侍你是应该的。不过你这两天是有点纵欲过度了,接下来这两天就好好修身养性吧!”“娘子,咱们再商量商量好不好?”“不好,人家累了,要睡觉,晚安!”“别啊,咱们说说话也行啊,天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