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不敢和张绍英对视,她羞赧地低下头,小声地坚持她的看法:“对不起,绍英大哥,我真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就不要勉强我了,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们还是兄妹,好吗?”
张绍英知道他有些心急了,毕竟书玉刚刚结束一段伤心的感情,心里不是什么阴影都没有的,她需要时间慢慢平复感情带给她的伤痕,等她把一切淡忘了就能敞开心扉接受一份新的感情,而他,才可能有机会走入书玉的心,成为她的心上人!
“好,我不勉强你,我会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的。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再说什么配不上我的话,我不是那种见识短浅的男子,认为女子不能在嫁人之前拥有一段别的感情,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张绍英只能用这样的话先安定书玉的心,然后又着重解释了他想娶她的理由,“你我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是老旧的思想,我自然不是因为救你时亲了你就一定负责任地要娶你,我是真心喜欢你才想娶你的,这一点我必须给你说清楚。”
“喜欢我?”书玉疑惑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瞥了张绍英一眼,像受惊的小鹿般又迅速躲开了。
张绍英看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又怕书玉误会,就强忍着笑意轻轻说起他发现自己喜欢书玉的事:“自从我们认识以后,我的确是把你当妹妹一样关心照顾的,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这么多年来和你相处的很愉快,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是闲聊还是做其他的事,感觉很轻松、很舒适,在你面前我不用装成另外一副样子出来,可以做个真实的自我。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直到你告诉我你和姚承明之间的事情,还让我带你去京城找他,我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加上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才醒悟到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把这种感情当作了普通的兄妹之情,没有往男女之情上想过。如今我既然清楚了自己的内心感情,自然不想再错过你,你是属于我的宝贝,我不要别人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书玉惊讶地听完了张绍英的这番告白,虽然他的话不如之前她听到的那些情话甜蜜动听,却是真挚感人的。当然也有一点点的霸道,不过由此也能看出他的确是真心喜欢她的,而不是为了负责任,也不是哄骗她。两人认识这么久,彼此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张绍英沉稳大气,做人讲究诚信守诺,对书玉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耍什么心计手段。一直尽心尽力地帮助书玉,在书玉的心里。这个时代最值得她信任的人还是张绍英,她的英大哥!
“书玉何德何能,竟让绍英大哥一片真心相待?”书玉感觉更羞愧了,若是没有和姚承明的那段感情,也许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张绍英了,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接受这个她最敬重的兄长的情意?他值得身心都纯洁的好姑娘全心去爱啊!而自己的心,早已不是完整的一颗心,就算答应他又能回应他几分?到最后,伤了他,自己也会更痛苦,现在又何必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做兄妹好了,不用担心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自己也不用永远带着愧疚之心面对他!
打定主意,书玉诚恳地对张绍英说:“绍英大哥,我很感谢你待我的深情,不过,请你原谅我不能接受,今生今世,我只愿做你的妹妹,而不能做你的妻子,原因是什么你应该知道,所以,请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回兄妹好了!”
张绍英也知道书玉是不会这么快就接受他的感情的,只是被书玉这么明明白白地拒绝,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这可是几百年来他第一次向女孩求爱,却被人拒绝了!不过,他并不气馁,一次拒绝怕什么,他还有机会重新再来的,只要书玉不嫁人,他就有机会!不是说“烈女怕缠郎”吗?他就不信他今后一直缠着书玉,她还会不答应?“哼,等把你的心抓到我手里了,看你还怎么拒绝我?到时,我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你,补偿你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张绍英暗暗在心里说道,他也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还就娶定书玉了,她别想跑!
“嗯,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商量商量怎么下山吧。现在应该过了三更了,那些人应该不会还留在镇上等我们,要不,我们下去吧,阿贵在山下的客栈定了房间,我们回去也可以好好休息,你累了一天,又受了惊吓,还是到客栈休息比较好,这山上呆久了,露重气寒,很容易着凉的!”张绍英不想再听书玉说那些让他伤心的话,就转移了话题。
“好,我听绍英大哥的安排!”书玉连忙答道,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单独面对着张绍英让她很有压力。
站起身,书玉迈起脚就走,早忘了之前曾经扭伤过,谁料脚刚落地,一股钻心的疼痛就袭上心头,腿一软,身体就向一侧歪倒,被旁边的张绍英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的胳膊,才没有摔到地上去。“你怎么了?”张绍英着急的问。
“没、没什么”,脚上的疼痛更厉害了,书玉觉得身体都在冒汗,但又不想张绍英担心,强忍着不发出痛哼,“可能扭到、扭到脚了。”
“是吗?你赶紧坐下来,让我给你瞧一瞧,若是没伤到骨头,揉一揉也就没事了!”张绍英说着就想搀着书玉坐到刚才的大石块上,帮她检查伤势。
书玉连忙阻止他:“我、我没事,你、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别让阿贵等急了!”
“那——好吧,不过你既然扭到了脚,这山路又不好走,很容易加重伤势的,还是我背你下山吧!”张绍英思考了一下,建议书玉不要再走路,由他背着她下山。
书玉本想拒绝,可脚上的疼痛实在厉害,根本不敢沾地,只好答应了。张绍英就半蹲在书玉面前,书玉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他站起身,托住书玉的腿弯,辨了辨方向,就背着书玉下山去了。山路难走,尤其是夜里,根本看不清路面,张绍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摸索着走去,再加上背上还背着书玉,走不多久就满头大汗,顺着脸颊、脖子又流到衣服上,慢慢变凉。书玉很快就知道了,很是心疼,想让张绍英放她下来让她自己走,可张绍英坚决不同意,书玉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摸索着给他擦汗,张绍英顿时觉得无比甜蜜!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张绍英背着书玉问到第二家客栈时就打听到了阿贵,然后跟着睡眼惺忪的店小二上了楼,看见阿贵的房间依然亮着灯火,而他趴在桌子上早已睡熟。张绍英先把书玉放到一个靠椅上,又叫醒阿贵,阿贵一见是张绍英,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大少爷,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没事,我已经把大小姐找回来了,你赶紧跟着店小二去端些热水来,再让他随便弄些吃的给我们,顺便问问有没有治扭伤的药酒,要是有就拿一瓶过来,我急等着用呢!”张绍英哪里顾得上怪罪他,赶紧吩咐他去办这几件事。
阿贵这时已看见了书玉,忙过去行了礼,然后就随着店小二出去了,因为店小二唠唠叨叨地很是不情愿,又赶紧塞给他一些铜板,店小二这才痛痛快快地张罗客人要的东西了。不一会儿,热水先送了过来,张绍英把水盆端到了书玉身边的桌子上,让她洗脸净手,不让她下地走动。后来店小二又送了些饭菜过来,看在阿贵给的赏钱份上,虽是些剩饭剩菜,好歹给热了热,不过,两人从中午就没有吃过饭,早饿坏了,又怎会挑剔,不一会儿就把端来的饭菜扫荡个干净,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模样,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治扭伤的药酒客栈没有,张绍英只好让店小二打一桶冰凉的井水上来,找干净的布巾浸湿后再敷到书玉的脚上。此时书玉的脚面已经高高肿起,像个发面馒头似的,还有些青紫的斑块,不过不影响脚趾脚腕的活动,看来只是单纯地扭伤,没有伤到骨头,张绍英暗暗松了口气。本来这事书玉要自己动手做的,不过张绍英不肯,把阿贵打发走了以后,就帮着她脱掉了鞋袜,亲自给她冷敷起来,甚至还开玩笑说:“你看,你不嫁我能行吗?连你的脚也让我看过了,还有什么人肯娶你?”
这样二人又共处了一室,直到天将亮时张绍英为了书玉的名声着想才出去了。等到吃了早饭,张绍英就让阿贵租了辆马车,带上书玉回城,先到药铺让大夫给瞧了伤,拿了些药酒和膏药,才回客栈去。青梅见到书玉又是哭又是笑的,这一晚上她也没睡好,担心找不着书玉她没办法和主人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