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安!”
楼心月忙上前,恭敬的行了礼,抬头看向欧阳墨轩,就见他也正看着她。睍莼璩晓
“免礼。”
欧阳墨轩伸手将她扶起,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你说你喜欢桃花。”看了眼两旁的桃林又道:“这是宫里唯一一处种桃花的地方,朕特命人装扮了一番,看看,可喜欢?”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拂过,伴着微冷的夜风,透人心脾。楼心月放眼看着周围的桃花,打心底喜欢,谢恩道:“难为皇上如此用心,臣妾喜欢。栎”
不知何时,袭若等人皆已退下,月色也慢慢的亮了起来,偌大的天地间,仿若只有他们俩人。头顶,是繁星密布月色倾泄的夜空,脚下,是松软厚实青翠葱郁的春草,身旁,是绚烂妖娆淡雅幽香的花海。
欧阳墨轩携了楼心月的手,默默的向前走着,一步一步没入桃林深处,及地的裙裾扫过脚下的草地,发出嗦嗦轻响。时有夜风吹过,花瓣随风轻扬飘落,轻轻的落在楼心月那曳地裙摆上,静谥芬芳。
她也不多问,只是静静的跟在欧阳墨轩身侧,由着他牵着,心里没由来的安宁浮。
记忆中,欧阳墨轩从不这样待她,前世的他们相敬如宾,一个是冷漠孤傲,君威不可冒犯的皇上,一个是端庄贤惠,处处守礼谦让的皇后。而今生,似乎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前世那任人欺瞒的她,他亦不再是前世那冷言冷语的他。
不过是一柱香不到的工夫,却像是走了一世般,眼前是一处殿院,只见高悬的匾额上写着‘清泉宫’三字。
楼心月心下一动,不由得想起昨夜欧阳墨轩睡梦中的那一声轻唤:“绾绾。”
清泉宫是宫里唯一一处温池,乃是两年前欧阳墨轩特为云贵妃云绾君所建,泉水引自皇宫后山上的一处名叫笼翠湖的天然温泉。
那个前世不曾出现的女子,那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女子,即便早已离开,却依然牵动着欧阳墨轩的心。有时,楼心月当真是羡慕她,记得曾经,她也执拗的想过,前世的她离开后,前世的欧阳墨轩有没有想过她,哪怕是偶尔的一刹那,哪怕是因为一丝的不忍与不舍。
这个答案,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
停下脚步,已到了池边,偌大的池面上飘满桃花,一朵朵,一瓣瓣。滚滚的热气自水面升起,夹杂着花香,似一双无形的手,拍打着周围那一层层通天落地的白色鲛纱帷帐,如在仙境一般的不真实。
只是一会,手心便涔出汗来,欧阳墨轩的手心亦是。
他放开她,轻声道:“本来今晨就该带你过来的,只是要向太后请安,怕给耽搁了,身子还疼吗?”
楼心月没想到他会如此问,脑海中不禁想起昨夜之事,脸上一红,低了头,道:“晨起时喝了太后赐的汤药,已经好多了。”
欧阳墨轩峰眉顿蹙,“汤药,什么汤药?”
“说是止痛安神的药,太后特命季月姑姑送来的。”
欧阳墨轩只轻轻的“噢”了声,便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就见一群宫女自殿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万承宫的领待宫女晴烟。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
“起来罢。”
欧阳墨轩淡声应了句,又吩咐道:“带皇后去更衣。”
楼心月娓娓福了礼:“臣妾先行告退。”
欧阳墨轩微微点了头,今夜的他着了身浅金色的滚边烫金锦袍,袍身绣有双龙祥云图,头戴明珠翠冠,越显俊逸洒脱,气宇不凡。
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外面的殿里更了衣,再回来时,却不见欧阳墨轩。看着那一汪仍在冒着热气,不知深浅的池水,楼心月的心里霍然出几分惧意。她是怕水的,自那次落入那寒湖后,她便十分的惧水。
“娘娘。”
晴烟在身旁轻声的唤了句。楼心月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走向池边,伸手脱去身上那最后的纱衣,没入那浓浓的热气中。晴烟忙将纱衣拾起,挂于池边的花梨木衣架上,而后便领着众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沿着石阶一层一层走向下面,暖暖的池水一寸一寸没过她的脚踝,膝盖,而后是腰际,胸口,越来越深。有花瓣撞在她光裸的肌肤上,带有淡淡的痒意,楼心月却顾不得这些,心里越发恐惧,额头早已汗水涔涔。
她忙停了脚步,向着池面上的热气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见不惧,她干脆闭上眼睛,继续走下去。
“小心!”
欧阳墨轩的声音突然自身前传来,伸手将她抱入怀里,“你也真够胆大的,竟闭着眼睛就下来了,万一踩空,滑倒了怎么办。”
“皇上。”
楼心月忙睁开眼,也顾不得其他,忙伸手环上他的脖劲,紧紧的抱住。
“怎么了?”
欧阳墨轩语气轻咛的问着,看着楼心月那一脸紧张的神色,含笑道:“可是一刻不见朕,便想的紧,都舍不得放开了。”
楼心月娇怒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想要推开他,但一想身处的地方,便继续抱着他。
欧阳墨轩恍然道:“你怕水?”
楼心月却嘴硬道:“谁说的,臣妾才不怕。”
欧阳墨轩笑了笑,道:“你不怕,你不怕你为何踩在朕的脚上,又紧紧的抱着朕的脖子。”伸手环上她的腰又道:“而且,还在发颤。”
腰上一紧,似抵上的某处,楼心月心下一悸,脸上如火烧了一般滚烫起来,头低得更低,只听得欧阳墨轩“嗤”的笑了起来。
长长的头发漂在水面上,有桃花点缀在上面,如漆黑夜空中的点点星辰。抬头,欧阳墨轩正轻握着她的一缕长发,手指轻饶,在指上绾了一圈又一圈。
楼心月想起那句话:素手结长发,丝丝绾君心。
她想起以前母亲总夸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如丝绸般柔滑,说,这是世间男子最爱的头发。
楼心月的心更是乱了,看向欧阳墨轩,见他眼底炽热,已生。满池的桃花也变得妖艳起来,平添了几分春色。空空殿里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越来越快,似要将这一池水沸腾了一般。
楼心月只觉得要窒息般,轻声唤道:“皇上。”
欧阳墨轩终是抑制不住,低头吻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吻伴着急促的喘息,漂浮在迷茫的热气中。
身后,是温冷如玉的白玉石,身前,是他那滚烫的身子,有异样的感觉在心里荡漾开来,说不清,道不明。
又是一次抵死缠绵。
也许是水的缘故,楼心月的身子没有一丝的疼痛,反而别是一番异样的舒爽。
次日醒来,是在清泉宫的寝殿里,欧阳墨轩仍在身旁,抬头便对上他那一双含笑的双眸。
“皇上。”
楼心月轻唤一声,想起昨夜之事,心头依有羞涩之意。
“身子还痛吗?”
欧阳墨轩问着,双臂紧紧的抱着她,隔着中衣,有一丝麻麻的感觉。楼心月轻轻的摇了摇,“不疼。”
欧阳墨轩没再说话,隔着帐幔向外面唤道:“来人。”
一群宫女自殿外而来,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齐齐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楼心月听得中间有袭若的声音,心头一喜。
“起来罢。”
欧阳墨轩淡淡了应了声,众人忙起身,有两人走到床边,拉开帐幔,正是晴烟和袭若。
楼心月看向袭若,就见她也向她微微一笑。
洗漱更衣完毕,又用了早膳,楼心月这才和欧阳墨轩一道坐着鸾轿回了千禧宫。欧阳墨轩依然忙于政务,尽管新后入宫,可免朝三日,但是他却依然每日去御书房批拆,或是去议政厅和众臣议事。
而后,流水般的赏赐,贺礼,流进千禧宫。
先是太后的赏赐,接着又是宁妃,淑妃贞嫔和各芳仪的贺礼,左不过都是些绫罗绸缎、首饰,和参茸补品等,将千禧宫正殿堆得满满的。
千禧宫的一众宫人自是欢喜,楼心月却无心去看,定是众人听说了昨夜之事,赶着来锦上添花了。便让袭若都登记清楚,一并放入库房,留备后用。
这边还没点清收迭,那边欧阳墨轩的赏赐又来了。
就见王禄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院外而来,手里捧着各式赏赐。
袭若在旁笑着说道:“奴婢正想说就差皇上的赏赐了,这不,想着就来了。”
楼心月浅浅一笑,未作他语。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王禄进门就行礼道。
“公公快起来罢。”
楼心月看了看那些赏赐,又是各式绫罗绸缎、绣品、脂粉、首饰,玩器等。唯一引起她注意的便是王禄身后那小内监手里的一瓶桃花,青玉的瓶子,和着一水粉红的桃花,别是雅致。
王禄起身后回道:“这些都是皇上赏给娘娘的,旁的都不说,皇上知道娘娘喜爱桃花,这瓶桃花是皇上特让人去清泉宫外采摘的,上面还垂着露水,甚是艳丽。”
楼心月自是欢喜,忙让人收了,道:“请公公代本宫谢过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