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闻此脸色大变,让他背书,还不如砍得一刀来得痛快,他从小就被骂愚钝长大的,目测那书不算薄,一柱香他能背三页都是奇迹。
可是奇迹翩翩真的发生了,他不仅背完了半本,连全本都背下来。
除了激动中以为夫人显灵的黄药师外,其他几个人神色都有些古怪,连黄蓉都不敢置信。欧阳锋吹胡子瞪眼看着郭靖,什么时候九阴真经成了烂大街的货色了,连这傻小子都会背,
黄药师道,“看来真的是的是拙荆在天之灵借你的口背经书给我,我就将蓉儿许配给你。”
等他们新出炉的翁婿行过拜见之礼后,欧阳锋给欧阳克使了个眼色,欧阳克会意地点点头,站出来说道:“郭兄资质过人实在让人佩服,恭喜你喜得良缘!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鬼神之说向来虚无飘渺,你连那本书的后面看都没有看到,怎么会很流利的从头背到尾呢?难道真的是黄夫人显灵告诉你的?”
郭靖呐呐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黄药师被这一提醒,目光一凝:“郭靖,你是怎么会背九阴真经的?”
在随后的盘问中,郭靖供出了老玩童,老玩童也适时地跳出来,他向来搅局最在行,几句话就把郭靖好不容易在黄药师处赢来的好感丢得一干二净。一场考验闹得鸡飞蛋打,郭靖差点给黄药师当场掐死。
看够了热闹,欧阳锋一行三人提出告辞,便登船离岸,离开这繁花似锦的世外桃源。
九阴真经是难得一见的绝顶武功,威力巨大,船上定然施展不开,李莫愁不急着学,欧阳克其实对武学也不十分上心,只有欧阳锋嗜武成痴,在得了全套的经书之后,便把自己关起来潜心研究,上船之后便没出过房门。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任谁也看不出前一天晚上的暴风雨有多么猛烈,要不是他们这艘船体积庞大,也要受影响的。
李莫愁让人在船头摆了一张桌子,吃着茶点,享受这难得的雨后新晴。远远地看到水天一色的大海中似乎飘着什么东西,凝目一看,竟然是浮木载着几个人!
欧阳克刚好从舱时出来,坐到她身边:“看什么这么入神?”
“你看那边,应该是昨晚风浪太大有船遇险了。”
欧阳克对手下人说:“放小艇过去,把人都带上来。”
洪七公老玩童郭靖三人上了船就摊倒在甲板上不动了,他们靠着船板浮在水里,登了一夜的水,现在哪有力气。
李莫愁:“你们怎么搞得这么狼狈,郭靖不是做了黄岛主的女婿,怎么也跟着出海了。”
洪七公有气无力道:“唉,别提了,黄老邪那个臭脾气,亲家也变冤家呀,对了,怎么不见老毒物啊?”
欧阳克道:“叔叔有要事在身,不方便来接待各位,若有什么需要跟我和愁儿说就行了,不必客气。”
洪七公:“你到是挺会做人的,在这方面你叔叔比你可是差多了。”
欧阳克有些不悦,刚被他们救了就出言不驯,就算对方是洪七公也好不到哪去。
李莫愁却对下人道:“带几位客人去客舱洗漱吧,都湿透了在这儿吹风易得风寒。”
下面的人领命带着三人离去。李莫愁才对欧阳克道:“义父练功正是紧要关头,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争一时之气,徒生事端。”
等他们收拾好了,为了尽地主之宜,欧阳克还是吩咐厨房准备好了酒菜。
老玩童看到李莫愁又眼都亮了,跟前跟后,喜道:“小姑娘,有你在就好了,之前我还不敢上欧阳锋的船呢,我很怕蛇啊。”
李莫愁对着他时面色温和了些,笑了笑道:“不用怕,蛇都单独养在最下层的舱里,根本不会放出来,只要你不自己走进去,就遇不到的。”
老玩童道:“对了,你那玉蜂蜜还有没有啊?味道真是很美味啊。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蜂蜜。”
“就剩下最后一瓶了,给你吧。”
老玩童欣喜地接过来,打开瓶盖,清甜的香味马上弥散开来,郭靖他们也闻到了“真香!”
洪七公有个最大的毛病是嘴馋,看到老玩童要牛饮,差点胸顿足,“你简直是暴天物,闻一闻就知道这是难得珍品,能解毒化淤不说,还清香纯美呢,若是抹在烤肉上面……”想一想都要流口水。
老玩童:“啊?真有这么好?”他捂得更严了,反到舍不得喝了。“这么稀罕,那我得留着慢慢喝,老乞丐你别觊觎我的东西啊!”
洪七公:“你……哼!”
李莫愁看老玩童那个护食的样子道:“其实想要养一箱玉蜂也不是难事,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老玩童:“好啊,小莫愁你真好,不愧是我认定的好朋友。”老玩童对着洪七公作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跟李莫愁走了。
留下唉声叹气的洪七公,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嘀咕道:“要不要这么厚此薄彼呀。有好东西吃却没有我老叫花的份吗,太过份了!”
老玩童三人被按照客人的规格客气对待,自然没人找他们麻烦,不过越是这样礼遇,洪七公越觉得有阴谋。
老玩童是天天缠着李莫愁跟她学怎么养玉蜂,老玩童的疑虑他是过耳不入,洪七公只能找郭靖说了。“你不知道当年大家抢九阴真经抢得有多凶,特别是西毒欧阳锋,他打上重阳宫都不只一次了,翻遍了整个江湖寻找老玩童下落,这次明知道老玩童和你两个学了九阴真经的都在船上,竟然一直不露面,你说是不是有古怪呢!”其实洪七公这么想才是正常的,可惜这是在欧阳锋没得到九阴的前提下。
郭靖对些阴谋诡计不在行,不过这不代表他人真的傻。他眨着眼睛说:“师傅啊,你开始说他们救了咱们也是不安好心,可能会在饭菜里下毒,叫我只吃米饭,咱俩吃了三顿的干米饭了,周大哥和我们同桌进食,酒菜都进了他的肚子,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这说明酒菜根本没有问题……”
洪七公炸毛道:“什么?!你现在是在怪师傅让你饿肚子是不是!你以为我想饿肚子,何况老毒物的厨子还真有两下子!那些菜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我花了多大的心神才克制住,行走江湖要讲究谨慎行事知不知道!”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轰’地一声巨响,随后整个船都跟着摇晃了起来,他们跑到甲板上,外面乱成一团,船底裂开一道口子,整艘大船都摇摇欲坠。有人尽是想修补好,却是补的不及漏的快。
欧阳克正指挥着人放下备用小艇,李莫愁也和老玩童一起过来,明显他们之前又凑在一起玩了。
“发生了什么事啊?”
欧阳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
欧阳锋此时大笑着现身:“黄天不负黄苦心人,我终于练成九阴真经了!”李莫愁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原来是船自己弄翻,不是什么敌人打过来。
“什么?!”洪七公郭靖几人同时大惊。“你是怎么得到经书的?”
“老夫自有办法!老乞丐,你以为只有你们能得到九阴真经我就不能吗,经书本就是无主之物,谁能得到当然各凭本事。”
欧阳克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诸位还是先上小艇,大船很快就要沉了。”
还好沉船没多久,就有另一艘大船经过,不然小艇装不下那么多人,所有仆从都要葬身大海。而且情急之下他们带上船的食物和水也不够撑到陆地的。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艘大船的主人是大金国的赵王完颜宏烈,他带着小王爷完颜康以及梁子翁候通海彭连虎等人。
欧阳克与他们算得上是老相识了,上了船相互一番引见,欧阳锋对王公贵渭并不在意,甚至算得上冷淡,而赵王和完颜康对他却格外热情。他们也听过五绝的名声,知道是当今江湖武功最高强的人。特别是完颜康,他表现得风度翩翩,对他们十分礼遇。
原来完颜康想拜师,欧阳锋当下就说:“不行,我白驼山的武艺一向是一脉单传。”
完颜康被直接拒绝非常没面子,不过自从他的身世被揭开以来,他学会了隐忍,道:“欧阳兄和李姑娘的武艺我都有幸见过,都是当今的一流高手,不知道令侄和令千金哪个得承了您的衣皈呢。”
他以为欧阳锋必然将绝世武功都传了这俩人,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厉害。欧阳锋回绝他只是不想收他做徒弟。
欧阳锋眼神锐利地看向他,看得完颜康寒毛直竖,欧阳锋说:“他们都是我欧阳家的人,都承袭我的武功又有何难,还论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完颜宏烈连忙出来打圆场。
至于郭靖等人,早就在上船的第一时间,跳出来指责杨康认贼作父的大逆不道行径,拒绝上大船,他们决定要靠着一叶小舟划回岸上。老玩童虽然很想和李莫愁一起学习养养玉蜂的方法,不这他很有意气地不想打算抛弃伙伴。李莫愁把所有的水和食物都留给了老玩童,省点用应该够他们坚持到陆地。
欧阳锋不肯收完颜康做徒弟,他便想出了一招馊主意。完颜康对完颜宏烈说:“父王,孩儿有一件事跟您商量。”
完颜宏烈奇怪:“是什么事啊?”
“我想立李莫愁为世子妃。”
“李姑娘?是跟在欧阳锋他们身边的那个?她看着虽然灵秀,会不会太小了一点,康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孩儿想学欧阳锋的武功,可惜他说不传外人,我只好跟他攀上关系做他的自己人。况且李莫愁年龄小,不用马上成亲,我先把欧阳锋的绝学都学过来再说,我们父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日后的变数会有很多。”言下之意是先用个世子妃的名头把人拢络住,日后还可以反悔。
完颜宏烈沉吟道:“既然你有了主意,就自己看着办吧。”
李莫愁接下来的时间觉得非常怪异,因为完颜康动不动在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制造巧遇,没话找话,让李莫愁非常无语,因为他顶着一张杨过那个死小子的脸,只让她非常想拍死他。
两次之后欧阳克知道了彻底黑了脸,冷肃道:“小王爷,你三翻两次找我未婚妻子到底何事,不如跟我说吧!”
完颜康傻眼了:“她……她不是你妹妹吗,何时成了你未婚妻子啦?”
欧阳克眼神列冷,他这是不打自招承认打愁儿主意,“谁说她只是我妹妹,我们早有婚约!”
一上了岸欧阳锋几人就和金国人分道扬镖,完颜康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任凭他再解释欧阳克都一幅冰冷神色,显然他打李莫愁的主意是彻底触到了欧阳克的禁区,没有当场撕破脸已经是很念旧情。
欧阳锋又跟李莫愁两人同路了一段,看着他练会九阴真经,才让他们独自去闯荡江湖。
两人最先回了一次古墓 ,李莫愁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师傅,她还和以前一样,情绪波动很小,见李莫愁回来也只是向他们冷淡地点点头,看不出多开心的样子。孙婆婆依旧很慈爱话多,尤其是现在有了小龙女之后,小龙女还不到三岁,板着小脸软软糯糯地叫师姐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让人总想捏捏她的脸。
李莫愁根本没有多少关于小龙女小时候的记忆,因为前生这个时候她已经遇到了她命中的克星陆展元,终日里惦记的都是自己初偿情、爱的甜蜜与苦涩,后来下山之后在师傅在世师妹成年之前她都再也没回过终南山。
这一日,李莫愁早起便心神不宁,练剑也是心不在焉,错漏层出,让欧阳克险些伤到她,还好及时收了剑:“愁儿,你不舒服就不要练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李莫愁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欧阳克柔声道:“我陪你吧。”
李莫愁摇摇头,“我想一个人去,你若是闲着不如多劈些木材,孙婆婆昨天还说材不够用了。”
李莫愁沿着熟悉的那条路走,果然看到重伤躺在林子里的陆展元。
此情此景她的心境竟然是无喜无悲,未激起一点波澜,淡漠地看了一会儿后,李莫愁脚下微动,亦然转身。
陆展元中毒已深,神智模糊,微盍的眼只捕捉到裙角划起的决然弧度,让他想抓住,却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在回到古墓的路上,李莫愁遇到了全真七子之一的赫大通,下心一叹,也许这正是他姓陆的命不该绝吧。
赫大通还记得当年大闹重阳宫的小姑娘,笑眯眯地打招呼,李莫愁同他寒暄几句后,指向山的另的一边:林子里有个人躺在那儿,不知生死。
夕阳下,看到站在古墓门口等着她的身影,李莫愁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人生如梦亦如电,她从此只当前生是自己做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梦。现在醒来回归现实,最重要的便是珍惜眼下的人和时光。
欧阳克其实是个很专情的人,看出她心思重,便将原先的侍女们都遣散,从桃花岛出来,更是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同行,凡是亲力亲为,对她颇多照顾无微不至。
李莫愁想,若是他一直这样,她便也能做到对他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她现在已经知道感情是脆弱的需要悉心维护的,便会牢牢抓住,不给他变心的机会。
后来听说赫大通收了个关门弟子,同尹志平赵志敬他们同辈,同为全真教弟三代中的佼佼者,是竟争为来掌教之位的热门人选。
经过完颜康的那件事后,欧阳克也淡了跟赵王爷站成一队的心思,专心发展他的情报系统,细心经营几年之后,成为江湖中一大不可忽视的势力,耳目遍及江南漠北。
两年后,华山论剑之期如约而至,黄药师,洪七公,周伯通,欧阳锋四人竟然都会用九阴真经真经的武功,唯一一个被排除在外的就是关门礼佛的一灯大师。
一灯大师奇道:“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都用一样的武功,这架还打得成吗。”
五绝几人互看一眼,只好相约谁都不用真经上的武功,用自家功夫一决胜负。
(李莫愁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