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赫卡说要一个人住在朱辉的房间,让我和阿姨一起住,因为只有两间房,所以我也只好答应,反正我不是那种会挑剔的人,睡觉而已,有个能容身的床板便可。
谁知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阿姨打鼾打得太严重,简直犹如雷声般震天动地,最初刚睡着时没感觉,结果后来半夜我被她轰轰烈烈的鼾声直接从梦里叫醒,甚至觉得自己的枕头都被迫随着声波在颤晃,努力挣扎了不知多久,我还是没那个能力在这种环境下继续入睡,整个头都快炸开,只好悄悄抱着枕头和衣物下床,来到客厅的沙发,把枕头压在脑袋下,盖上白天穿的厚棉衣,准备在这儿睡过后半夜。
客厅自然是比不了房间里,盖着厚棉衣也觉得有股凉风透进来,可也没别的办法,幸好我体质好,睡前还喝了姜汤,应该没问题的。
倦意再次袭来,就在我睡得浑浑噩噩时,忽然又被外力弄醒,[可乐,怎么睡到这里了?]
赫卡极轻柔的声音打破黑暗的寂静,听到是她,我全身放松下来,实在不愿睁眼,边睡边不清不楚的嘟囔道,[没事儿,阿姨打鼾,我就睡这儿。]
[到我那边睡吧。]
[不用了,好麻烦。] 我还闭着眼,像梦游一样和她对话。
赫卡半晌没有动静,我以为她已经回房睡觉,可蓦的,棉衣竟被掀去,然后随即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打横的抱起,这一折腾让我顿时惊醒,[赫卡,你干什么?!] 我不敢大声叫喊,身子腾空,黑暗里又看不清周围,只能下意识的搂紧她的脖子。
[别乱动,你以为我力气是有多大!] 赫卡音色变得低沉,显然是在憋着力气。
[] 我知道我有多少斤,作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能有人有勇气敢对我来公主抱,于是不敢再乱来,乖乖的任她把我抱回房间。
赫卡体贴的把我轻轻放到床上,我耳畔感觉到了她微弱的叹息,[可乐,我真拿你没办法,半夜起床上厕所也能把你捡回来。]
[我也不想啊,所以才睡沙发。] 知道她不愿意与人同睡,我才没去打扰她。
[我认了,你跟我睡吧。] 赫卡把房门关上,贴着我的身体躺进被窝里,[也许命中注定]
我不知她是在调侃还是在干嘛,最后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让我心里有些发慌,可赫卡并没有再说什么,我能感觉到她愈趋平稳的呼吸,好嘛,把我抱进房间,丢下一句“命中注定”的鬼话,人家就这么睡着了,我何必再自寻烦恼,咂咂嘴两眼一闭,没有如雷贯耳的鼾声,很快便失去意识。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自然醒,赫卡还在我身边睡得很香,我蹑手蹑脚的下床,穿好衣服离开房间,阿姨也还在睡。到厨房看一圈,菜是有,但没什么赫卡比较喜欢吃的,可我又没钥匙,不能出门,想了想,直能勉强用现有的食材先张罗早餐,等会阿姨起床,再麻烦她带我去买菜。
我早餐还没做完,阿姨便起了床,老人家的作息时间基本都蛮规律的,她见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觉得很惊讶,赶紧要过来帮忙,我只好笑着解释赫卡的怪脾气,阿姨尴尬的呵了几声,好像想说话又有所犹豫。
我不解的看她,[阿姨,想说什么就说啊,没关系的。]
阿姨捋捋鬓角的发丝,咳了咳,[那个,我知道她和我们家美琴的事,你们是不是也呃,我早上起来时看到你的枕头什么都不在了,我是说]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摇头道,[不是不是,你想太多,我昨晚] 这下好尴尬,我又不能说是因为她打鼾太震撼才让我搬出去的,可是不解释,这误会可就大了,[我]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阿姨看起来比我还窘迫,[我知道美琴已经跟她分开了,听说现在找了个男孩子,我们家自然是高兴的,我就是随口问问,当我没说,我没说。]
[] 我忽然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张张嘴,最后还是决定选择沉默,越解释好像越像掩饰。不过被人误解与一个女人有染,我竟一点不觉得气愤,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厨房里气氛始终怪怪的,阿姨开始找别的话题聊,我也顺意接话,我们就这样默契的跳过了这一敏感话题。
将早餐做好,我回房把赫卡叫醒,她睡眼惺忪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去洗脸刷牙,然后就邋遢的坐到餐桌边准备开吃,我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疯婆子般的形象,只好拿梳子出来,让她边吃我边梳。
这一下,阿姨看我们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赫卡从来不会在意这些,而我反正已经被误会,又没办法解释清楚,那就索性死猪不怕死水烫吧所谓清者自清。
赫卡偶尔还哼哼唧唧的嫌我把她弄疼了,这家伙和我变熟之后,开始吃透我的个性,越来越敢挑剔。
我无视她厚脸皮的抗`议,仔细的把她的鸡窝头理顺,拿橡皮圈扎成马尾,赫卡有微微的天然卷,头发看起来又多又厚,光泽漂亮。
给她弄好头发我才坐下来吃东西,已经有些微凉,我以最快迅速在它彻底变凉前解决掉,吃过饭,赫卡便要我穿上外衣出门,她告诉阿姨现在就要开始调查,其它事不要多过问,只要等结果就好。
出门后,赫卡轻车熟路的带我走着,竟然还知道在哪里可以坐公交车!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以前来过这里?]
赫卡眼神泛起些淡淡的自嘲苦意,[年少时因为某些原因,许多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我都去过。]
[你 ] 我差点忍不住开口探问她过去的私隐,话在舌尖又被强咽下去。
[什么?] 赫卡直直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
她蓦的轻笑出声,[可乐,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是不是苏菲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我耸耸肩,[她只是告诉我不要打听你的过去,这是你的雷区,会让你真的生气。]
赫卡抬手揉揉我的头顶,[每个人都有些不开心的事,我虽然忘不掉,可是也不愿意向人提起,谢谢你,一直这么尊重我。]
在她的掌心里微微低头,每次她做这样类似的动作,我都会有种自己很矮小的感觉,明明我一米七的高度,竟然还要被人摸着头顶像小孩子一样对待,真是稀罕的待遇。再想起昨晚那个平生第一次的公主抱,不禁仍有些羞赧。
这时,公交车由远驶近,赫卡的手自然下滑到我的背后,轻轻拍拍,[车来了,走吧。]
我随她上了一辆825公交车,车内人不是很多,我们在后排两个位置坐下,[这是去干嘛?] 我刚入座就好奇的问她。
[到了你就知道,车上不好说。]
[哦。] 我知趣的没再问下去,转头看向窗外,这是第二次随赫卡一起到陌生城市查案,虽然能有机会看看别处风景是难得的好事,不过看多了会发现,到处是相似的高楼,相似的街道,相似的步履匆匆的行人,开始觉得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人活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似的。
每每到站,车内广播都播报着陌生的站点,我没有刻意的去记是第几个,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吧,赫卡起身推推我,[要下车了。]
我立刻站起来随她走到车后门,等车子停稳,便一起下了车。
之后她又带我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小巷,巷子里都是陈旧的矮房,住着大约户人家,她走到最尽头的一家,黑色铁门锈迹斑斑。
赫卡用力的敲门,不久,里面传来声响,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问道,[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qaq,小声说,最近在疯补圣经,可是严重觉得智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