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木子本纯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很认真看着旁边这个正在琢磨怎么替孩子换尿布的漩涡鸣人,困惑问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选择相信我?你明明知道雷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就连我这个好脾气的都不知跟他解释多少次了,可每次都以我负伤结尾。”
你明明知道那个时候说错一句话都会得到他的致命一击,那到底是什么使你这么自信?让你甘愿在我身上赌一把?
鸣人笑得一脸灿烂,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习惯性摸摸后脑勺不假思索道:“很简单啊,因为我相信本纯嘛,无条件信任!”
是吗?信任?就像你信任着尚有一丝羁绊的佐助,信任我永远不会背叛大家的友谊,就像…大家彼此从未离开过。
“漩涡鸣人,难道你也要与老夫作对吗?”
鸣人上前一步,眼神坚定道:“雷影大人,如果木子本纯真的是雷之国叛忍的话,那她为什么又要回来?
“…”雷影被说得哑口无言,他顿了顿,指着本纯道,“漩涡鸣人,就算你再怎么辩解,她体内留着我们雷之国的血液是无法改变!”
本纯沉默了,她承认雷影说的是事实,这副身体的前主人的确是雷之国,而前主人的灵魂也的确试图想要杀死奇拉比。
算了吧,再如何辩解也没用,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不!”鸣人突然开口,本纯怔了怔,不可思议看着他。
“本纯是我们火之国的!她在来往火之国的时候就已经失去记忆了,对吧?本纯?”鸣人扭过头看她,本纯拼命点头,同时带着期冀的目光望了眼雷影,没想到雷影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看着本纯,冷哼一声,“是吗?可那日你为何又说没有杀死奇拉比师父是你一生最大的遗憾?这说明你已经恢复记忆了!木子本纯,你究竟还想瞒多久?”
承认吧,木子本纯,你就是妄想杀死师父的不孝徒弟!
周围人纷纷带着愤慨的目光望向木子本纯,似乎鸣人后背上的本纯是一个可恨女人,是背负着杀师罪名逍遥法外的凶手!
本纯低下头,把头埋进鸣人的后背里,她不知该怎么办,那个带着狂妄的笑说出的话句句刺痛雷影心脏的人用着她的面具,用着她的语气,用着她的嗓音,可那个人的灵魂不是她!
心好痛,明明有鸣人在了,可她却慌得害怕,怕得恐惧。明明是十番队三席的正式死神,明明曾经在流魂街经历过风风雨雨,可在面对众人指责时,她深深的胆怯了,这些事她根本没有做过,却又不得不替别人背负所有罪名。
在这一刻,本纯好想哭泣,她悔恨自己的无用。无法解释还可能牵连到身边的鸣人。
“对不起。”这句话不知是对鸣人说还是对雷影说,本纯的声音非常小声,非常怯弱,像低低的风吟盘旋在大树周围,然后随空气流走而荡然无存了。
突然之间,怀里信子的刀爆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周围的风拔地而起,形成炫目的龙卷风来势汹涌。
“斩月?”本纯不确定眨眨眼,龙卷风中央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微卷黑发披在肩上,黑色碎衣披在后背上,风卷起时,刹那风华,灰白邪魅的双眸泛起涟漪般令人沉沦的眸光,像是回应本纯的疑问,少年唇角轻轻勾起。
“恩,是我,姐姐。”
若不是本纯身上有重伤,她一定会以十分夸张的姿势从鸣人的后背摔下来,然后狗□的□样傻不啦叽站起来惊恐指着少年。
“开什么玩笑,斩月不是大叔吗?大叔啊!”以前见过斩月,在黑崎迷茫的世界里,探花曾带本纯进入过黑崎的内心世界,灰蒙蒙的天仿佛要垮下来一般,而斩月大叔站在倒楼上,仿佛在欣赏末日前的最后美景。
“我是山田信子,也是你口中所谓的斩月,多谢你的探花,我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似乎看起来你很苦恼呢。”
没错,如果忽略掉不远处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的雷影和身旁这个惊讶得无法言语的鸣人,本纯的确有很多话想要问斩月。
“我带你离开这里吧,木子本纯。”英俊少年一挥手,本纯整个人瞬间移至到他身旁,看着冲过来暴躁的雷影,斩月不动声色,轻移指尖,一击月牙天冲险些劈中雷影的肩膀。
“别伤害他们!你这样会更加让我有口无言的!”本纯着急道。
斩月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手,带着冷淡的笑意:“那好,那我们一起去找一护吧。”
说完,一阵风过,两人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看着带自己狂奔的少年,本纯心里有一万个不解,当她还没问出口时,斩月轻轻抿唇笑了笑:“本纯,我先送你到一个医院养好伤再说吧。”
说起伤,本纯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话还没说上几句,就不断有鲜血从伤口渗出。
斩月不是大夫,不会医治这些,他只是先将本纯安顿在旅店里,然后去诊所找了外科医生为本纯看病。
“其实你只需要脱下义骸,什么事情都能说清楚了。”医生开了几服药走后,斩月讽刺似地向本纯开起了玩笑。
本纯又何尝不想?但越到这个世界,义骸与灵体合成度就越高,她尝试过脱掉义骸,但根本没有办法,何况她也不知道从哪里脱。
“浦原没告诉过你,怎么脱掉义骸?”斩月眯起了眼。
本纯无声点点头,斩月别过头,笑了声:“是吗,如果没有除灵手套是很难脱掉义骸的。”
“斩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忍耐了好久,本纯还是说出心中的疑问,现在的斩月完全就是大叔年轻的模样,但气质和面貌都比大叔漂亮好几倍!“黑崎先生吗?你是他的斩魄刀,为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斩月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当初一护和我对抗灭却师的时候,我不小心被灭却师的弓箭碰到,然后整把刀的灵体状态就脱离了刀鞘,等我回过神来时,就变成山田信子的样子了,而当时你手里握的小刀正是我灵体状态的一部分,我猜测这正是无形帝国窃取队长们卍解的一个招数!”
本纯恍然大悟,难怪黑崎一护当时说自己没了灵力!一护的灵力源自于自身,自身的灵力源自于斩魄刀,斩魄刀无法使用,那一护就没了武器,没有武器就相当于没有灵力。这就是当初黑崎一护为什么在学习了最后的斩月时灵力丢失!因为他的灵力大部分是由斩魄刀供给!
“多亏了探花,及时补给我灵力,现在我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一护,我却仍然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咳咳…”说到黑崎,本纯立即紧张起来。担心他在异世界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里的规章制度,况且黑崎先生没有斩月在手,在这种世界被受欺负是在所难免的事。
“你先别急,养好伤再说!”斩月按住本纯欲起身的肩,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一护暂时没有任何事,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斩魄刀和主人之间心有灵犀,我感觉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安全。”
听到这句话后,本纯紧张的心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看着斩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她。
“怎么了?”本纯很奇怪。
“我看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对你不错吧。”斩月带着冷艳的笑意,但笑容间却尽是温柔,他丢给了本纯一个冰凉的木牌。
“这是?”本纯看清楚手里那张牌后,悚然大惊。
“代理照。”斩月淡淡的说,“如果解决不好这件事的话,就用代理照吧,它是代理死神的象征,同时也是脱掉义骸成为正式死神的象征。”
听完斩月的话,本纯将代理照紧紧握在手中,但斩月下一句话立即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你知道的,人类是看不见死神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本纯疗伤的同时也会看着手里的代理照,然后想起漩涡鸣人。
如果用代理照的话,她是很容易脱下义骸,然后让雷影相信那只躯壳已经死了。但这张代理照犹如一个警钟无时无刻不在敲响本纯的心,她是死神!鸣人是人类!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斩月,我到底还要不要捉蓝染?”本纯望着斩月欣赏夕阳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打扰到这份宁静。
这几天围绕在她身边的事实在是够多了!鸣人体内的九尾,九尾体内的蓝染,一护的代理照,寻找黑崎,向雷影澄清清白。这些事仿佛一地毛线,怎么也无法一根一根清理清楚。
“如果他威胁到你身边的人,那就捉吧。”和以前一样,斩月冷冷地抿起唇,宠辱不惊道。
“你来这个世界之前,瀞灵庭是什么样子?”本纯松开手里的通讯器,总觉得亲口面对面向熟悉瀞灵庭的人问清楚好些,因为有些人无论怎样遮掩事情真相,都会有些蛛丝马迹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本纯原以为斩月会说“老样子”或者是“斩魄刀们的卍解还没夺回来,大家都很担心。”
但斩月却说:“总队长去世了。”
本纯的眼睛陡然间睁大,她无法相信似地看着斩月的眼睛,薄唇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总队长怎么可能去世?你看错了!一定是错了!”
山本总队长是本纯除以黑崎之外第二个崇敬的人,这个人沉稳冷静,卓越智睿,为瀞灵庭守护着一切,这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死呢?
“现在接手瀞灵庭的是京乐春水。”忽略掉本纯的惊慌,斩月波澜不惊道。
本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她难以置信看着斩月,然后露出一丝苦笑,斩月说的没错,他一点也不惊慌,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犹如黑崎一护接受了这件事,再在这件事上犯傻或者惊惧,这只会加深黑崎的压力。
“我们去找一护吧。”
“恩。”
“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很少有人使用这个缚道,因为它的灵力与面积成正比,这就是为什么斩月必须先让本纯养好伤的原因之一。
用这个缚道感知黑崎一护微弱的灵力,然后让斩魄刀回到黑崎一护身边,其中会耗费大量灵力,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
养伤的期间,花了一周的时间学习苦练这个鬼道,在见到黑崎一护的一瞬间后,本纯忽然觉得这一周的努力没有白费!
“真好,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本纯虚弱的笑了笑,看着黑崎惊讶接过斩魄刀,瞬间整个人身体内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和灵
压,几乎地动山摇,方圆百里,余震不减。
一护将本纯安置在一个城镇的旅馆里,他向本纯解释这几天失踪的原因是去寻找当初可能和他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灭却师
,如今有了一丝线索自然不能中断,所以趁着自己恢复了以前灵力就要乘胜出击!
男人都是热血的,她也理解,送走黑崎一护后,本纯竟意外在镇中心看见了鸣人!
他和佐井一起,似乎在商量什么事,边走边谈,最后竟翻破了脸,在路中心开始喋喋不休吵起来。
佐井一向做事冷静,所以只是鸣人一人犹如鸡婆般吵闹不休。
然后鸣人止住了声音,因为他看到本纯在佐井身后,穿着一身和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怔了怔,然后埋头从佐井身边走过,抓住本纯的手腕,头也不回向前疾步走去。
“你弄痛我了!”本纯有些不高兴,也许是太过开心,也许是太过兴奋,但见到鸣人阴霾的脸后,她所有开心都变成了灰心。
“你还回来干什么?木子本纯!”鸣人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咆哮,他吓到了本纯,本纯愣愣站在原地。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失态,鸣人别开了脸,“雷影到处在通缉你,我以为你知道的。”
“对不起。”本纯低声道。
“五影大会结束后,雷影说抓不到你就不会参加忍者大战,我希望他说的只是一时气话。”鸣人为本纯找了一个台阶下,
但这句话却仍让本纯惊诧不已,虽然知道雷影恨她,但却不知恨她如此之深,竟以第五次忍者大战为前提,以通缉她为首将雷之国上下人民置之度外。
“我去跟他好好解释!”咬咬牙后,本纯还是决定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告诉雷影,希望可以平息他的愤怒。
“你不能去。”鸣人忽然叫住她,又觉这说法不妥,改口道,“暂时不要去。”
本纯懂他的意思,手掏向系着和服绳里的木牌,本纯轻轻笑道:“不,这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