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树荫缝隙,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
寺沢南轻松的从一颗树上跃下,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看手表,中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快到上课时间了,她才慢吞吞地往教室走去。
一路上,大家见到寺沢南,不是躲开,就是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垂着头漫不经心的走着。
“寺沢同学,那是你妹妹吧?”
不远处,寺沢南听到了略微耳熟的温润声音。抬头望去,便看见总是如沐春风的微笑着,眯着眼的不二周助。
而站在不二身边的是,将一头墨蓝色长发扎起,神情温柔,嘴角扬着抹灿烂笑容的寺沢乐理。只是,那笑容在看见寺沢南后缓缓褪去,寺沢乐理只是皱着眉望着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
而在寺沢乐理身边的,是身穿藏青色学生制服,面无表情,目光淡漠的手冢,这是寺沢南第二次与他会面。
她勾了勾唇角,散漫的走到他们面前。
她当然明白寺沢乐理的蹙眉是为何,她不想见到自己,更不想跟名声恶劣的她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不二发话,她大概会装作没有听到吧?
“寺沢学姐、不二学长、手冢学长好。”微微鞠起身子,有礼地问好,跟失忆那日见到的冷漠无礼判若两人。
手冢透过镜片,静静地观察着发生了巨大改变的女生。
不再是以前那个笑逐颜开,喜欢缠着自己的寺沢南了。她问完好以后,便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嘴角漾着抹嘲讽的笑意从他们身边走过。
没有任何的停顿,让寺沢乐理也有些愕然。她回头看向步伐不停,身子挺直的寺沢南,她刚刚嘴角的笑容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真的已经不喜欢手冢了吗?寺沢乐理的眼神里充斥着迷惑。
不二轻瞥了眼寺沢乐理,将她的惊讶收入眼底,随即轻笑出来,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呐,似乎寺沢桑对自己的妹妹也不是很了解呢。”
因为不二的话,寺沢乐理浑身一震。
寺沢南绕过三人,大步向前,走到某处走廊旁的窗户边,看着窗外空荡的大门口,喃喃自语道:“呐,那个人也该来了吧?”
越前龙马。
寺沢南双手插兜,靠在一旁,神色淡漠。
这个学期也快结束了,很多东西都要变化了,而即将变化最大的,大概就是按部就班的网球部了吧。她突然很期待,期待着那个曾经对她影响巨大的越前龙马的出现。
“寺沢同学!要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桃城在往回赶的时候,看见寺沢南看着窗外发呆,不由得好心提醒道。
寺沢南回过头,便看到充满精力的桃城武朝着她的方向狂奔。她叹了口气,她记得学校规定的是在走廊内不许跑步的吧?
“哎呀!快走快走!”
桃城并没有理会寺沢南无奈的叹气,而是拉着她快步往教室里跑去。
寺沢南只有一米六二的身高,就算脚再长也全然跟不上桃城的步伐,只能磕磕绊绊地跑着,心里则是对桃城充满了无奈,有一种会被老师狂吼的下场。
“前面两个跑步的!给我停下来!走廊里不准跑步!”
果不其然,就听到后头有老师河东狮吼。
“呀呀呀呀,快跑啊!”
桃城一听到那尖锐的制止声,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拉着寺沢南跑的更加快了。本来还一脸平静的寺沢南,此时额头布满了黑线。因为,她觉得自己此时完全处于在空中‘飘’的状态。
当两人赶到教室,众人跌眼镜的看着桃城跟寺沢,谁会想到,有一天桃城武会笑脸面对寺沢南,还拉着她的手。
寺沢南松开了桃城的手,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随即懒洋洋的往后一靠,看着回到位子上休息的桃城,问:“桃城君不是应该讨厌我才是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在桃城主动打招呼时,她就有了。只是,刚刚那情形,根本没有她开口询问的时间。
桃城挠了挠头,笑道:“我这几天想了想,毕竟你不是以前的寺沢南了,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重新认识好了。”
那天球场边寺沢南的话,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看着她质问川岛学姐,不论是目光还是声音都是那么清冷,但是他却觉得,那个时候的寺沢南是难过的。
所有人都纷纷地指责着她,却忘记了,她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生,对于已经失忆了的寺沢南来说是不公平的。
听到桃城的回答,寺沢南笑了一下。
从那日在网球场上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想到得到谅解并不容易。而且,这几日大家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所以,她根本不期待着被其他人所接受。
桃城突如其来的示好,多少让她有些讶然。
一直都是淡然的寺沢南,竟然笑了。不同于以往高傲的笑,只是清丽淡雅,却很明丽靓人。一时看愣了在场的所有人。
“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桃城同学。”
寺沢南伸出手,桃城回神望了一眼递在自己面前白皙纤细的右手,笑着握了上去。
“多多指教!”
如果有人问寺沢南,为什么会那么坦然的接受桃城武的善意,那她第一会说,因为桃城武的思想单纯,最好交朋友。
寺沢南并没有想过跟桃城的关系会变得多好,毕竟以前那位留下的前科,大家还都印象深刻,想要完全抹灭掉,似乎有些天方夜谭。就算如此,桃城是她在这个学校里第一个伸手同她做朋友的人,她会用心对待。
她原本以为桃城对自己,也只是对待一个普通朋友,可是没想到桃城对她很好,是真的把她当做朋友。
大抵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是朋友就真心相处。
寺沢南跟桃城武交好这件事,让他们整个班级的氛围变得奇奇怪怪。不论过了多久,大家看寺沢南的眼神依旧是那种敬而远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