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五天的狩猎很快便结束了,今日是最后一天,福临吩咐了人在草地上点起篝火,大家一起烤肉一起喝马奶酒,好好尽兴的玩闹一晚。
夜色如水,苏麻端了一碗银耳雪梨炖瘦肉的汤递给玉儿:“主子,用点肉羹吧,雪梨银耳降火润肺,配着上好的瘦羊肉炖出来,味道鲜美可口,主子试试。”
玉儿放下手中的《史记》,小小吃了一口,点头道:“御膳房费心了,这肉羹味道极好,等皇上回来也炖给皇上吃吃吧。”
“这是自然。知道主子疼皇上呢。”苏麻笑笑,略有些担忧道:“主子这段时间进食不香,今日晚膳也只吃了几口燕窝滑野鸡丝,所以奴婢才让御膳房做了这些营养开胃的吃食,主子多吃几口。”
“还是你细心。”
玉儿又吃了几口便觉得腹中饱了,将碗推了推,道:“可以了,晚上吃多了会积食,反倒睡不好了,这羹很美味,吩咐御膳房明日午膳哀家再吃这个吧。”
苏麻只好吩咐宫女将剩下的肉羹端了下去,又泡了一杯山楂茶来给玉儿消食。
玉儿小呷了一口微酸的山楂茶,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苏麻心领神会,遣了殿内的宫女们出去,又唤来了来喜,来喜给玉儿请了安,不等玉儿发问,便先回道:“回禀太后,派去跟着的人传消息回来了。”
玉儿放了茶盏,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喜便继续禀报道:“这几日皇后都借口不舒服没有和皇上同骑狩猎,甚至很少露面。只是皇上让佟贵人骑了皇后的马用了皇后的弓,听说皇后还因此找皇上大闹了一场,弄得好些大臣都听说了此事,都在背后笑皇上说……说……”
玉儿半阖着眼,道:“你只管说便是。”
苏麻也微微抬眼看向来喜。
来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那些大臣捕风捉影的听说了此事,就在背后说皇上惧内。丢了男人的脸面。当然这些话都是背地里说的,旁人都不知晓。”
玉儿面不改色,继续问道:“那佟贵人呢?”
来喜垂手回道:“据打探的人说,佟贵人是个好相与的,不像悼贵人轻狂高傲,不管对谁都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上上下下都挺喜欢她,皇上也直夸佟贵人温顺知礼,很是看重。”
“那悼贵人呢?”
“悼贵人本是和佟贵人一个帐子的,可是前天却说想和萱答应学刺绣。搬去和云答应萱答应同挤一个帐子。因为悼贵人身份比两个答应尊贵。所以这两日除了宫女外。两个答应也担起了伺候悼贵人的担子,倒是没听说悼贵人对佟贵人有什么不满的话。”
苏麻看向玉儿:“看来太后对悼贵人的警示悼贵人是听进去了。”
“嗯。”玉儿不置可否:“还有什么没?”
“其他的便没什么了,他们明日就回宫了。”
“嗯。你先下去吧,有事再来回禀。”
“嗻。”
来喜退出去后。玉儿才开口问苏麻:“你怎么看这件事?”
苏麻微笑道:“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何必问奴婢呢?”
玉儿挑眉道:“就你是个懒得,哀家问问你主意你都懒得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佟贵人可比悼贵人聪明,知道皇上喜欢温柔谦逊的。不过难得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要不是她本性就是这般,那这心计可就深了点了。”玉儿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回宫后,哀家倒要见见这个佟贵人。”
“奴婢明白。”苏麻点头,随后问道:“那皇后那边……”
玉儿闻言。皱眉道:“皇后根本就没听哀家的话!不管皇上要宠幸谁要抬举谁都是皇上的事儿,她做好皇后的本分就好,却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让皇上没脸,不怪皇上不喜欢她。哀家那日对她说的话她全然没有听进去,哀家也没办法。只看他们有没有缘了。哎!”
苏麻默然垂首,没有接话,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玉儿也没了看书的心思,苏麻便吩咐了人进来伺候玉儿洗浴就寝。
“儿子参见皇额娘,皇额娘万安!皇太妃万安!”
“臣妾参见皇额娘,皇额娘万安!皇太妃万安!”
次日一回宫,福临就携欣颜一起到慈宁宫拜见了玉儿,娜木钟也在,就一并请安了。
玉儿亲自拉起福临,又虚扶了一把欣颜,便紧紧握着福临的手道:“看起来这几日过的不错,脸色不错,就是晒黑了。”
福临笑道:“男子黑点才好。”
娜木钟也笑道:“正是呢,不像我家博果尔,就是因为皮肤太白所以看起来难免让人觉得太过文弱了。”
玉儿却不同意:“又不是蛮人,要那么黑做什么?再说了,博果尔从小身子就不好,但是脑子却特别好使,又是个孝顺的,你就知足吧。”
福临也附和道:“皇额娘说的正是,太妃娘娘真是好福气,有十一弟这个儿子。”
娜木钟嗔道:“从小你们就疼博果尔,竟是连我这个亲额娘都比不上。”
“等十一弟成年朕就封他个爵位,以十一弟的才智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不是难事,到时候太妃就更会为十一弟骄傲了。”
娜木钟的眉眼全是笑,当即谢了福临,又闲话了几句就借口回了麟趾宫,好让玉儿母子单独说说话。欣颜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不愿在慈宁宫多呆,也回了自己的坤宁宫。
苏麻屏退了其他宫女,退到外殿替两人看着,玉儿拉福临进了内殿,做到了暖炕上。
玉儿慈爱的问道:“听说你宠幸了一个贵人?”
“是。是步军统领佟图赖的女儿。”福临微笑道:“佟贵人是个懂事儿的,又不轻狂骄躁,偶尔还露出几分童真来,说话做事也都分寸,儿子很满意。改天让她来给皇额娘请安,让皇额娘见见。”
“那敢情好,哀家倒要看看让皇帝夸成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仙女儿似的人。”
福临淡笑不语。玉儿继续问道:“刚才请安时见皇后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听到这个福临就烦的慌。眉头一皱就开口数落道:“她哪里有一点皇后的样子?老祖宗的规定,围猎第一日皇后要和皇上同骑围猎,她倒好,说什么骑马发髻会乱,又借口说什么身子不舒服,这不是明着让朕没脸吗?再说了,自从她进宫,朕哪里亏待她了,有什么口角也尽量让着她,倒让她越发没谱了起来!”
顿了顿。见玉儿不说话。福临才继续说道:“皇额娘。儿子也不是想抱怨什么,可是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笑朕,朕实在是气不过!小时候朕就不喜欢她,骄横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才来那几天还好,日子一长装不下去了就又露出本性了!”
等福临抱怨完,玉儿才缓缓说道:“皇后的性子的确是不讨喜,可是皇上你也有错。怎么能因为赌气就让一个妃子骑皇后的马用皇后的弓呢?”
福临心中郁闷,可嘴上还是服了软:“皇额娘教诲的是。”
玉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起来是个软绵的,可是真要钻了牛角尖那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这次的事虽说儿子也有不对,可到底还是欣颜那孩子太过任性了些。所以现在福临嘴上服了软,玉儿也不忍再说他,便笑着转移了话题:“这次去秋闱猎得了些什么?是谁拿的了头魁?”
福临说起这个就笑道:“儿子猎得一只白虎,当时射的时候直接射穿了白虎的眼睛,最后活捉的。那虎皮白亮柔顺,一整张的剥下来正好可以做一件大氅或者做披风的内垫。皇额娘一向怕冷,所以朕就吩咐内务府的着手去做了,过几日应该就可以拿到了。”喝了口茶水,福临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次最让朕刮目相看的还要数鳌拜,他的箭法出神入化,恐怕连朕都比不上。”
“知道你是个孝顺的!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哀家。”玉儿笑的欣慰:“哀家只是鳌拜马上功夫了得,怎么箭法也厉害么?”
“自然是厉害的。那日不仅打的猎物比儿子多,而且儿子后来看了一下,他的猎物全部都伤在后腿,朕自问这样的箭法朕也不一定比得上。所以后来朕还‘借’了鳌拜猎得的几只獭兔,让人做了两副袖套,准备赏给佟贵人和悼贵人。”
玉儿白了福临一眼:“那皇后那边你就没有送点什么?”
福临笑道:“自然送了的。朕记得小时候见过皇后和几个其他部族的格格踢毽子,皇后踢的最好,事后朕问她,她说她最爱的就是踢毽子,所以朕便命人将猎得的锦鸡选取最漂亮的那几根毛做成了毽子送给皇后去了。”
玉儿不禁好笑道:“你给两个贵人送了保暖用的袖套,给皇后送了两个毽子?”
福临不知道玉儿笑什么,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玉儿忙忍着笑,摇头说道:“没,没什么。忙了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早点下去歇着吧。”
福临虽然疑惑,但一路舟车劳顿也实在觉得有些乏了,就不再多问,回了乾清宫。
这边慈宁宫里气氛欢愉,那边坤宁宫里可就一片愁云了,所有宫女都肃穆而立,生怕一个不小心波及到自己,连呼吸都放缓了。
欣颜手里抓着两个毽子,一脸怒容,素芮在一旁强颜笑道:“娘娘,您看这个毽子多漂亮啊,比咱们在科尔沁里自己做的那个漂亮多了,你要不要换了衣服玩一会?”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欣颜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摔了毽子,吼道:“凭什么送给那两个贱人的就是獭兔毛的袖套,送给本宫的就是这么廉价没用的毽子,是要让那两个贱人爬到本宫头上么?”
素芮惊的急忙捡起毽子,小心道:“这是御赐的,娘娘可别摔坏了。”
欣颜指着那毽子,看也不看,道:“拿去给本宫丢了,本宫看着就糟心。”
“娘娘……”
素芮还想再劝,却被欣颜打断:“连你都不听本宫的话了?”
素芮只好闭了嘴,小心的捧着毽子出去了,却不敢真丢,只拿了锦盒小心的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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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毕业的时候想毕业,现在要准备毕业了又开始怀念起前两年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宿舍的姐妹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日子,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以前觉得冗长的校园生活,在即将要离别的日子里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讨厌分离,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