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宜人,紫禁城里百花齐放,玉儿难得心情舒适的出来走走,苏麻在一旁扶着,来喜带了三两宫女跟在两人身后,玉儿和苏麻边走边聊,气氛很是融洽。
“来喜,前些日子你告假说家中老母亲生病,这几日她好些了么?”玉儿随手拨弄着一支细柳,随口问道。
来喜听了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奴才谢太后娘娘关心!多亏太后娘娘派人送了好些药材,又让太医亲自给老母看病,老母的病已经大好了。老母让奴才一定要给太后磕三个响头已表一点心意!”
说完,也不等玉儿拒绝,“砰砰砰”的就磕了三个头。
玉儿忙使了宫女拉住他,笑道:“你也是,都跟在哀家身边那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动不动就磕头的毛病。回头磕坏了,哀家又要找人来给你医治了,若耽误了事情,看哀家怎么罚你。”
来喜笑着讨好道:“是奴才的不是,太后教训的是!”
苏麻也调笑道:“太后您看看,这来喜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如今也学会溜须拍马的奉承您了。”
“诶哟,都怪奴才这张嘴,惹得苏麻姑姑不快了,该打,该打。”说着就轻轻的作势在嘴上自己打了自己几下。
玉儿和苏麻都被他的样子逗笑,嗔怪的指了指他的脑袋,道:“越老越没个正行。”
又走了一段路,玉儿的脚就有些酸了,苏麻便打发了其余四个宫女,让她们找人抬肩舆来。
四个宫女走后,玉儿才问道:“怎么样?”
“回禀太后,今日朝堂上许多大臣纷纷进言,希望皇上广纳嫔妃。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来喜如实禀报。
玉儿皱了皱眉,道:“这些大臣也是多事,皇帝年纪还小。怎地就开始操心这档子事了。”
来喜不明白:“让皇上多添几个妃嫔来伺候太后不好么?”
玉儿白了他一眼:“向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紫禁城更甚。这几年好不容易太平一点。到时候只怕又没太平日子了。”
这话说的来喜就不敢再接了,只低着头应诺。
苏麻对玉儿倒是向来知无不言,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外人在,便明说道:“皇后娘娘的脾气你也清楚,奴婢倒是认为这宫里再添几个新人也好,她们再怎么闹也要以您为尊不是。”
这话倒是在理,并不是自己不喜欢欣颜那丫头。只是那丫头也是有手段的,心又大,若不找几个人掣肘着,只怕这后宫迟早要被她闹翻天去。
“只是皇帝与皇后成婚不过半月有余。这时候就选妃,怕皇后心里不高兴。”玉儿想了想,“这事我会与皇帝说的,从海选到大选,一层层筛选到最后殿选。至少要两个月后了,这两个月就让皇帝多陪陪皇后吧。”
“是,太后思虑周全。”来喜适时的说道。
选妃的事情一宣布,一些大臣就开始动心思了,蠢蠢欲动起来。
欣颜正坐在位育宫的正殿内和尚衣间绣工最好的一个嬷嬷学绣双面绣。
那嬷嬷在宫里也有些年头了。最是会看人脸色,见欣颜一副烟波含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位皇后跟皇上的感情只怕还是不错了,就开始拍起马来。
“皇后娘娘真是贤惠,竟然亲自学刺绣,老奴在宫中几十年了,还没有哪个主子跟一个奴才学刺绣呢。”老嬷嬷笑的见牙不见眼。
欣颜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皇后的威仪和亲和态度把握的恰到好处。
“本宫见皇上的寝衣有几件旧了,就想着绣两件寝衣给皇上贴身穿着,本宫以前在科尔沁绣工学的不是很好,听说嬷嬷是尚衣间绣工最好的,所以才请了嬷嬷来。”
“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这是老奴的福分。”
“这里是这样的么?”
“嗯,娘娘的手真巧,一学就会。”
素芮神色慌张的走进了殿内,看见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其他人,便收敛了神色,道:“娘娘,小厨房里药膳炖好了,您前些日子不是说睡的不踏实么?”
虽然欣颜不知道为什么素芮平白无故的说这话,但是看素芮神色不是很好,就顺着她的话说到:“看本宫这记性。这样吧,嬷嬷先回去,等明日再过来吧。”
那嬷嬷也是个人精,知道这是人家主仆有话要说了,便退了下去。
那嬷嬷刚刚离开,素芮就迫不及待的走到正欲继续绣花的欣颜身旁,俯身悄声说道:“主子,今日这帮大臣纷纷谏言,说皇上既然亲政了就要广纳嫔妃,开枝散叶,听说再过两个月皇上就要选妃了!”
手中的针一滑,没入了食指,鲜血落入了明黄的丝绸中,晕成了一朵娇艳的花。
“你说什么?”欣颜猛地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素芮。
素芮被看的心里一突,吞了口吐沫,壮着胆子又说了一遍,可是这次话都还没说完,欣颜拿起手里的绣品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素芮不敢躲,只好受着。
“本宫才跟皇上成婚半月,那帮老不死的就开始打主意了!”欣颜气的脸色通红:“当本宫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出卖女儿!”
素芮捡了绣品放回桌上,又拿帕子帮欣颜包了伤口,小心翼翼的劝道:“主子,您不必担心,您是六宫之主,就算那些嫔妃再得意也得听您的不是?您跟皇上才是正经夫妻,她们再大也大不过您去,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欣颜听了心里稍稍好过了一些,这时李福全进了殿内,开心的禀报道:“娘娘准备一下吧,皇上过来了。皇上可是惦记着娘娘您呢,一下朝就过来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欣颜又来了气,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去迎驾。
李福全一头的冷汗:“娘娘。皇上已经到宫门口了,您快去迎驾吧。”
欣颜瞪了他一眼,气道:“本宫今日不舒服。你去回了皇上吧,今日本宫不能伴驾了。”
“你哪里不舒服?可要朕宣太医来看看?”
说话间。福临已经走了进来。
素芮和李福全急忙跪下请安,欣颜见状,只好也随意福了福身,也不等福临说免礼,直接就站了起来,惊的素芮和李福全一身冷汗。
福临倒是没说什么,自己心里爱的虽是别人。可毕竟欣颜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其实相处下来发现自己这个皇后娇俏豪放,到底是草原上长大的,不像紫禁城里的格格一般造作。而且欣颜又是皇额娘的侄女,眉眼间有几分相像,故而多了几分好感。
看欣颜脸色不虞,神情也怏怏的,便关心道:“皇后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舒服?”
看福临关心自己。欣颜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只是自尊心不允许,依然冷着脸:“皇上还有空关心臣妾么?过段时日皇上就会再添佳人了,臣妾这边先恭喜皇上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福临看欣颜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知道啦?”福临喝了口茶。继续道:“好了,朕知道你在气什么,但朕是皇上,你作为皇后应该体谅朕才是,等到殿选的时候还要你和皇额娘一起帮朕挑选呢。”
这句话犹如一颗巨石咚的丢进湖里,在欣颜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臣妾不才,不敢不体谅皇上,皇上要选多少嫔妃,那都是皇上的事儿,臣妾绝不敢妄言。”
“你!皇后,你别以为这段是时间朕宠着你,你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福临是皇上,除了那会多尔衮在时敢这么跟他顶撞,还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再者开始又温言软语的劝慰了一番,皇后还如此说话,福临心里就冒起了一股无名业火。
欣颜见福临生气了,心里也有些害怕,本想道歉,听到福临这么说,当即红了眼眶,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欣颜一副不悔改还不认错的样子,福临心火更旺,正想发火,素芮就跪行几步到欣颜身边,哽咽道:“主子,奴婢知道您为了绣东西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所以精神有些恍惚,可是您也不该顶撞皇上啊!”
这番话说的恰到好处,福临转过头正好看到桌上绣到一半的绣品,依稀还能看到绣布上残留着几滴鲜血,再看欣颜的手上果然草草的包扎着一块帕子,不由得放软了语气:“你何苦为了绣东西不睡觉,想穿什么让尚衣间的绣来就好了。”
欣颜也正愁怎么开口,素芮这话一说,就如春雨一般及时,欣颜便顺着说道:“不是,是臣妾见皇上的寝衣有几件旧了,这种贴身之物最是讲究,臣妾想让皇上穿的舒适些,又不放心假手于人,就自己绣了,只是臣妾手笨,绣了几晚都没弄好。”
福临轻轻握住欣颜的手,道:“不必如此辛苦。朕这几日政事繁忙,倒忽略你了。”
“臣妾愿意体谅皇上。”欣颜娇羞道:“臣妾开始言行无状是因为太过在乎皇上,怕皇上有了其他姐妹就想不起臣妾了。”
“放心,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可能想不起你。”福临拥住欣颜,“手还疼么?”
“已经不疼了。”
“你这傻瓜,怎地绣个寝衣都会刺破自己的手指,真是笨。”
欣颜嗔怒着轻轻拧了把福临的要,娇声道:“臣妾以前在科尔沁学的不好,现在知道这紫禁城中的女子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外,绣工也是一顶一的好,臣妾不想落后于人后,只好现学了。”
“你啊!”福临忍不住点了点欣颜小巧的鼻尖。
素芮和李福全对视一眼,悄悄的退出了殿内,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李福全跟在欣颜身后,讨好道:“素芮姑姑真是好本事,一下子就化解了皇上与娘娘的矛盾。”
素芮看论文眼殿内,轻声道:“没法子,咱们都是跟着主子的,主子好了咱们也能好,主子若是不好了,咱们只会比主子更惨,你现在是娘娘身边的管事太监,许多事情都还要你操劳。过些时日宫里添了新人,你和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了,不能丢了主子的脸。”
“素芮姑姑放心吧,奴才一定会好生伺候娘娘的。”
李福全和素芮说着话,到了殿外守着,不让其他人打扰到殿内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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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不是陌颜不更新,是实在没灵感啊!好吧,我先忏悔。其次要说的是,之后“玉儿”的戏份可能会少些,如果有些亲们只想看“玉儿”的情节的话,就可以看到多尔衮死那里就当完结了,其他爱看宫斗的亲们还可以继续看下去。但是要强调的是,之后还是会有“玉儿”的情节,只是不会很多了。最后,谢谢亲们的支持与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