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北抱着唐妩娜回了公寓，冷风无情的吹打，打在两人身上。
艾北抱紧，尽可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脚上的步伐加快。
“北。”醇厚的嗓音带着严肃，在背后响起。
艾北回首，只见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掩去本身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
“凛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艾北先是一顿，随即笑道，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朋友。
林凛然上前几步，看了看艾北怀里的女人，眉梢一挑“刚下飞机，我家那个小祖宗就给我闯祸了。”
手指了指唐妩娜，“这是？”
艾北一怔，抵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林凛然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点头“你小子行啊，当初，谁都以为像你这种不好女色的人，一定不会那么快结婚的，谁知道……”
艾北着急把唐妩娜抱回公寓，也没多少心情跟他多句“我先抱她回去，有时间我们再聚。”
艾北走后，林凛然换了脸色，沉着一张脸，走进某办公室。
“进来。”林凛然听到声音，走进去，就看到他家那个小祖宗，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点悔意都没有。
林菲菲以为来的会是老家伙，没想到，是她五年没见的‘哥哥’，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一个无奈，一个眼神带着恨意，眼眸猩红。
康芷兰心情不爽到爆，刚才，被艾北那么说也就算了，连老司令也参上一脚，把她狠狠的训了一顿。
现在，居然还被无视。
康芷兰重重的咳了几声，林菲菲转头，不去看林凛然。
林凛然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走到林菲菲旁边坐下，林菲菲欲起身，却被他抓住，力道刚好，不会伤到她，也不会让她挣脱开。
林菲菲挣扎无果，转头不去看他，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
“林凛然。今天让你过来，不是让你们两个解决你们两人的那些烂事的。”康芷兰毫不留情，一语中的，揭开林菲菲鲜血淋漓的伤疤。
林菲菲愤然起身，怒瞪着康芷兰，扯着嗓子吼道“康芷兰，你又有多清高，像条狗一样追着男人跑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很爽，老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像你那样。追了那么多年，人家还不是不喜欢你，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你。你说，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贱的人吗？”
“林菲菲，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信不信我把你踢出军队。”康芷兰拍桌怒斥，浑身颤抖着，指着林菲菲的鼻子大骂，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隐藏在心底下的秘密突然被揭露到阳光下的可耻。
林凛然敛眉抿唇。林菲菲站到康芷兰面前“康芷兰，你以为老子真怕你吗？你他妈最好有本事把我撵出去，老子感激不尽。如果没这本事，话就不要随意说出口，免得到时自打耳光。”
说完，愤然走出去。
康芷兰气急，手捂在胸口上喘气，林凛然起身，抓了抓衣服上的褶皱，微微抬眸，冷声道“康芷兰，我今天过来，不是来听你说教，也不是过来让你当出气筒的，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任何一句关于菲菲的话，后果，请自负。”
一字一句，林凛然都说得极慢，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康芷兰瞪目，唇瓣紧紧抿着，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紧了紧。
林凛然走出去后，康芷兰挥手，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散了一地，康芷兰瘫坐在椅子上，闭眼沉默。
“菲菲。”走道上，浅浅一声问候，让林菲菲瞬间红了眼。
林菲菲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回头，看到他，她就会忍不住想到过去那些事。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愿跟他有任何瓜葛，如果不是顾及到家里两个老人，她早就跟林家断了关系。
林凛然得不到回应，摇摇头，轻步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咬着下唇，唇边已然溢出血液，林凛然抬手，想帮她擦拭，却被林菲菲一手拍掉，猩红着眼眸，怒斥“林凛然，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样？”
林凛然怔忪，呆呆的看着她，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跟他说话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一反常态，开始躲着她，不再乖巧的腻在他的怀里，乖乖女变成叛逆，那张可爱的小嘴，再也不会甜甜的叫哥哥。
喝酒，闯祸，斗殴，基本成为林家大小姐的代名词。
他以为，他出国五年，回来后，她应该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接到投诉电话。
赶不及回家，就过来了，想看看她，是不是瘦了，过得好不好，在部队里会不会被人欺负。
他是这么的想她，可是她却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他。
“菲菲，五年没见，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冷脸相向，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林菲菲侧目，唇边扬着讽刺的笑容“想，五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林凛然一喜，林菲菲话语一转“想着如何跟你撇清关系，想着如何跟林家撇清关系。”
林凛然的笑意顿住，僵着，唇边泛起苦涩，放在她肩上的手渐渐下垂，他忽然觉得，这次回国，是显得多么不妥。
“菲菲，如果你撇不掉呢？”林凛然反问。
“撇不掉？你认为，我是真的撇不掉吗？要不是顾及老头和老太婆的话，你以为，我会乖乖的呆在部队里么？凛然，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林菲菲吗？到底是你退步了，还是脑筋不好使了？”林菲菲撩下一段狠话，不去看林凛然渐变的脸色，甩手走人，留给他一个背影。
“菲菲，你……”以前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不会像刺猬般防着我的，不会一出口就伤害我的。
是什么变了，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那道坎，真的那么难过么？
林凛然，想我原谅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吧。
林菲菲一路红着眼睛，走着走着居然走到艾北的房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