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小心撞我手里,而我打算救你。我可不想费半天劲,最后你仍然死我面前。”楚墨菡取来窝头跟鸡蛋递给对方,“赶紧趁热吃,窝头冷了会很硬。”
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手里的窝头:“窝头?”
“玉米面做的。你是不是没吃过?”楚墨菡看对方的表情就猜出来了。
男人没理楚墨菡,只是沉默地啃了一口窝头,可能是味道的确让他难以接受,楚墨菡看到对方的浓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实在吃不下,你就光把鸡蛋吃了吧。”楚墨菡有些心疼地说道。不用问她就已经知道,他这样的富家少爷绝对没吃过窝头。他一定是那种天之骄子的人,不会明白穷人的艰辛。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对贫穷的老百姓来说,能填饱肚子就已经是享福。
“我不爱吃鸡蛋。”男人将鸡蛋塞到楚墨菡手里后,困难地将窝头一口口咽下。
“你……人不错。”楚墨菡笑着说道。这男人虽然极吃不惯窝头,却把鸡蛋留给她,看样子这男人虽然外表冷酷,却有一颗善良的心,猜出她也没吃,所以委屈自己吃那咽不下去的窝头,将鸡蛋留给她。木头椅子拉过来,坐在床边,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说道,“明儿早上我去医院请假回来的路上,给你买点小笼包。你今天就委屈点吧。”
“我明早必须出城。”男人一边低头啃窝头,一边坚定地说道。
“出城?你想死得快点?”楚墨菡挑了挑眉。当这么久的护士,当然清楚男人的伤有多重。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出城,而是静养。
“我必须出城!”男人将窝头吞下后,抬起头,“请你帮我。”
他知道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他,要出城并非易事,所以从来没求过人的他只能求这个善良的女孩再帮自己一回。他不会忘掉这女孩的恩情,事后一定重谢。
“我不答应!吃饱了你赶紧睡觉。”楚墨菡将男人按倒在床上,将被子给他盖好,强势地命令道,“闭眼休息!”
这男人要是明早就往外跑,那就跟找死无异。虽然她不清楚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从那些士兵的嘴里她也能猜出七八,全城都在通缉他。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身受重伤,怎么可以出城?
男人瞪楚墨菡一眼,见她无一点妥协的意思,就没再说话。她不帮忙,他自己再想办法。明早他一定要走!伤口的痛让他的眉越皱越紧,为了明天能顺利出城,他今晚必须保存体力,好好休息。所以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看男人睡着,楚墨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她不禁皱起眉:“希望你能撑过今晚。明天我去医院帮你要针阿司匹林。”
她取来脸盆,将毛巾用热水浸湿,就坐回床边,用毛巾擦着男人额头上的汗。
梦中的男人警觉地抬起手,一把摄住她的手。
“是我。你发烧了,我要给你降温。”楚墨菡对于男人这过分的警觉感到有些无奈。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戒备心这么重。
男人睁开眼睛看到是她,明显地松懈了全身的戒备,重新闭上眼睛,抿紧薄唇,再次陷入梦中。
楚墨菡一边给男人擦汗,一边观察着他。这个男人拥有一个饱满的额头,一看就极聪明。当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眉眼时,她不禁笑了,这男人不仅聪明,还很俊帅,他紧闭的双眼被两排浓密的睫毛遮住,墨菡突然发现这男人的睫毛竟然比自己这个女人还长,她本来以为自己的睫毛是非常美的,想不到还有男人比自己的睫毛漂亮。他的唇极薄,紧抿成一条线,给人一种冷硬,极不容易接近的感觉,冷得让坐在床边的她快要被冻僵了。她很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欲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她不会多嘴去问他。她只要救活他,不让自己白忙活一场。
床上的男人突然开始呓语,难受地摇着头:“斯琪……斯琪……”
“先生,醒醒。”楚墨菡知道男人在做梦,于是伸手轻拍着对方的脸,想把他叫醒。
男人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拽进怀里,并紧紧箍住:“斯琪!”
“我不是……先生……你放开我……”楚墨菡挣扎着想起身,可是男人虽然受伤,手臂的力气却依然大得她挣脱不开。在她还没想办法让自己脱身时,男人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突然吞噬她的唇。
“斯琪……”男人一边吮着楚墨菡粉嫩的唇瓣,一边痛苦地低喃,似乎这个名字会引起他痛苦的回忆。
楚墨菡惊愕地瞪大眼睛。这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有的情节,这男人竟然会吻她。他……他还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她想也没想,抡起胳膊正要抽男人一巴掌时,男人突然松开她,趴在她胸前,陷入昏迷。
“活该!”楚墨菡吃力地将昏迷不醒的男人推开,红着脸坐起来。
她这辈子还没跟男人这么亲昵地接触过,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夺了她珍藏的初吻!那是她想留给唐镌的!她一时气得有种想掐死男人的冲动,可是一想到他只是在做梦,并不知道他吻错人,她只得硬生生压下心中的冲动,没将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
她一边抹着嘴唇,一边愤恨地瞪着男人苍白的脸。当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薄唇上时,突然又想起刚才那个吻,想起他的舌抵在自己牙齿上的感觉。她的心慌乱地跳了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全撞上她的脸。
“危险分子!祸水!”楚墨菡走离木床,坐到桌边,不再看那重伤昏迷的男人。她一直以为女人才能当祸水,今天她终于知道男人也可以。这男人差点让她那颗爱上唐镌的心动摇。她摇出颈间那枚心型项链,打开,专注地看着那里面的照片,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是唐镌,跟床上那个祸水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