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再次蔓延在这只有两人的更衣室。
“黄濑,你说的好听。”火神的情绪变得不耐烦起来,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正逐渐被黄濑说服,对他来说这就像是对诚凛的大家的一种背叛,“换做是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同样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并且会一意孤行不停劝告的继续比赛。”
“我不会。”黄濑很肯定的答道,“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怎么做,但现在的我一定不会做这种蠢事。”
更衣室的门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青峰如同神降一般站在门外:“因为他还想和你打一辈子的篮球。”
“火神君,前辈们都很担心你。”黑子从青峰身后走了出来,他边说边朝着火神走近,“他们现在都在自责,觉得是他们给了你太大的压力才会让你这样。”
“这跟前辈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这么做,我想要和前辈们一起赢得…”
“火神,你还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青峰强势的打断了火神的话,他比黑子要早一步来到火神身边,将人从黄濑怀里拉出,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把他压制在墙壁和双臂间,他毫不犹豫的抓着火神受伤的手臂,冷冷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带领诚凛赢下比赛?别说是拦下黄濑了,你这样根本拦不下海常的任何一个人。火神,承认吧!现在的你就是诚凛的累赘。”
青峰的话虽然难听,却是铁一样的事实。火神其实什么都明白,他只是不愿意去承认。
“火神君。”黑子也已经站到了火神面前,和平时的面无表情略微有些不同,他温柔却又坚定的看着火神道,“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努力,前辈们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可是…”火神用手抚着额,悔恨的泪水从他眼中不断的滑落,“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黑子,我明明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向奇迹的世代证明你的篮球的。明明承诺好的事情,现在却单方面的毁约,我…”
“没关系了,火神君。”青峰突然放开了火神,而黑子也顺势抱住火神,他将头埋在胸口,用一种足以让人沉沦的温柔语调道,“你已经做到了。因为你,青峰君现在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我答应火神君,在火神君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直到和火神君一起站在全国的顶点。”
“笨蛋。”大概是因为黑子刚才的话,青峰想到了之前自己讨厌篮球时的样子,脸上有些发红,但他看着火神的眼神却在笑,“下次再一次打球吧,我可还想和你较量一辈子,虽然你肯定赢不了我。”
火神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这三个他最爱的男人,想着这之后他都会和他们一起打着最爱的篮球,在眼泪中他终于露出了微笑。
“对不起,诚凛的前辈们。”火神在心里对着诚凛的大家道歉,“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放弃篮球。”
用力擦掉眼泪,火神冲着三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比赛都已经开始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火神的笑脸,三人才放下心。
球场上,比赛还在继续进行。黑子和黄濑才回来就被替换上场,火神做在替补席上,虽然心情还是很复杂,但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这场比赛。
“火神。”丽子突然叫住火神的名字,她站起身很郑重的跟火神道歉道,“这是球场上那几个笨蛋当然也包括我本人要跟你说的话,对不起!”
没想到监督会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火神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丽子突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扇子对着火神的头就用力敲了下去。
“痛。”火神抱着被打的头,更加无措的看着丽子。
“还有一句话,也是大家让我转述给你。”丽子笑眯眯的看着火神,拳头甚至还咯吱咯吱的在响,“自大也要有个限度,别太瞧不起人。”
丽子将视线移到球场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火神,仔细看清楚了,他们在球场上的样子。他们可不会因为这样子就认输,更不需要后辈牺牲自己带给他们胜利。”
球场上,虽然在黄濑加入后,诚凛就一直处于弱势,但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放弃,比分也一直紧咬在个位数,他们的眼睛只表达着同样一个信念:要赢。
“监督。”火神的声音格外的嘶哑,“对不起。”
丽子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什么啊,诚凛那个红头发的十号不上场吗?”观众席上,有人无聊的抱怨道,“这样很无聊啊。”
站在观众席最上面的赤司看了眼那个发出无聊感叹的观众,勾起了一个不屑的冷笑。刚刚说话的人只感觉背后一阵冰冷,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
赤司很快又将视线看向替补席,他没有办法看到火神的神情,但从背影看来,他看来已经有所觉悟。篮球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东西,在登顶的途中,败北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只有连败北都能克服的人,才有资格登上最高点。当然,并不包括他。
赤司征十郎的字典里是没有失败。
看来这次是没机会跟火神较量了,说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些遗憾。赤司有些无聊的想着,他不知为何又多看了火神一会,然后才将视线重新移向球场。
可思绪却又回到了不久前,那个时候哲也刚刚成为火神的影子。在奇迹的某次聚会上,哲也用一种没有任何迟疑的坚定语气对着他们道:“火神君,是要打败奇迹的人。”
那是哲也对他们的一种“挑衅”,也是“宣战”。
现在回过头来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火神大我确实“打败”了奇迹。
赤司收回思绪,让自己保持冷静。
赤司征十郎不会失败。
他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如果他喜欢的人不能只属于他,如果他喜欢的人不能只喜欢着他,那对他来说就是失败。
奇迹的世代和火神大我,赤司早在最初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随着哨声的响起,比赛终于结束。结果在火神下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海常赢下了最后的比赛。诚凛的大家虽然遗憾,但并没有露出痛苦或者难受的表情。
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这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对不起。”在前辈们回到替补席上的时候,火神第一时间站起身,对着前辈们道歉道。
“那种事情别放在心上。”木吉温柔的揉了揉火神的头,“明年在一起吧。”
“可是前辈你的脚…”
“哦,这个啊,没事的。”知道后辈在担心什么,木吉笑着解释道,“因为第一场就被淘汰了啊,如果现在接受治疗的话,脚没问题的。”
“真的吗?太好了,前辈。”火神的眼泪又快要掉出来了。
木吉突然把火神拉近怀里:“明年再一起努力,目标是全国冠军。在那之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好好的养好伤吧。作为篮球选手,却让自己受伤,我们都不是好的选手啊。”
“是,前辈。”
“喂,铁平。”日向推了推眼镜,提醒道,“你再不放手,黑子的眼神就要杀了你了。”
木吉回过头看了眼黑子,几乎是在和黑子眼神接触的瞬间他就放开了火神。好恐怖,黑子好恐怖…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忘了一件事吧?”小金井表情痛苦的提醒着大家,“全裸告白啊…”
诚凛替补席上哀嚎一片。
而这一边,黄濑看着诚凛替补席,在看到火神释怀的眼神后,他也终于可以和队员们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
比赛结束后,火神就在黑子他们的陪同下去了医院。虽然火神觉得这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但黑子他们还是禁止他一切重活,甚至连厨房都不让进。由三人轮流下厨,不过那个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最后还是决定叫外卖。想到要吃三个多月的外卖,三人的脸色就无比难看。
比赛的第二天,青峰的桐皇不出意外的完胜对手。包括秀德、阳泉、洛山在内拥有奇迹的世代球员的学校全部晋级第二轮。
而在第三天的时候,海常迎来了拥有紫原和冰室的阳泉,而桐皇则对上了福田综合。
“小火神,我需要幸运之光。”在准备去运动场的时候,黄濑笑着跟火神索吻,“小火神亲我一下的话,我今天一天都会运气满满。”
“无聊。”青峰在一旁冷冷道,然后长臂打上火神的肩膀,“火神,我也要。”
看着两人,火神满脸黑线。
“你们给我认真点好不好?对手可是非常强!”
“没关系的小火神,我一定会赢。”
“笨蛋神,我是不可能会输。”
火神无奈的看着两人,最后只能一人亲了一下,然后恶狠狠道:“加油,不许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