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是个天生的王者,他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这让他习惯性的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可火神的举动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呆滞的看着火神。
“火神君?”黑子担心的看着火神,可对上火神的双眸的时候,他终究放下心了。火神并不是强颜欢笑,他是真的相信着黄濑能够醒过来。
那样毫无理由的信任还真是让人即羡慕又嫉妒。
原本还在哭泣的桃井也朝着火神看了过去,她一直听黄濑提起火神,对于这两人的感情非常羡慕,也一直想要见到传说中被黄濑称为“天使”的男人,可她没想到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见面。
“火火,黄黄他…”因为听黄濑说过无数次火神的事情,在桃井心里早就怕火神当成了同伴,所以她直接用自己习惯的昵称称呼火神。想到黄濑被推进手术室的惨状,桃井又快要哭出来,但她知道身为恋人的火神现在肯定比她更伤心,所以她只能拼命忍着,“医生说,黄黄他的情况非常危险。”
“桃井,你不要太担心,黄濑那家伙肯定不会有事。”火神反过来安慰着桃井,他因为带着未来的记忆,所以知道桃井和他们的关系,当然其他人对于火神知道桃井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和黄濑在交往,黄濑会对火神提起他们的事情也很正常。
火神的眼睛非常的坚定,让人不自觉就相信了他的话。
桃井擦了擦眼泪,用力点了点头:“火火说的没错,黄黄一定不会有事。”
“喂,五月,我也说过一样的话好吧。”青峰用力敲了敲桃井的头,不满的抗议道。
青峰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看了诚凛和海常的比赛后,他对这个叫火神大我的人就开始在意起来。明明之前不管黄濑在他们面前提多少次,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上次黄濑说的那话,却总是莫名其妙的萦绕在他耳边,让他想不在意都难。
“小青峰,作为光,小火神比你更为耀眼。”
青峰觉得黄濑这根本就是信口雌黄,火神大我的比赛他也看了,虽然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是和他相比,光芒还太过黯淡,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比他更加耀眼。
但黄濑的眼神却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青峰不自觉就暴躁了起来,能够赢他的只有他自己,他讨厌输给任何人。可是他又期待着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和他匹敌,甚至能够打败他,让他知道篮球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有趣。
“因为火火说出来比阿大你更有说服力。”桃井实话实说道。
桃井的话让青峰从回忆中回过神,也让他更加火大。他头上有青筋爆出,明知现在更该担心躺在手术床上的黄濑,可火神大我这个男人的存在还是让他很不爽。
赤司一直一言不发的观察着火神,通过刚才的观察,赤司似乎有些明白黄濑那么迷恋他的原因。火神身上有一种奇迹的世代身上所欠缺的东西,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他觉得他们之间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发生一些变化。
而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完全没有办法去预估。
就在门外的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大家的情绪也随着这被熄灭的灯而紧张了起来。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他看了看守在门外的几个少年少女,皱着眉道:“病人的家长呢?”
赤司站在最前面,明明只是个高中生,气场却直接压住了主治医生:“医生,手术情况如何?”
本来这些事情应该和家长说,但赤司的存在感根本不容忽视,医生只好向这群高中生说明手术情况。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其他情况要等住院后详细观察才能知道。”医生说完,又嘱咐着赤司他们道,“你们还是尽快联系病人的家属,办理住院手续。”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我会尽快处理。”赤司又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等麻醉效果过了就能醒。只是,他的头部也受到重创,要等醒过来才能确定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医生这话充满了太多不确定因素,让人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悬在半空中。
而黄濑这个时候也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并且被送到了普通病房。
“赤司,住院手续什么麻烦你了。”火神对着赤司说了声之后,就往黄濑的病房跑去。虽然黄濑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但火神还是想要守在他的身边。就算他一直相信黄濑不会有事,可不亲眼看到黄濑醒过来,他还是会担心。
黑子他们也跟着火神一起来到黄濑病房,护士说病人需要安静,他们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在看了看黄濑的情况后,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最有资格留在病房里的就只有火神。
火神坐在病床边,认真的打量起昏睡的黄濑。他的腹部和右手手掌都绑着厚厚的绷带,那绷带上的血显得格外刺眼。他的脸色也比平时更加苍白,带着病态的俊美的脸格外让人心疼。
火神慢慢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一下黄濑宽大的手掌,可快要碰到的时候他又急忙收回手。他害怕黄濑这只右手再也没办法握起他最喜欢的篮球。
“黄濑,你这次表现的真的很好。”火神不再去看黄濑受伤的地方,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黄濑聊天一样的开口,“黄濑,我不骗你!最开始听到和你交往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是一件惊悚的事情。该怎么说呢?我虽然不太懂那种东西,但也并不是讨厌。现在,我甚至觉得,有你这样一个恋人也是不错的事情。”
黄濑身上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去,火神不知道昏迷的黄濑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又把椅子搬近了一些,继续自言自语道:“黄濑,我刚才在手术室外的话并不是开玩笑。我说了答应你一个要求我就一定会做到,但期限仅限今天。如果你还不快点醒过来的话,这个机会就要错过了。”
火神见黄濑没有半点反应,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而是安静的守着他。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麻醉药过去之后,病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而皱紧了眉头。原本紧闭的双眸满满睁开,像是初生的雏鸟一样好奇又防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当他看到因为他的醒来而露出开心模样的火神的时候,那漂亮的褐色瞳孔突然亮了起来。
“小火神。”他轻轻地带着虔诚和喜悦的叫出了脑海中唯一的记忆。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忘记了名字,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小火神”。在惊恐无助的时候,他发现了红发的少年,那种熟悉的喜悦感觉让他想要哭。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有着张扬的红发的少年就是他的小火神,他最最喜欢的人。
“黄濑,你先别动。”见黄濑挣扎着想要抱他,火神急忙阻止道,因为有些生气,他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凶,“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总之你先给我好好躺着,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黄濑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火神,心里想着原来自己的名字是黄濑。他看着火神站起身,想要开口叫他别走,可火神已经走到了门口。
“火神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见火神打开门,守在外面的黑子上前追问道。
“黑子,黄濑醒来了,麻烦你去叫医生过来。”火神对着黑子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黑子刚转身就被青峰给拦了下来:“哲,我速度比较快,还是我去吧。”
“那就麻烦青峰君了。”
“凉太既然已经醒了过来,我们可以进去看他了吧?”
赤司这并不是在询问,他说完之后就直接走进了病房,而火神也让开路让其他人都进来。
“黄黄,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桃井又快要哭出来,但这次是开心的眼泪,“下次可不要这么吓我们了。”
“黄濑君,你没事太好了。”
“凉太,你这次表现不错。”赤司在看到黄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黄濑的异样,他不动声色道,“但是把自己弄到受伤实在太丢人,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从刚才到现在黄濑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视线就没有从火神身上移开过。或者说只有火神才能牵动黄濑的情绪。
这下不只是赤司,病房里的其他人也发现了黄濑的异样。
“你们是什么人?”黄濑眼神冰冷的扫了其他人一眼,警惕的问道,“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冰冷的黄濑对他们来说即熟悉又陌生,就好像褪去了那层伪装,变回了最真实的他。
赤司嘴角勾了勾,他还真是有点怀念这个样子的黄濑。
“黄黄好过分,竟然把我们给忘了。”桃井漂亮的脸因为赌气而鼓成一团,“人家刚才还那么担心,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黄濑完全不为所动,他虽然没了记忆,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赤司是这几个人里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他冰冷的视线直接看着赤司,用眼神示意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凉太,就算你失去了记忆也不要试着惹恼我。”赤司微笑的提醒道,异色双瞳带着丝冷意,却还是用黄濑能够轻易理解的方式介绍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在赤司打算介绍火神的时候却被黄濑打断,和对上赤司他们的冷漠不同,黄濑就像是打开了人格转换的开关一样,一下子就变得乖巧温顺起来,眼角的笑意也非常自然,完全不像是伪装。
“我知道他。”黄濑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朝着火神挥了挥,后者立刻会意的来到床边,黄濑很顺从自己本能的在火神脸边亲了下,那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在他身上蔓延开,“他是小火神,是我的恋人。”
黄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却唯独记得自己喜欢小火神。他拒绝去猜测单恋的可能性,固执的相信他们是一对相恋的恋人。
听到黄濑失去记忆的时候,火神其实有吓一跳。黄濑在醒来的时候能够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语气音调都一模一样。他从未想过,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惊讶过后,心跳就开始加速,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似乎非常的让人迷恋。
除了火神和黄濑外,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微妙。现在谁还敢说黄濑对火神不是真心,现在又有谁自认会比黄濑更爱火神。
就在黄濑旁若无人的和火神撒娇像个小孩一样求抱抱和安慰的时候,青峰带着医生走了进来。
在医生给黄濑做全身检查的时候,众人很明显看到了黄濑冷下去的脸色,和那一句很清晰的“切”。
众人黑线,火神则是尴尬的笑了笑。失去记忆后,黄濑变得比之前更直接更冷漠也更任性和让人捉摸不透。
火神并不讨厌这样的黄濑,只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有一些不太适应。
医生给黄濑检查完身体后又询问了他一些情况,最后确定黄濑确实是失忆,至于是暂时还是永久还必须再做检查。
医生离开的时候,火神追了出去,他有很在意的事情想要问医生,如果不问清楚,他心里会一直没办法安心。
“医生。”火神很快叫住了医生,他追上医生小声的问道,“黄濑…我是说刚才那个病人,他的手痊愈之后还能打篮球吗?”
黄濑打篮球的时候那么开心,如果不能打篮球那该多伤心。
“这个很难讲。”医生答道,“他右手手掌的伤有波及到手筋,哪怕伤口愈合手指也极有可能使不上力。除去左撇子外,一般的篮球运动员都是用右手运球,他的右手一旦使不上力,这对打篮球来说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医生说的很明显,而火神也知道了答案。
“谢谢你,医生。”火神很认真的和黄濑道谢之后,就又跑回了病房。
病房的气氛在火神离开后又变得凝重起来,火神不在的时候,黄濑一直冷着一张脸,像个冰人一样安静的坐着,就好像这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黄濑相信了他们的话,但除了火神外,他暂时不想理会任何人。
“小火神。”火神才走进病房,黄濑就哭着要火神抱,委屈的像个被欺负的小孩,“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赤司冷笑。
青峰咂舌。
桃井更是鄙视的看着黄濑,就连总是无比淡定的黑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刚刚冷冷的无视他们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害怕。
黄濑也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恶意,他把火神抱得更紧,虽然对自己的身份和过去一无所知,但只要又火神陪在他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