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山翻了个身,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脑袋埋在我的发丝间,说话时热气呼在脖子上,又暖又痒。
“躲在我身后,兵来我挡,水来淹我。”
他的额头磨蹭着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是最敏感的地带,他这么一弄我就忍不住笑出声。
在我笑时,他又说:“相信我,这种糟糕的局面,不会持续太久。我许铭山前半生活得太压抑了,下半生我好好好释放释放。”
我回头看他,一扭头,嘴巴就撞上了他的。
四片唇相碰,一丝湿润和热气霎时传来。我的全身如同触电一般感觉到一阵酥麻,我立马往后缩了缩,可许铭山却用手撑住我的背,固定着我的头,强势的压了过来。
我以为我会讨厌,可他却很有技巧,很快就让我有了感觉。
眼神迷离间,我们滚落在沙发上,他从身后环着我……
在律动中,我看到起风了,风把窗帘吹得各种摇晃,窗帘肆意流窜,就像我们此刻的欲望,那么张扬,那么放纵,那么欲生欲死……
这一晚,我们就像解了禁的僧人,用尽所能的吃肉。直到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在天明十分疲乏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踏实,睡了很久后我在饥饿中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许铭山正温柔的看着我。
我有些难为情,想背过身去,可他却把我勒得更紧了。
我们面对面拥抱,我枕着他的胳膊,腿还搭在他的腿上,这姿势,太过豪放。
“饿了吧?”
我刚想说不饿,结果肚子就咕噜的叫了起来,我觉得挺难为情的,脸不自然的就红了。
“那你去床上睡会儿,宽敞舒服,我做好了叫你。”
“你是病人,我怎么能让你做。还是我去煮点面条吧,你再躺会儿。”
我说着就站起来,可是昨晚太过折腾,加上饥饿,我刚站起来就感觉头晕目眩得厉害,许铭山及时扶住了我。
最终我们叫了外卖,吃饱喝足后总算有了力气。饭后我放好水给他洗澡,可他却把我拉进去一起洗。
水花飞溅,两个人又是坦诚相待,难免又情不自禁的一番。
反正这一天,尽是粉红色,我们两个就像偷尝了禁果的亚当、夏娃,压抑了漫长岁月后,总想尽情的释放一切。
我真担心这样折腾下去他身子会吃不消,便让许铭山赶紧去医院,可他却说讨厌呆在哪里,不去了。
他就像会读心术一样,半真半假的说:“不用担心我,我会多吃几个羊腰子的。”
我们继续腻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眼前人。可刚要兵戎相见,他的电话就响了。
这大夏天的,一动就是一身汗,又是在这紧要关头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可这电话一响,多少就有些扫兴了。
许铭山原本不想接的,但我担心会是医院或者公司的电话,便让他先接电话。
他不高兴的接起电话,电话很快就挂了,而他则跳下床迅速的穿衣服。
“怎么了?”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我回来。”
“我跟你去吧。”我说着就要穿衣服,可他却把衣服拿走了,“在家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他走后,我总觉得坐站不宁,总觉得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而这大事与芷兰脱不了关系。
我给肖楠和谭玥都打了电话,但是两个人都没接听,我实在没辙,就给小灿打了电话。
小灿倒是接的很快,电话那边很是吵闹,有人哭有人叫,还有警笛声。
“喂,小灿,我是韩清,你那边怎么了?”
“芷兰要跳楼,她要从医院大楼下去!”小灿的声音很大,我还想问她点什么,可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这次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换上衣服就往外冲,叫了出租车就让司机直奔医院。
远远的就看到医院大楼下围了很多人,外围被围观的路人堵得水泄不通,里面的气垫也铺得很高,而芷兰则站在医院顶楼的围栏边缘,因为楼层太高了,她显得特别娇小。
路人们一边看一边笑:“那女的估计是得了绝症吧,所以才想在医院寻死,让家属从医院索赔一笔。”
“八九不离十吧,或者就是男人出轨,所以想把事情闹大,让老公回心转意吧。不然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都不跳。”
“对啊,我们还要上班呢!到底跳不跳,我脖子都等酸了。”
都说世态炎凉,人心瘠薄,但我真没想到现在的人竟然冷漠到了这种程度。
我忍不住和他们争辩起来,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尊重生命,别说写风言风语刺激到她。
那几个人和我争执起来,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背,“你怎么来了?”
我回头,是肖楠,他一脸匆忙的神色。“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她今早拆线,看到毁容的脸部有些激动,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
虽然我不是导致芷兰摔倒的凶手,但我毕竟是当事人,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有多严重?”
“应该是毁了,就算整容换皮,效果也不会有多好。”
肖楠的话令我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他又说心理医生和谈判专家,还有许铭山都已经上去了,芷兰肯定会想开的,毕竟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很强的。
我心想,也是,不然芷兰也不可能熬过人生中最黑暗的高中生涯,我能做的只有在下面为她默默祈祷。
芷兰迟迟不肯下来,我一度看到许铭山走到芷兰身边。每次许铭山出现在我的视线,我总紧张得心脏都像要跳出来似的。因为实在太边缘了,只要不小心踩踏,或者被芷兰一戴,他就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
我正闭眼默默祈祷时,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紧张的尖叫声。
我连忙睁眼抬头,结果差点吓得晕死。
许铭山竟然掉了下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说许铭山悬在了空中!
他一只手拉着栏杆,而芷兰则在一旁呆呆看着,警察和其他人立马上前帮忙。
那可是30层的医院啊!
我当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在警察把他拉上去的过程中,虽然是两分钟左右的事情,但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许铭山被拉上去后,我这才放声大哭出来!那压抑了许久的恐惧和害怕,在这刻全部宣泄。
这时,旁边的人叫了我几声,说我电话响了好久了。
电话就在口袋里,但我掏了许久才掏出来。
是许铭山打来的。
我立马划开,可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越着急就越划不动。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出手帮我接通了电话。
我才把电话凑到耳朵上,就听到许铭山很着急的说:“韩清,你在哪里?你说话啊!你在哪里!”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哭,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没忍住,沙哑着嗓子说:“我在外面,你没事儿吧,我看到你掉下去了,我好害怕,如果我连你也没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
这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却又离我很近。我一回头,许铭山就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
周围人声鼎沸,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没有人知道今天的我们经历了什么,但今天的事情,却让我们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看清了别人的心。
我们都在出事时,第一个想到对方,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彼此已经深入对方心底了。
而芷兰,因为推许铭山摔下去,而自知有罪愧疚,主动坦诚了她摔下去的始末。
芷兰去了美国治疗伤疤,临走前她说祝我们幸福,她这十多年,一直在恨和爱里挣扎,但这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而我和许铭山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白天去各自的公司上班,晚上他会开车接我下班,工作日在外面解决伙食,周末则一起准备早午餐,做爱做的事。
生活,惬意,温暖。
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忘记我结过婚的事情,因为眼下实在是太幸福了。所以当姜坤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真的又陌生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