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对于悠夜一直跟在自己后面很纳闷,她回头瞅着差点撞上自己的男人,没好气问:“你老跟着我干嘛?”
悠夜的唇角勾出好看的上扬弧度,好脾气的说:“我也想洗澡,不如一起吧?”
秦澈瞪着他半天没答话,心想这小子不会同性恋吧,就算把她当男人也不至于要一起洗澡,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
上下打量着悠夜,这么好看的男人,确实有成为同性恋的潜质。
悠夜被秦澈看得有点发毛,有点心虚的说:“大家都是男人,不就一起洗个澡,你犯得着这么瞪我吗?”
秦澈打算干脆的拒绝他,可转念又一想,悠夜本身是灵体,墙壁对他来说根本形同虚设,再加上他身上没有半分阴气,就算现在喝退了他,如果他执意要进浴室,她恐怕还防不住他。
秦澈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说:“你跟我来。”
悠夜不疑有他,开心的跟着秦澈从浴室里出来。
秦澈回房间拉开行李箱就蹲了下来,似乎在翻找什么。悠夜好奇的凑过头去,只听见她说了声“借体”,同时一道符就被贴到自己的脑门上。
悠夜没料到秦澈会这么对他,顿时脸都气绿了,叫道:“你这是干嘛?你不让我看我不看就是了,何必拿这个对付我!”
秦澈笑着看他,缓缓的说:“我想对付你有必要等到现在?”话外之意就是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还不来感激我?
悠夜愣了愣,发现自己身体一沉,久违的充实感让他欣喜莫名。他居然有身体了!他再也不是轻飘飘的游魂,而是可以触碰的实实在在的人。
他高兴的触摸着自己的身体,跟之前优雅高傲的摸样完全相反,这个时候的悠夜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孩,爱不释手。
秦澈在旁边看着他脑门上那张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翻飞的符有点想笑,算了,看他那么高兴,就别告诉他“借体”符的灵力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好了,免得打击他。
趁悠夜高兴的研究自己实体化的身体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秦澈溜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想到离一个小时还有些时间,可以避免悠夜在旁边问东问西,她又把衣服洗了晾好这才回屋。
回到屋里,她就看到悠夜和小黑一大一小的蹲在客厅的角落里,背影看起来很可怜。
“怎么了?”
她走近一看,悠夜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半透明状,他可怜兮兮的想捡起那张掉落在地上的符,可是不管他试多少次,他的手都只是穿透过实体而已,他沮丧的蹲在旁边。小黑似乎理解主人的苦恼,也伸出爪子想拨一下符纸,可惜同样的碰触不到。
注意到秦澈站在他们身后,悠夜抬头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眼睛里隐隐有泪,随即他低下头去,小声的说:“骗子。”
秦澈哑然,好笑的看着他们,安慰道:“我哪有骗你,这道符也就能维持一个钟头实体而已,别闹别扭了,你想要身体我以后多给你贴几道符还不行吗?”
“可是我想要真的身体。”垂下长长的睫毛,秦澈的安慰似乎没有奏效,悠夜不但没有欢呼起来,反而比刚才更消沉了。
小黑不明所以的看看悠夜又看看秦澈,最后走过来兴致勃勃的拨弄秦澈的拖鞋。
秦澈低头看抱住自己拖鞋的黑色毛团,心里有些奇怪这猫灵怎么不怕自己,而且普通的鬼魂都怕光,可是这一人一猫的鬼魂却在白天也能照样活动,不觉心生疑惑。
难道他们并非鬼魂?
等着秦澈继续安慰自己的悠夜半天也没等到她开口,转头观瞧,发现她正看着小黑发呆,感觉自己又被忽视了,他负气将自己隐去,再不现身。
对于悠夜闹别扭秦澈也很无语,踢了下小黑半透明的身体,虽然不会伤到它,不过它还是吓得往旁边跳开,仰起头很无辜的看着秦澈,“喵”的叫了一声。
“我要睡觉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吵着我就行,知道吗?”
像听懂了秦澈的话,小黑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转身跑开了。
秦澈是个早睡的人,不像大多数年轻人喜欢过夜生活,秦澈除了偶尔需要晚上出去工作,其他时间她宁愿选择在家睡觉。
今晚没有月光,老街远离城市的喧嚣在此刻更是一片幽静,路灯昏暗的光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秦澈熟睡着,脸上淡淡的微笑……
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她享受着温暖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风吹来了远处的歌声,很柔和的旋律。秦澈坐起身来四处张望,远远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山坡上,看身形动作应该是个女人,她穿着古老的服饰,一边呤唱一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到底是谁?
秦澈站起来朝女子走去,想看清楚女子的脸,可是不管她怎么走,似乎都无法缩短与白衣女子的距离。
同样的梦境!
察觉到异常后秦澈停了下来,看来有人制造了这样一个梦境,否则不可能如此相同的梦她会做两次。
果然,就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原来绿油油的草地突然开始往下沉,水流从地里突突的冒了出了来,迅速淹没她的脚背,四周的景象也瞬间变成了冰冷的石壁。这次她看清了,石壁上似乎雕刻有铭文,让这里看起来很像是一处墓室。
因为古人相信人死后还会复生,所以他们在修建自己的陵墓时会将墓主人生前的功过得失雕刻在墓室的墙壁上,希望墓主人千百年后苏醒过来看到石壁上的字回忆起自己前世的事。
她想看清石壁上究竟记录了些什么,奈何铭文都是些很古老的文字,不是她的能力所及。
水上涨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淹到了她的胸口,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手脚像上回一样竟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虽然明知道这只是梦境,不会伤害到自己,可是痛苦的回忆还是让她恐惧。
秦澈眼睁睁的看着冰冷的水将自己淹没,她既不能动也不能呼吸,很快就进入缺氧的状态。她感觉无边无际的寒冷钻进了自己的身体,深入骨髓,身上的皮肤仿佛要被冻裂一般疼痛。然后水开始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的凝结成冰,用极度折磨的方式将自己的吞噬……
“喵……”
一声微弱的叫声让秦澈猛的醒了过来,她大口的喘着气,进入了骨髓的寒冷让她还在全身发抖,她裹紧了被子,想在已经冰冷的被子里获得些许温暖。
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恐惧,作为秦家的长孙居然被梦境吓到已经算不合格,可是梦里那种一点一点让人发疯的折磨却更令她毛骨悚然,她受不了这个。
摸黑起身拿床头柜上的热水瓶倒了些热水,喝了以后她感觉温暖了不少。看看钟才4点多,早得很,她打了呵欠准备躺下继续睡。
翻个身,她试图找个更舒服的睡姿,黑暗中她看见悠夜不知什么时候又睡在了她旁边,睡颜恬静,想起之前确是听见猫叫声才醒了过来,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小黑正蜷成一团睡在她脚那头的被子上。
秦澈叹了口气,自己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么两个东西?
决定不去管他们,她两眼一闭,继续睡觉。
窗外夜色漆黑,连月亮都看不到。
清晨8点钟,人们忙碌着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是大家不是赶着上班就是赶着上课,压根就没有闲暇时间去注意第五医院门口停着的几辆警车。
一个短发女子背着大大的斜背包,急匆匆的往医院里走,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悦。
试想大冷天的,你晚上没睡好,早上又被人一通电话从温暖的被窝里叫出来吹西北风,你会高兴吗?
反正我们的秦澈现在很不高兴。
远远的她看见莫维奇靠着医院大楼的大理石柱子吸烟,表情凝重。秦澈吃了一惊,料想医院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不敢怠慢,走上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莫维奇见秦澈来了,紧皱的愁眉舒缓了几分,把烟拿在手里低声说:“昨晚医院里又死了两个人,不过这次不是婴儿,而是俩昨天才住进来的孕妇。狗日的,居然动作这么快。”
秦澈听出来他在发抖,连拿烟的手都在抖。
原本他是准备昨晚来的,可是因为她说不去就作罢,可现在却真出了事,怕他钻牛角尖,秦澈拍拍他的肩,说:“别想太多,这不是你我的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那混蛋捉住。”
莫维奇点头,把烟熄了,骂道:“所以叫你快点过来嘛,偏偏你慢慢悠悠的,害我吹了这么久西北风,看我现在还在发抖,要是我感冒了我就要扣你劳务费!”
秦澈白了他一眼,暗骂了声白痴,也不知骂的是莫维奇,还是之前害担心他的自己。
“那我们是现在进去看看还是继续在这吹西北风?”
莫维奇搓搓冻僵的手,笑着说:“你都来了我哪能让你冷着?走,我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