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记忆中的情形一样,每年到这个季节,a市空气中都弥漫着桂花的香气。
一晃八年,虽度日如年,但最终也画上了一个完整的休止符。
离开的时候情窦初开,不喑世事,如今……想到这里,苏浅忍不住苦涩地笑了笑。打住了坏情绪的迸发。
因为她知道现在想太多也是无济于事,还好,自己现在回来了,正安稳地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自由的呼吸着熟悉的气息。
顺着好的心绪,苏浅闭上眼睛,伸开双手,正想从口中迸发出那句积压在心底多年的话:我回来了!
谁知,却听见耳边传来一记清脆的耳光。随着痛感从手掌传递到大脑,苏浅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耳光是出自于她的手。
她赶紧缩回自己的熊掌,心怀歉意地转过身。慢慢地张开双眼。
一位高大的男子正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啊!”苏浅也不知道被这位男子掐中什么要害,花容失色地叫了一声。
本来就怒气冲天的男子,见状更加生气。好像莫名其妙挨一巴掌的人是他,他这个受害者都没有张口大叫,这个肇事者居然还有脸面“叫”起来。文子晋的心里被一团怒火所包围。
要是在平时,他早已经发泄出心中的怒火,至于他还能忍这么久的原因倒不是得罪他的人是一个女人,那是因为他必须保持着一颗良好的心情去接机,因为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即将学满回国。
他尽量不想因为这些琐事而破坏他的心情。
大概在国外待久了,早已经习惯看那些高鼻梁,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帅哥,这时突然从眼前跳出一个传统的中国式帅哥,这种视觉上和心理上的极大落差,让苏浅极度不适应,所以才会造成刚才般的失礼。
“对不起,对不起。”苏浅赶紧埋头致歉。
本以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很快便会得到对方的原谅,因此,苏浅很快的就抬起了头。迎头恰好碰上陌生男人的目光。
在四目交接之时,苏浅也没有躲避,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
这倒是让文子晋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挡住他的目光。
“喂!你看够了没有。”突然他性情大变,本性暴露无疑。
大概是经历了他怒火中烧的模样,对于他的大声呵斥,苏浅倒显得很平静。
“那你看够了没有!”苏浅也提高了自己的分贝。
这个回答倒出乎文子晋的意料,让他自信满满的内心突然有了几分松动。
是呀,看与被看都是一个相互的过程,你没有看他怎么知道他也在看你。
从短暂的交流中,苏浅深深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还真不是善类,为了避免引火上身,苏浅决定转身一走了之。正所谓君子不和小人讲道理,因为会越讲越乱。
“真是有意思。”文子晋饶有兴趣地说着。
这还是头一次,他文子晋被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所无视。这让习惯被不同女人左拥右抱的文子晋心中不是滋味。
他文子晋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脸面是他最看中的东西。而且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先是无缘无故地给他一巴掌,然后又强势和他进行正面交锋,现在还无情地践踏他的自尊心……无论她所做的哪一点都无疑是在挑战文子晋的底线。
“等一等。”文子晋冲着苏浅嚷着。
他都还没有正式原谅她,她岂能如此安稳地从他的视野中消失。这事儿在文子晋的眼皮底下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被他这样一吆喝,苏浅也同样觉得很有意思。他们之间误会已经消除,按道理应该没有任何瓜葛,他还有什么话可对她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苏浅拧着行李箱转过头。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因为小人睚眦必报。
只见文子晋吊儿郎当地慢慢靠近苏浅,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苏浅还来不及深思他这笑的意思,她就感受到她的左脸火辣辣的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文子晋赶紧道歉,并且模仿着苏浅刚才的模样。
面对他的先发制人,苏浅只好承受着来自文子晋的挑衅。
正如她先前对文子晋所下的结论一样,对付这种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走了之。而与之发生的一切,就当做出门被狗咬了一口。
于是苏浅什么都没有说,一手捂住她被扇打的脸,一手拧着行李箱,离这个被她所示为“疯狗”的男人远一点。
虽然报复的满足感让文子晋高兴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内疚感爬上了他的心头,因为苏浅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反映出,文子晋下手很重。当时文子晋一心想着报复,根本顾不上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无论对错,她始终是一个女人。文子晋的心情down到极点。
很快苏浅就等到了岳凝韵的车,然后她钻了进去,头也不回地走掉。
文子晋站在原地,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一切还好?”岳凝韵看着苏浅捂着脸蛋,一言不发,就知道她一定出现了小插曲。
苏浅点了点头。
满肚子的委屈却悄悄爬上了她的心头,可是她又不能对眼前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姐姐说,因为在她的心中她们之间的情义根本还达不到这个地步。她保全了她的生命,苏浅还无力回报,更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给她造成不必要的新麻烦。
再说了,刚才的意外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有我在,你就好好地做苏浅吧。”
岳凝韵知道这是苏浅最大的顾虑,因为对她来说,回国就意味着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可是她又不得不回来,因为这是当初她们之间的承诺。
“把岳鹭忘了,你是苏浅。”
“嗯。”苏浅点了点头。眼角的泪水顺着她红肿的脸蛋流下。
“你的脸?”岳凝韵从一开始就觉得苏浅不对劲,现在她红肿的脸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不小心和别人撞在了一起。”苏浅赶紧掩饰。她还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让岳凝韵小瞧了她。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那些属于她的人和事是不是已经把她遗忘。苏浅不敢往回忆里面陷,因为她的过去早已经随着岳鹭这个名字的消失而葬送。
正如岳凝韵从一见面就不断提醒着她,她现在是苏浅,而且只要她还想以有血有肉有灵魂的躯体存在,那么她就只能永远是苏浅。
生活往往比想象中困难,苏浅知道属于她的未来在她的脚下,而不在她的规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