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华笑道:“王总是怕日后发什么事情三少找你的麻烦吧?我看不如这样,你这房子打个折扣,今后若有任何事情,均由三少自己负责,与你无关。而且茶州新港建筑的事务,还能给你提供一些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王存德不由自主为之心动,苦苦想了半天,嗫嚅着道:“一口价,七百五十万,如何?”
梁泊华笑着拍打他的肩膀:“王总,爽快点,七百万成交了,我们这就签合同。你想想啊,我们这不是逼你,关键是别墅装修烂的烂坏的坏,院子破落不堪,起码得重新掏个五百万装修,再加上购置家具,算起来还是我们亏。”
“那好的。”王存德只得答应下来。
接下来双方到相关单位办理手续,签署合同协议,银行转账,梁泊华人情广,脸面大,事情办得飞快。还请王存德在附近酒店吃了一顿便饭算是庆祝答谢,这事就告一段落了。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家里的设计基本完成,正在如火如荼的施工,老头子插不上手。宋保军就请父亲和傻妹子一起去白鹤山研究研究怎么整理新买下来的别墅。
离家里近得很,二十多分钟路程,开着车子眨个眼就到了。
换做是别人,听了王存德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故事,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个疙瘩。可宋保军不在乎,就像一个世界观早已固定成形的人,你非说地球是正方形的,他绝对不会相信,根本不当一回事。
老头子听说是凌安琪的住处,极为自信的拍胸脯担保一定给妹子设计出笑傲茶州的豪华住宅,然后就自顾自的去西瞧瞧东看看,四处测量起来。
宋保军唯一有兴趣的是王存德所说的地窖。让凌安琪去给老头子打下手后,他独自走进一楼大厅,在对面转角处的楼梯底层发现了被两块大门板封存起来的入口。
不费什么功夫,宋保军把锁头撬开,翻起门板,只见一道石阶从入口处延伸下去。
乍一看,好像很普通,绝大部分别墅建造之初都设有地下室,这里也不例外,仔细看墙体结构,差不多就是二十五年前建设时就有的。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一团黑暗,看不出什么名堂。
宋保军在阶梯边上找到电灯按钮,没亮——王存德搬家时停了水电,现在还没装上。
掏出越战版煤油打火机擦燃,宋保军借助这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摸索着,拾阶而下。
总共二十二级台阶,一层楼的深度。
张目望去,地下室的大厅很是宽敞,左右各两个锁好门口的房间。中间空无一物,地面上积了约十公分的水。
宋保军觉得没什么值得探索的,正打算原路返回,脑海里的哲学人格突然说道:“这里有点不对劲,幽能气息远远比其他地方充沛得多。”
宋保军道:“喂喂,我很怀疑,幽能到底是怎么定义的,一会儿说吃饭可以补充,一会儿说思想强大也可以,现在还像气体一样,分得出哪里多哪里少的,究竟怎么回事?”
“幽能是一种能量形式,为人格提供能量。就像电能一样,你在其他场所感觉不到,可是在变电站附近,利用探测工具就能感应到高压电的磁场。或者说辐射,核爆现场的辐射尘埃是其他地方的上万倍,你肉眼无法察觉,但它是客观存在的。”
“这么解释我明白了。你是说这里‘幽能磁场’较强?”
“是的,这个地下室与虚数空间似乎有某种关联,我建议你探索一下。”
“哦?还有这么回事?哎呀!”宋保军正在脑海与哲学人格交流,不防手里传来难耐的温度,被火焰烧得炙热的打火机落进地下室的水里,嗤的一声灭了,周围立即陷入一团黑暗。
宋保军急忙俯下身子在水里摸索,冬天的水冰冷异常,也就五度左右。
他不禁龇牙咧嘴起来,强忍着寒冷,好不容易才找到打火机。
可是煤油棉芯已经进水,再也打不起火。而且湿透的双手散发出一股腐水特有的臭味,让宋保军感觉很不好受。
他想返回地面上准备照明工具,料想悍马h3上备有应急工具箱。可是心里有个未知的声音在召唤自己让他无法离开。
宋保军淌水前进,走到地下室大厅中间,鞋子浸满了水,湿漉漉的,两只脚冰冷彻骨。
黑暗中双目不可视物,宋保军只凭感觉在四处走动。
哲学人格见他无所适从,说道:“定义熵值为ds=(dq/t)r,若过程是不可逆的,则ds=(dq/t)ir,合并以上两式可得……”
宋保军忙道:“换算成中文表达方式。”
哲学人格做了一番解释,说道:“定义熵值,从而可以感知幽能磁场在环境中的变化。眼睛是人类获取信息的最关键器官,但也是一种障碍,当你太过依赖眼睛,往往被眼睛所欺骗。”
宋保军按照哲学人格的方法,渐渐感到四周气温、色彩、空间的变化,不再是黑暗的一片。这感觉甚是奇妙,仿佛热成像原理显示在屏幕上一样,分别是红红黄黄白白绿绿的各种不同色块。
宋保军不用哲学人格特别交代,感觉到哪个地方颜色最红,哪里的幽能就充足。
他把这种感觉称为“神觉”。
神觉所及之处,脚下所踩的地方最为发红,随着两脚踏水引起的涟漪,红色也呈现出一片片的波纹状。
“在地下!”
宋保军俯身下去,伸手探寻,只摸到了坚硬的木地板和积存的淤泥。看来还是得找人好生清理一番才行。
片刻之后,又冷又摸不着方向的宋保军放弃了这次探索,踩着湿漉漉的鞋子返回别墅大厅。
老头子和凌安琪简单的察看了别墅和周围院子,又转回来,见到宋保军这副模样,都道是他掉进水沟里去了。
宋保军也不好解释什么,凌安琪心疼先生,就提议先回家换衣服。
回到临时宾馆,宋保军仍在思索着白鹤山别墅究竟存在什么事物,会怎么对居住者造成影响。如果这个隐患没得到解决,还是不放心让凌安琪住进去。
最好是能见见受到房子影响的患者,看看他们到底什么问题。
根据王存德的描叙,王灵鹃很像是一个误入了虚数空间的普通人格,因此导致产生不良反应。现代医学根本无法检测,只能把她归结于精神病。
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靠在沙发上喝着凌安琪泡好的速溶咖啡,宋保军给黄大秘打电话,请求他帮忙安排工程队去处理白鹤山别墅的事情。
其实对于堂堂的副市长秘书来说,联系区区一家工程队简直算得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于是黄大秘只好又给工程队的上头公司老总去电话。公司老总二话不说立即答应,表示第二天会派出两支专业的队伍,一支队伍负责排淤、清污、检修、维护,另一支则是装修队伍。
然后再给梁泊华打电话,让他联系王存德,准备去看望王灵鹃。
王存德接到电话以为军少在别墅发生什么问题,一时吓得魂不附体,听见说是想看望自己患了精神病的女儿,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好在他目前就在茶州,而且刚收了宋保军的房款,心情很好,决定在周末出发。
青山精神病院在茶州市郊偏远的地区,开车也要一个半小时以上。宋保军怕自己一个人会给王存德什么不好的联想,索性把林梦仙、谭庆凯、孟曼宁和张明芳一同叫上。
隔了一段时日不见,孟曼宁和张明芳一肚子感慨——她们就是从一开始见证了宋保军是怎么一步步走上巅峰之路的。后来王灵鹃的父亲王存德自己作死,结局也不多说了。
孟曼宁在财经大学读书,和他不是同一所学校也就罢了。张明芳可是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宋保军的绯闻,一会儿和某某美人携手同游,一会儿又有某某靓妹争风吃醋,一会儿某某美女为了他死去活来的,情圣大名如雷贯耳。
这时收到宋保军主动去探视王灵鹃的邀请,两人吃惊之余不免颇为忐忑。
在约好的集合点,两人发现王存德正和宋保军谈笑风生,好像毫无芥蒂的样子,她们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存德怀着感激的心情和宋保军聊得很愉快。
此前他在茶州市的生意一直处于被打压状态。本来这算不上有多严重,以王存德的人脉和财力,完全有能力东山再起,关键是众人畏惧杜隐廊的权势,开始有意无意对他疏远起来。
以前好端端的关系,再也依靠不上,这才是打断了王存德的脊梁。在偌大的茶州市里,如惶惶丧家之犬一般。
然而前几天,军少私下购买王存德的老房子,又传出军少看上王存德爱女王灵鹃的谣言,他的电话突然又多了起来。
不外乎那些势利眼的亲朋好友,听说他得罪了大人物,一个个跑得飞快。现在听说军少对他青眼有加,又纷纷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
王存德再一次见识权力的能量,既然如此,他便毫不犹豫抓住了这次能接近军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