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器的父亲原是上一届长老会成员,换届选举的时候因为利益交换,把亲兄弟顶上去竞争家主位子,而自己则退了下来。
然而前几年发生一件大事,危及到了叶家百年生存问题:他们遇到了急速扩张的螃蟹委员会以及天才一般的委员长。
叶家很快调整方向,迅速向委员会靠拢,家主甚至巴上委员会主席叶小白的大腿,以为就此高枕无忧。事实上他们靠着叶小白这棵大树也享受到了颇多好处。
让叶家郁闷的是,有传言称叶小白在新近一轮的权力斗争中失利,很可能下台并被赶去欧洲。
叶家不得不未雨绸缪,开始寻找新的靠山。而这个时候,叶成器亲叔叔的死对头,另一位长老会成员,不知凭借什么办法,搭上了委员会野草花军团薛暮秋军团长的关系,正欲对家主发难。
一旦亲叔叔倒下,叶成器和他父亲都讨不到好处。
叶成器需要一个筹码,一个让对手不太敢轻举妄动的筹码。与宝元集团的柳家联姻是其中最好的选项。
宝元集团不仅财力庞大,更让叶成器父子在意的是,柳细月的叔叔柳重山是湘湖省常务副省长、前任江海省副省长。柳重山今年四十五岁,还有相当大的进步空间,可以说前途无量。
柳重山的独生儿子前些年因车祸脑震荡沦为痴呆,他几乎全然没了指望,把一腔爱意全放在侄女柳细月身上,将其视如己出。谁要是敢动柳细月一根毫毛,面对的不仅仅是宝元集团总裁的怒火,还有湘湖省常务副省长也在注视着你。
这也是海盛公司看似和宝元集团相提并论,刘佩龙却不得不对柳细月客客气气的缘故。
叶成器不在乎柳细月的怪脾气和傻大姐性格,他想要的是对方的家族背景。而且傻大姐也生得着实漂亮,每一个正常的男人看了都会喜欢。
……
宋保军和柳细月吃了几串烤肉,有几个女人在边上大谈特谈明星八卦,柳细月兴致勃勃的参与进去。这种事宋保军没法多嘴,无聊的陪着笑几声,自己去餐桌上找吃的。
易琮宁主持操办聚会很是下了一番功夫,餐桌上摆满光彩照人的食物,令人目不暇接。喷香的烤鹅,油腻的猪蹄,汁水淋漓的牛排,鲜嫩的乌贼刺身,古怪的鱼子酱……
宋保军早已看中一盘龙虾,有柳细月在身边时不好启齿,这时正中下怀。
让侍者搬来一张板凳,就坐于其上,搬过龙虾开始大快朵颐。服务周到的侍者为他递上餐巾和刀叉,便侍立一边等候吩咐。耳畔是舒缓轻柔的音乐,身后俊男美女欢声笑语,眼前无数免费的美食任意选择,头顶金风送爽,远处沿江灯火璀璨,还有个名义上的漂亮女朋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享受了。
宋保军一度忘记自己仅仅只是一介宅男。
撕开一只龙虾,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宋保军,你饿死鬼投胎么,这种场合还想着吃。”
宋保军头也不抬:“袁霜,你不去陪高富帅结识各路富豪,管我吃什么?”
来的正是袁霜,带着一脸落寞的笑容。
“别以为巴上了柳细月我就会怕你啊。你原来那又高又壮的女朋友呢?分了吗?”看起来似乎每一个女孩子都会对身材卓越的叶净淳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你说谁?我这个月换了五六个女朋友了,不知道是你说的是哪个。”
侍者抢着递去板凳,袁霜压着裙角坐下,不悦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片刻间宋保军已消灭掉大半的龙虾,弄得双手全是浓香的汁液,仍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说道:“我和不相干人士对话向来是这个态度的,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体谅。”
“我是不相干人士?”袁霜自失的一笑,眉毛微微颤动一下,那犹如西子捧心的仪态,秋水含烟淡淡哀愁。旁边的侍者看了只觉如痴如醉,暗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宋保军吃掉一整盘龙虾,再把牛排端到面前,说:“这里做的东西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份?龙虾汁多肉甜,牛排肥嫩可口,包管你喜欢。”
袁霜一听他居然还好意思转换话题,冷冷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我恨你什么?”宋保军愕然回头,嘴里叼着半块牛肉,双目无神,表情漫不经心,仿佛眼前只是个陌生来客,说道:“人生七八十年漫长旅程就像一趟列车,每个时间段都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过客,如果你是司机,只要不翻车,你会把旅客的爱恨情仇放在心上吗?”
袁霜见他把人生形容得如此冷漠,心里一时难以适应,沙哑着嗓子说:“你恨我就恨我吧,说这种怪话有什么用呢。”
宋保军继续不停留的吃完牛排,指着远处的一份红烧猪蹄让侍者帮个小忙。
不料那侍者满腔怒火说道:“先生,您让一位柔弱的女士这样伤心,我是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服务的。”说着递给袁霜一盒纸巾,扭头径自走了。
宋保军目瞪口呆道:“我哪里让她伤心了?我只是想吃个猪蹄而已好不好。”
袁霜皱眉道:“你前有一个又高又壮的女朋友,现在又有一个柳细月,真的不打算向我解释什么吗?”
“解释什么?”
袁霜突然抬高了音量:“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呆又傻还穷,是不是装出来的?怎么后面又变得那么会说话,会弹钢琴,和著名教授辩论,换了好几个女朋友,简直轰动全校,你当我没脑子的啊?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一直在装傻骗我?亏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可怜。”
“不,你误会了。”宋保军拿出一根香烟点燃,说:“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变傻,正说明真切的爱情让人智力降低,在那个时候所有事情都是盲目的。我就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德智体美劳五好学生,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十全青年,奈何你没有给过我展示的机会。”
袁霜咬着牙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所以我从来不和与自己价值观有冲突的人进行沟通。”宋保军老神在在的喷出一圈烟雾,侧脸仿佛正在打发烟花女子的国产凌凌漆,“你还是安静的做一个漂亮的花瓶好了,别老去想深奥的问题。以你的脑子,想也想不出答案。”
袁霜冷冷的说道:“宋保军,我发现我有点恨你了。”
“喂,话说反了吧,我才是受害者。”
对面仍在与叶成器闲谈的刘佩龙看见袁霜凑上去和宋保军聊天,两人还坐在一起,最后连侍者也避开了,想是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话题要谈,不由得暗暗痛恨。
叶成器也发现了这个场景,对刘佩龙所说小瘪三勾搭自己女朋友的说法更无怀疑,对他又多一层信任,也更坚定自己除掉宋保军的想法,微笑道:“刘公子,乌衣会理事会年底改选,我打算提名你和易公子,专程管理茶州事务,你觉得怎么样?”
刘佩龙大喜,道:“只怕在下年幼德薄,有负叶少重托。”
“阿龙,你这话就太谦虚了。”叶成器换了一个更亲密的称谓,说:“因为你有能力,所以理事会需要你。我想我们今后还可以有更多合作机会。走,我们喝杯小酒,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理她作甚。”
有钱人的生活方式远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要精彩万倍,对于叶成器这种层次的高端人士来说,女人只是一种并不鲜见的资源,用不着特别在意。
刘佩龙只好讪讪的跟在后面,恋恋不舍回头看了袁霜一眼,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笑道:“叶少,我觉得我们可以办个比赛。”
……
“袁霜啊,你看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快三十了吧?家里送你来茶州大学是为了……”
宋保军话没说完,袁霜一手把他的红焖猪蹄盘子扫到地上,怒道:“你说我快三十了?你说我快三十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残了?我有快三十了?”
盘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汁水洒开。一名侍者连忙赶过来帮忙收拾。
她本已积聚了相当的怒气,这时反应加倍激烈。
宋保军浑若未觉,续道:“家里送你来茶州大学是为了好好读书,学习文化知识,改变自身命运的,不是叫你来这里吃喝玩乐的享受。跟着刘佩龙四处招摇过市,你以为很过瘾吗?醉生梦死的奢华生活,到了年纪大以后回想起来,觉得那不过是之后的空虚,对人的本身没有丝毫益处。”
“你……”袁霜脸色铁青。
宋保军说:“而且刘佩龙那小子我也没发现他好在哪里,样子长得不好不说,人也浮夸得厉害,一点不像富二代,倒跟暴发户差不多。你确定跟着他很好玩?”
“你说刘佩龙一千个不好一万个孬,人家始终比你有钱。”袁霜本来不想用金钱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可是见到宋保军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这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想煞一煞他的威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