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灰色鼠尾仿佛水蛇在河底坑道内蜿蜒前行却未惊起一点泥浆。倘若靠近细看就能看到那鼠尾上附着了一层极细极薄的水膜最大限度降低鼠尾对河底环境的影响。
那层水膜一路向后延伸直至鼠尾捕获的‘战利品’们身上化作半透明的胞衣仿佛肥皂泡一般。
隔着胞衣可以看到五位年轻巫师都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生死不知。
河面之上是从沉默森林深处涌出的黑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没有尽头般冲击着贝塔镇孱弱的防线。
河面之下是鼠尾卷出的暗流一道紧随一道沿着河底坑道消失在遥远的不可知之处好像别西卜张开了喉咙永无止境的吞咽。
寂静河夹在二者之间静静的汩汩着一如它数十年乃至数百年来所做的那样冷漠而又耐心的旁观着这一切。
鼠尾拖着它的战利品在河底绕行许久最终在一处僻静的水湾处登陆。
那处水湾深处有一小片空地。
空地尽头立着一座矮小的拱门。
拱门米许高低左右是罗马立柱拱顶纠缠着橄榄枝与月桂一群赤着身子、胖乎乎的的小精灵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躬身侍立在那茂盛的枝叶间。
离开寂静河水后鼠尾上的水膜与胞衣便砰然破碎但被鼠尾卷着的年轻巫师们仍旧昏迷不醒只不过与之前在水底相比他们的脸色不那么苍白了。
鼠尾仿佛一条归巢的巨蟒在潮湿寂静的林地间蜿蜒前行最终消失在那座拱形小门中连带着它的战利品。
当鼠尾彻底消失寂静河水重新平静后拱形小门上那些赤着身子、胖乎乎的小精灵们便褪去之前的谦卑脸上的笑意变得阴沉而诡异。
一只草精子似乎被拱门上的橄榄枝与月桂吸引莽撞的钻出灌木丛向那些小精灵们打了个招呼。
片刻之后草精子便消失在拱门上的植物间胖乎乎的小精灵们用橄榄叶擦拭着嘴角淡绿的血渍互相比划着它们与下一只猎物之间的距离。
……
“你的尾巴回来了。”
肥瑞站在拱门右侧的立柱顶端扯着嗓子冲站在悬崖边缘的一个矮小身影喊道:“它好像还带了什么东西……见鬼!!”
最后两个字这只赭色仓鼠仿佛被闪电击中后尖叫出来的。
灰色的鼠尾悄无声息穿过拱门在门口‘摇头晃脑’迟疑片刻后缀在了悬崖边缘那道矮小身影之后变细变小。
鼠尾尽头拱门则像一只生蛋的母鸡左右立柱被挤的向外弯曲连带着拱顶上的小精灵们脸上都失去笑容胖乎乎的身子被巨大的压力撑扁。
当肥瑞‘见鬼’两个字喊出口的时候正是那颗‘蛋’从拱门中生出来的时候。
赭色仓鼠看到了被鼠尾包裹拖来的战利品。
所以它才气急败坏的骂出声。
肥瑞仿佛一颗炮弹般从拱门上激射而出重重砸在鼠仙人的腰间险些把老鼠一头撞进悬崖下浓重的雾气里。
幸运的是流浪巫师伸出了他的胳膊用枯瘦的指头夹住了肥瑞的后颈皮阻止了惨案发生。
“淡定一点淡定一点。”流浪吧的主人扶了扶头上的尖顶帽语气一如既往平静:“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吗?”
肥瑞努力扭过脑袋纠正了流浪巫师的用词:“那件事还没做出来……只是‘打算’‘准备’‘可能’会做!”
老巫师耸了耸肩膀松开自己的手指:“如果你愿意自己骗自己。”
肥瑞仿佛一颗泄了气的皮球砰然落地连带着之前的恼火也被泄了个干净。直到这时鼠仙人似乎才回过神转身看了比自己矮了许多的仓鼠脸上的褶皱微微一动。
“什么事?”它慢吞吞的问道。
肥瑞满脸不耐胡乱挥舞着短小的胳膊:“你问我?你自己尾巴干的好事你不知道?它带回来几个第一大学的学生!九有跟星空学院的!你又惹麻烦了!”
鼠仙人脸上的褶皱微微展开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惊讶。
“哦?”它语气稍稍郑重了一些:“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我只是让它帮忙看门。不过之前我确实感到有鼠族的孩子失去了生命这两件事应该有关联的。它把谁带回来了?”
流浪巫师已经站在鼠尾带回的战利品旁仔细打量了片刻。
“张季信萧笑辛。”流浪巫师对曾经上过二楼包厢的客人都有一些印象:“还有一位剑客以及一位狼人……不吸血鬼……不是一位吸血鬼狼人的混血儿?”
“哦是迪伦奥布莱恩与塔波特家族的禁忌子。”鼠仙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恍然连带着脸上的褶子也被抚平许多:“鼠族有孩子在他们开的店里打工我简单了解过一些情况。”
“如果你了解过就应该知道他们都是郑清那小子的朋友!”肥瑞尖着嗓子喊道:“你想把那只猫引过来吗?!”
“校长如果在意这件事杜泽姆博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流浪巫师盘腿席地而坐安慰的拍了拍肥瑞的后脑勺然后又侧着脑袋扫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几位年轻巫师眉头微微皱起:“话说回来这些孩子确实是个麻烦。”
“放他们回去?”肥瑞试探着问道。
“不可能。”鼠仙人摇摇头:“他们来到这里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关键信息……学校很容易就能卜算出我们这边的计划。”
“留在这里也不方便。”流浪巫师挠了挠头然后冲两位老伙计摊摊手:“我可不想招惹张家那个老疯子……更何况还有奥布莱恩跟塔波特家族。倒是这个戴黑框眼镜的小子可以考虑献祭给巨零三。”
萧笑闭着的眼皮微微一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扶了扶鼻梁上有些歪斜的眼镜。【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