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在跟凌三会合之后就在联合着如何向风家复仇。那么今天的这种局面就是他们一起策划的一场报复行为!
云朝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风云朝不是风家的血脉,跟风临昭更加没有血缘关系,她的母亲如今又要向风家复仇,可风云朝的仇她又该找谁呢?
“哦!对了,云朝,你在修炼的时候是否有身体哪里不适?”凌雪突然向云朝发问。云朝摇头,“没有啊!”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在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风云朝在见到风临昭跟肖潇在一起会表现得不一样,甚至还动手伤了肖潇,难道是因为她本身修炼的功法的原因?!
凌雪见云朝面带迟疑,忍不住道:“你还说没有,你知道我刚才在接触到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见云朝疑惑望她,她气愤道:“你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而这问题的来源就出在你平时修炼的风家的功法上!你修炼的功法虽说可以令你的功力提升上来,但是你越修炼到后面就会越加变得冷心冷情,直到最后你整个人都会变成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冷血动物!是人都会有情,可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你吗?你还是人吗?你的心会比石头还硬!”
云朝震撼,她没想到原来她身体的不对劲竟然是出现在她修炼的功法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修炼的功法会有问题?她修炼的不是风家圣女一直以来都在修炼的功法吗?如果她修炼的功法有问题,那以前的风家圣女在修炼的时候不是更加会出现问题吗?这样的问题难道这么多年风家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都没有发现吗?
凌雪知道云朝此刻的心情,她刚想说话,可是感受到身体里愈发的空虚无力,她想:她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中年人凌三在看到凌雪身体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就惊叫道:“圣女!”云朝闻声也立马将注意力转到凌雪身上,紧张道“母亲!你怎么了?!”
凌雪笑看着云朝,亲切地看着她道“我刚才已经将我的身上的功力全部都传输给你了。我的身体在之前的时候本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加上我目前又透支了给你我的功力,所以如今我再也支撑不了我的生命了!”
“母亲……”云朝咬唇看着她,“不!我们分别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见面,你就忍心这样离我而去吗?你还没有好好跟我说说话聊聊天,怎么可以这样?!”
凌雪看着云朝道,热泪盈眶,“不,我此生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是很高兴了!不敢再奢望其他了!”她吸了吸鼻子,感到身体越发坚持不下去了,像是一汪水即将干涸枯萎。但是她还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她的这么多年对风家人的恨与怨,痛与哭,怒与悲还没完呢!但是看着眼前已经长大了的女儿她突然就感到她有希望,凌家后继有人了!她紧紧地抓着云朝的手,本来已近破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燎原。她无比激动热切地看着云朝道:
“云朝……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只有这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做到好不好?!母亲知道这么多年我没在你身边陪伴你,今天我们又才见面就要求你这件事,实在是对不住你,可是——这是我临终前、也是我今生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愿望,算母亲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云朝看着说到这件事就无比激动的凌雪,联想起之前她传输给她的记忆,她对风家那样的痛恨。猜测:难道她是要她……
在云朝惊疑不定地目光下,凌雪点头,像是为了证实她心里所想,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无比仇恨的目光,似是恨不得噬其骨吞其血的咬牙切齿道:
“我要你为我,为我们凌家报仇雪恨!将整个风家上下全部杀光!鸡犬不留!我要他们风家为当初我们的凌家以命偿命!否则,我就是死了到了地下我也无颜面对我们凌家的先祖!”
云朝看着凌雪,目光难测,没有一口答应凌雪。
她知道凌雪对于风家将凌氏灭门怀有多么大的仇恨,也知道她内心对于自己当初被风霖囚禁起来,鞭打占有有多么的痛苦厌弃,因为想着要报复回来,所以她才能够活到现在。
但是她想不到凌雪竟然将临死也不甘心,居然将这样重大的使命交托给她,她不答应会伤了她的心,她答应又违背了自己一贯主张和平解决的原则。凌雪真的是给她出了个让她左右为难的难题啊!
凌雪见云朝犹豫不决,急切道:“你不答应?难道我让你为我们凌家复仇你都做不到吗?还是……你在风家待了这么多年对风家这群畜生有了感情不忍心对他们下手?!”
云朝为难道:“我……”她想回答说她不是因为对风家有了感情所以才在面对她这个要求时犹豫不应。真正的那个风云朝已经死了,就算如今风云朝还在,她想,不管风云朝对风家有没有感情,她也是会跟她一样在这种问题上不好做决断!毕竟,风家上下不说有上千人,可几百人那也是有的。几百人的性命啊!她如何能痛快地答应下,瞬间就夺取他们的生命呢?
云朝的再次犹豫在凌雪的眼中看来已经是她的默认了,于是,凌雪心中气急然后一个呼吸不上来,她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云朝,那种眼神不再是母亲看着分别多年的女儿失而复得的慈爱惊喜的目光而是气恼痛恨,愤怒难过!
她留给云朝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不答应……”这句话似是用尽了她此生的所有力气,嘶哑、大声地回荡在整个厅内,令人听了心头发颤。
“圣女!!!”凌三见凌雪无力地睁大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呼吸骤然停止,突然就扯开喉咙仰天悲嚎一声!在场的灰袍人纷纷跪下为凌雪哀悼送行。
云朝怔怔地看着她抱着的凌雪双手无力地垂落,掉在她的身体两侧,她的眼睛大大地瞪着她,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回响在她的耳边“你不答应……”
——是她害死了她吗?云朝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凌雪死都不肯瞑目。
她不肯闭眼,她在责怪她的不答应她的不孝顺,她恨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为什么……云朝看着凌雪,她甚至都不敢伸出手将她的眼睛合上,让她瞑目。
凌三悲切地抬眼看着一滴眼泪都没流之只怔怔地看着凌雪尸体的云朝,怒从中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他突然冲着云朝痛心道:
“少主!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圣女的要求啊!你让她死不瞑目,让她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心,你是她唯一的女儿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她啊……”凌三涕泗横流,抹抹眼泪道:“我能理解少主,你在风家这么多年,对风家有了一定深厚的感情所以在听到圣女的那个要你报复风家的要求时,不能第一时间接受答应。但是,哪怕你在圣女面前假装答应下她也是好的啊……你何苦让她失望死不瞑目啊!”
“叮——”云朝低头,一滴眼泪终于滑落滴在凌雪的尸身上,只可惜她再也感觉不到了!她已经死了!
鬼月看着低首哭泣的云朝,终于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轻拍她的身体,云朝抬头看着他,红着眼“是我害死了她!我如果答应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鬼月凝视着她红红的兔子眼安慰道:“不,她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命,就算你答应她,又如何能改变她既定的命数呢?而且,你真的想照她所说的那样向风家复仇吗?你忍得下心吗?”“我……”云朝茫然,她不会那样做,她也做不出那样的事。而这时候——
“云朝!!”
一道饱含欣喜的男声响起,云朝闻声望去,只见一位长相英俊器宇不凡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的不远处目光惊喜交加的看着她,只是当他目光转向她怀里的凌雪时,那惊喜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来了,看着她嘴唇微动,目光复杂。
云朝很快认出这就是风云朝的哥哥——风临昭!她看着他,想到他们之间如今的关系,突然就笑了,格外地淡而静,如同平常的那个风轻云淡惊不起一丝波澜的风云朝:“我是应该叫你哥哥还是……什么?”
风临昭看着云朝,相顾无言。
风临昭是很清楚的。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没有妹妹,他的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可是,几天之后他的父亲就突然从外面外面抱来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并对他说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紧接着就向宣布整个风家宣布了这个女婴的身份,她将会是未来的风家圣女。
当时才刚抱回来的云朝小小的一团,漂亮得就像一朵新盛开的粉色桃花。他觉得这个妹妹还是挺可爱的。而在这成长的几十年里,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能够容忍这个女婴——这个父亲对她不忠的证明。但是直到他和云朝在分别练习风家功法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母亲不是不讨厌妹妹,而是她将这份不满埋藏得很好欺瞒了父亲和风家所有人的目光!
她在长老送给云朝的功法上下了一点东西——那是一种很少见的毒。
这种毒份量很小,无色无味,淡如细尘。并且它跟别的毒药不同,其他毒都是要下在人的身体上才起作用。可这种毒却是令人在修炼功法的时候一点一点渗入人的身体,直至毒深入肺腑,影响到人的行动思想。
他明明发现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问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那段时间,他的母亲正病重。而她病重的原因就是他的父亲给她下了药。
本来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偶然一次机会,他曾听到他的父亲与母亲在房间里的谈话,他的父亲呵!因为知道了母亲私自去见了凌雪圣女,将她的容毁了还将她赶走任她自生自灭。这件事令他非常的生气!
他恨他的母亲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给赶走,所以他要报复!所以就在她日常的饮食里下了毒!让她的身体渐渐衰败!
他的母亲最后就这样死了……被她此生最爱的男人杀死了!他当时的想法一个很阴暗的想法就是——既然父亲你杀死了母亲,那就让你最爱女人的女儿为我母亲偿命吧?
他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一步一步看着云朝从一个小女孩慢慢长大变成大姑娘,成为风家的圣女,执行长老。直到他慢慢长大从父亲那里接任了家主之位,也顺便接任了他的势力。从父亲一些手下嘴里他了解到了他父亲跟凌雪圣女之间的事。
此后他对云朝一直都怀有不安,愧疚,复杂的感情。却唯独没有恨与怨。因为他知道错不在她。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身上。而他也后悔自己为何当初没有将这那件事告诉云朝,害得她变成了如今冷面冷心的样子。
直到云朝出手伤了肖潇,事后他才知道云朝所中的毒已经到了多严重的地步。
他是知道依照云朝平常冷情的性格是不可能管他跟肖潇的事的。她之所以会如此行为反常就是中毒太深的表现。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他才自责后悔。可是那天晚上他才将肖潇身上的伤治好他就被偷袭了。而他清醒之后也才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偷袭他的就是当初存活的在外面没有回来的凌家人。
回想以往,他看着云朝道不知从何说起。
云朝看着他,苍凉道“你也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我对吗?你看看我们如今,毕竟的兄妹,今日的死敌。这大概是你从没有想到过的对吗?”
风临昭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何能告诉云朝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他妹妹的真相呢?并且他还是和他母亲一起害她的帮凶——知情不报,如何不是?!
面对云朝,他向云朝给出了一个他想了很久很久,或者说他早就在心里想好的答案:
“无论我们两个之间隔着怎样的杀戮沟壑,仇恨大海,我风临昭都可以像你保证——你是我今生唯一承认的妹妹!无论你要如何,是为凌家向风家报仇今日灭风家满门,还是……要杀了我血祭你死去的母亲,我都不会反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