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士谦手指遥遥一指,便是径直指向了还在卓天翔身后松了一口气的穆杉。
穆杉瞧着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实在有恨不得要一口咬碎它的感觉。
不错?不错你妹。
果然,这么久没见,凌士谦还是这一副色性模样,明明身边已经有了清芙这样的娇滴女子,偏偏眼睛还是要往旁边看。
而自己就这么倒霉地被他选中了。
穆杉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面纱,这面纱虽然薄薄一层,但因着这颜色的混淆,再加着上面还用细线绣着浅色的牡丹花,照理说应该是看不清她的面目了。
要不一旁的卓天翔,也没有认出她了。
穆杉不悦地皱了皱鼻子,想来这凌士谦应该也没有认出她,不过只是一时兴起吧。
她心里这么想着,脚上也一直没有动作,一旁的妈妈见着,一脸的笑意立马就淡了些,生怕自己手下这花娘惹了金主子的不开心,赶紧上前就是在穆杉手臂上一掐,直直把她掐回神来。
下一秒,脸上又立马堆上了笑,朝着凌士谦阿谀说道:“三爷,瞧我这姑娘,怕是难得见着三爷这样堪比日月的男子,倒是都暗自羞涩上了,三爷莫怪。”
说着,便是轻轻在穆杉身后一推,低声说道:“还不快过去。”
穆杉轻吸了一口气,两个冤家都在,那凌士谦也还跟自己结着仇呢,穆杉想起在楚湘王府时候,给他踢上的那一脚,不知道这家伙倒还记不记仇。
偏偏红莲这个大帮手却还不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穆杉狠狠地捏了几下手指。便走到了凌士谦的身边。
奶奶的,不就是陪酒么,大不了就当自己被狗咬了被猫扒了被驴踢了。总之,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只可惜。花楼的姑娘,哪里会只陪酒的道理,旁边的清芙见着凌士谦点名让了穆杉过去,丝毫不知道发挥花楼姑娘该有的醋意和争抢,居然乖乖地就让开了一步,让凌士谦的手指一转,顺势便将穆杉拉到了他的怀里。
穆杉轻“啊”了一声。还没意识到什么了,便立马落到了凌士谦的腿上,那一双让人怎么看也看不透的凤眼,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眼底还有着浓浓的玩味笑意。
穆杉用劲了几下,却无奈凌士谦手上也使着暗劲,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她怕再用些力,便让凌士谦生疑了。只得收敛了些,顺着妈妈的话装着娇羞的模样低了头。
心里却暗暗地把这凌士谦狠狠地画上了好几个小人,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看他是还想尝尝她的迷药了。
不过这么一下,除了穆杉之外。这屋子里倒是有另外一个人也不自在起来,原本在这样的地方来商谈事情,对于卓天翔来说,便并不自在,可好在刚刚也只不过只有他和三爷、长生三人,这一会进来这么多花娘,直让她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
这个三爷,色中饿鬼的名号果然不是无中生有,如今更是让他亲眼见着他的风流,若不是因为他楚湘王的名号和这王爷的势力,而他偏偏正需要他的一句话来帮一帮,这样的地方,他当真是不想多留。
卓天翔清咳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想着要赶紧要到凌士谦的答复,便紧着开口说道:“三爷,下官刚才说的,不知三爷是否考虑好了?”
“诶,卓大人,望春楼这寻乐之地,你怎个还想着官场之事,人生自当尽欢,卓大人倒不先想想别的乐趣?”凌士谦也不看卓天翔,一只手依旧搂着僵硬的穆杉,眼睛看着桌上的酒杯,下颌轻轻一扬。
穆杉不懂其意,仍在别扭着没动,倒是一旁的清芙乖巧地端起了酒杯,送到了凌士谦的嘴旁,喂着他喝了下去。
直直又让穆杉在心底痛骂了色鬼好一会。
“三爷,想必你也知道,此事容不得推脱,可关系着人命呢,还望三爷好生思量。”
卓天翔话语凛凛,又是问了一句,凌士谦却还是无动于衷,只淡淡一笑,便要转了话题。“此事,爷自会思量,倒是卓大人,爷有件事,倒是真想问问你,听着前几天街井传言,这安家小姐可是被那何氏药铺的何常有戏弄了一番,卓大人一向爱慕安小姐,怎么卓大人不去关心关心安小姐,倒尽把心思放这官场上了?”
凌士谦的几句话出来,穆杉清楚地便看着周围几个花娘的眼睛都是一亮,想来这消息早已是传遍大街小巷,谁都想一探个究竟。
若不是穆杉这几日假扮采花贼弄出这么大风声,她想安心这事,恐怕在市井上还有余温。
卓天翔听着,脸色也是一变,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眸底厌恶的表情便立马显现了出来。“三爷莫笑,这事也着实让安小姐收了不小的惊,那何常有一向色性难改,是众人皆知的事,那些事情若是回了自己宅子或是来这花楼之中也便罢了,偏偏那日在锦玉酒楼便要不知廉耻地与自己的丫鬟行事。偏偏安心还走错了雅间,撞上去了,这一下,倒让别人误会上了。”
卓天翔说着,叹了一口气,也是摇了摇头,“好在倒是有好几个人都见着安小姐不过是刚进了雅间,何常有自己也承认了,若不然,倒是都说不清了。”
“原来如此,也可怜安家小姐了。”凌士谦低笑了一声,只是穆杉听着,倒像是有几分嘲意。
不过那件事情,被安心这么一洗白,倒是不出她的意料,安家什么本事,怎么可能让安心还未出嫁便坏了名声,果然是什么罪状都推到了何常有的身上去。
只一个凑巧,便解释了所有的事情,穆杉摇了摇头,好在再怎么说,也算是给了安心一个教训了,如此,她想那何常有再没有脑子,也知道安心利用于他,以后安心再想要通过何常有来对付自己,恐怕是难了。
“不过,卓大人,爷瞧着安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岁,这爱慕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卓大人却也不知要多上些心?”凌士谦话音刚落,又紧接着问了一句,就连穆杉都有些疑惑,怎个他今日,倒是在卓天翔和安心身上,离不开嘴了。
卓天翔听着凌士谦的话,倒是微微地愣了愣。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倒也不是因为何常有的这件事,只是近来,他也不知怎么的,想要娶安心的心,不像以前那般了。
有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冒出一个身影来,午后温煦的阳光轻轻地笼着,而她,就抱着一只小黑狗,在一群孩童叽叽喳喳的笑声里头,弯唇笑着。
那个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她来,她跟很多女人都不一样,甚至跟他刚识得她的时候也不一样,或许他真的是不够了解她,或许是因为他们有过一个五年之约,更或许,是因为她的随身之物,他还忘记还给她。
总之,他似乎,有些想见见她,只是好久了,他也曾再去上次相见的地方找过她,也曾问过那当铺的老板,知道她去询问过那随身物的去处。
只是,时间也已救援,他却也不知,这么久来,她是不是还留在这皇城之中。
“卓大人,怎个了,莫不是想安小姐,倒想出神了?”凌士谦见着面前的卓天翔发着愣,唇上一笑,便又是问道。
卓天翔这才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失神有些失礼了,便也不多想,只跟着凌士谦陪笑了一下,淡淡说道:“三爷说笑了,不过是想到些往事罢了。”
“如此。”凌士谦说着,手掌在穆杉背后轻轻一推,便将她推了起来,穆杉刚庆幸着自己终于可以脱离了魔爪,却没想到凌士谦也跟着站了起来,下一句便是说道:“那卓大人便先想着,你说的事,爷会好好思量,日后可以答复,只不过现在,爷要先去做做别的快活事情,便先不陪了。”
凌士谦话音一落,大手便是朝旁一揽,狠力牵住了穆杉的手,便撇下周围这几个还有些干愣着眼的花娘,以及已经明显皱起了眉头的卓天翔。
也不等他要站起来再多说些什么别的要紧事,便脚步快速地径直地把穆杉带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间里头。
穆杉根本挣扎不过他的力道,就这么一路被他扯着,还差点被门槛拌住摔了一跤,便直接被凌士谦横着搂起直直地便往床上一扔。
眼见着身后的房门被那笑眯着眼的妈妈给笑眯眯地关了起来,穆杉的脑子里一下便懵了起来。
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等等,她现在是冒充的花娘没错吧,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头也没错吧?
老天,穆杉看了一眼自己身下躺着的软绵绵的大床,以及一旁眼底充满了玩味笑意凌士谦,禁不住想仰天长叹。
她突然想起刚刚凌士谦在屋子里说的一句话。他要去做做别的快活事情?
靠,不是这么倒霉吧!
谁告诉她,她的迷药在哪儿!